第七章 傲嬌
兩人進了城，在一戶三進的房子處停下。古樸簡單的大門，門開著，一婦人頭戴黑色的發巾正在守望，看見兩人到了，連忙朝屋內招手，“老頭子，快來，將軍到了。”
“來了，來了。”
屋內的男人肩上搭著汗巾小跑出來，牽住了馬。咧著嘴，露出厚實的笑容，“將軍來啦？”
封戚城利落的下馬，一隻手環住如娘的腰，如娘落地。
臉上有過動容，微微頷首，道了一句：“黎叔。”
如娘一身紅衣，小臉襯得精致，站在封戚城的身側，怎麽看都覺得兩人都登對的很。
婦人天生愛美，看見這麽精致的姑娘心裏就喜歡，臉上帶著溫和的笑，話是對著封戚城說，但眼神一直看著如娘，“這是夫人？”
封戚城看一眼如娘羞赫的樣子，眼底帶笑，沒有低頭也沒有搖頭。隻是道：“黎嬸，你帶她梳洗一番。”
模棱兩可的話。如娘都能感覺到黎嬸看過來的目光轉成了曖昧。
這男人！
小臉微紅，隻是朝著兩人福了福身子。
黎嬸連忙扶起她，“夫人，使不得使不得。”
“我……”
剛想反駁，封戚城便彎下腰身，湊近她耳邊呼出的熱氣讓白嫩的肌膚起了幾顆雞皮疙瘩。腦袋微微一側，
“黎叔一家是我在戰場上救下來的，這些年一直跟著我。你有何需求直接找他們，隻除去一條。”沒等她開口問，封戚城便又貼近了幾分，滿意的看著白嫩的耳根子變得粉紅才道：“別想著逃。”
聲音聽似溫柔，卻帶著威懾力。一句話讓如娘脊背有些發涼，心裏的僥幸瞬間熄滅。
心裏跟明鏡似的男人，離開時對著覬覦已久的柳腰不經意的一碰，感受到如娘身子一顫。這才滿意的勾著唇角離去。
等封戚城移開腦袋，如娘這才鬆了一口氣，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心裏唾棄自己就這麽被男人的一句話鎮住。
“黎嬸帶她去吧。”
“好好。夫人隨奴來。”
沒了力氣辯駁，幹脆讓黎嬸這麽叫著。待進了院子，如娘這才看清楚，院子不大，卻五髒俱全，牆根處的泥巴是翻新的，種著幾棵山茶花。院子裏晾著些草藥，味道濃鬱，刺著嗅覺卻讓人不覺得反感。
“夫人，這還是奴第一次見將軍帶女子回來呢。”
還是一個這麽標誌的姑娘！
黎嬸看起來四十來歲，臉上的褶子淺淺的，笑起來帶著善意，眼睛雖因上了年紀看起來渾濁，可那真誠是不會騙人的。
這樣的人，讓人心裏厭惡不起來。
如娘回了笑容，淺淺的，很短暫。
美人不搭理，黎嬸也不惱。將軍雖說是個大官，可長的就是粗人一個。這麽標誌的姑娘，跟著將軍是有些委屈了。
心裏暗暗下定決心，可得好好的把夫人照顧好咯，別到時候將軍連個媳婦兒都保不住。
封戚城：……
黎嬸把如娘安置在了廂房，簡單樸素卻不失大氣的裝扮，隻那立著的一副屏風惹了視眼。上麵繡著一株紅梅，彎曲的樹形上點著斑斑白雪透著寒冬臘月下的堅韌。白色的底麵卻能把雪繡出這副模樣，可見刺繡之人的技藝高超。一旁配著小字，“寶刀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下筆有神，龍飛鳳舞，堅韌雄壯。
作字之人定是不凡之人。如娘心裏暗暗想到。
一會兒黎嬸就端了幾分點心上來，放在案幾上，“夫人，這是奴閑時搗鼓的幾樣點心，比不得外麵糕點店買的好。若不合胃口，奴已經差了外人去買了。”
幾塊綠豆糕，幾塊芙蓉糕，還有幾塊如娘沒認出來是什麽，花的形狀顏色帶著紅色。那裏是比不得，就這手藝放在家府裏也是拿的出手的了。
女子生來就對吃的敏感，如娘疑惑的看向黎嬸，“這是？”
“回夫人的話，這是紅棗加枸杞做成的糕點。”
“很漂亮。”如娘讚同的回答。
黎嬸得了誇獎，頓時咧嘴一笑。將裝著糕點的碟子拿起，湊近如娘的跟前，“奴還在裏麵加了些許的蜂蜜，夫人嚐嚐？”
蔥白的手指掐著蘭花指拿起一塊放進嘴裏，嚐到了味道，如娘眼裏亮了幾分，“是桂花蜜？”
指姆大的點心，如娘秀氣的吃著，不會兒就自覺的拿起了第二塊。眼角不自覺的上揚，彎成了月牙！
看如娘喜歡，黎嬸心裏樂嗬。將軍那裏找來的媳婦兒，還是一個孩子呢！
“正是，夫人。這蜜啊是自家釀的。若是喜歡，家裏還有呢。”
回神的如娘臉上惹上了羞意，怎的遇見吃的，就沒忍住呢！
黎嬸憋笑，像是沒看見如娘的窘意。轉身離去。
――
封戚城趕去衙門處理了公務回來，路過成衣店，想起了什麽突然停下。
“籲”
“將軍，可是有何事？”身後的隨從駕馬上前幾步詢問。
店口進出的都是女子，準備下馬的封戚城頓住，對一旁的隨從道：“你，進去買雙繡花鞋。”
隨從：……
“將軍，小的……”
封戚城蹙眉，身體發出魄力，隨從偷偷摸了一把汗，繡花鞋就繡花鞋吧，總比將軍發怒好。
一行人停在大街上，惹來不少行人的目光。而目的，竟是為了一雙女子的鞋子。
不一會兒隨從便跑了出來，“將軍，鞋子要多大？”
多大？
……
想了想，男人道：“每一大小的鞋子，都來一雙。”
一行人離開時，老板娘在店門口揮著手裏的手帕熱情的招待著：“官人，記得下次再來。”
封戚城身後的隨從每一人身上都掛著一個豔麗的包袱，裏麵毫無疑問，裝的都是鞋子。
沐浴時，如娘拒絕了黎嬸的好意，一個人清洗。畢竟幾天未沐浴了，髒的她都有些受不住了。再有在外人麵前袒胸露背，她還是有些不自在。
將身子縮在水下，放鬆了一身的疲憊。黎嬸很貼心，水裏加了花瓣，如娘舀了花瓣往身上貼。
封戚城推門進來，便看見女兒的身影透著光射在了屏風上。纖細的手臂，披散的頭發，撲水的手指。
他咽了咽口水，連忙轉移目光，提腳離開，將門恢複原樣。
不一會兒，門又輕輕的開了，桌上多了一堆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