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6章 錢家的高貴
錢天估距紫蕾和錢老國公最近,所以也看得最為清楚, 在他叔父自袖中露出那柄小刀來時,他就驚呆在當地,根本不知道要做何反應:獃獃的看著他的叔父和紫萱糾纏,獃獃的看著他的叔文把紫萱制住: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叔父力氣居然這麼大,動作會這麼的靈敏。
就在錢老國公動手的時候,晉親王和墨隨風都撲了過來:可惜,剛剛他們因為有意無意的防備水慕霞,所以現在距錢老國公和紫萱有點遠:而錢老國公並不是想把紫萱制住,他推紫萱、他圈住紫萱的脖子等等,只為方便他用那柄不大的小刀殺掉紫萱。
那柄小刀晉親王見過,墨隨風見過,水慕霞也見過:幾乎是人人都見過錢老國公用那小刀切割烤的肉類,也見錢老國公用那小刀削水果的皮、切成小塊之類的:他喜歡自己做這種事情。
他喜歡、而且經常如此,所以人人都習以為常,對那柄小刀視而不見了:就如剛剛晉親王和墨隨風二人防備水慕霞,就因為水慕霞手中有長劍:而他們沒有把錢氏叔侄當成危險之人,就是因為他們深知錢家叔侄身上沒有武器。
錢天估身上是沒有,可是錢老國公身上的確有:不但有,而且錢老國公的力氣也大得出乎眾人的意料。
紫萱也沒有想到,她在受驚之後自然想要掙脫,可是錢老國公的手臂卻讓她掙脫不開:她真得沒有想過錢老國公會是內奸,因為他年紀大的緣故,太多太多的事情他們從來不會和其商量,認為他對他們的事情知道的並不是很詳細。
卻忘了一樣,如果錢老國公有心就可以自錢天估和碧珠那裡,對他們所有人的事情都瞭若指掌!
刀鋒的涼意讓紫萱的頸間的皮膚起了細小的疙瘩,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心頭忽然浮現了晉親王和水慕霞的臉,最後卻只有一個人的臉定格不動,讓她生出些許的後悔來:人生這麼苦短,她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有人走進她的心中了呢?
哪怕只有半日,他們兩個可以互吐心聲、牽手相望,現在死了她也不會有太大的遺憾了。
水慕霞把他的祖父遞給身邊蕭家的人,飛身也撲了過來:「紫萱一!」他沒有聽到紫萱親口說出來的話,可是在她的臉上他知道了她的〖答〗案。
有紫萱信他,足矣。
就在這個時候,一條長鞭捲住了錢老國公的胳膊,把他握刀的手拉向上抬起:晉親王此時也到了,一腳踢向錢老國公:而水慕霞此時伸手接住紫萱。用長鞭的人是墨隨風,他人沒有到可是長鞭卻到了,只是在之前無人發現烈兒的長鞭在他的身上。
三個人的配合非常的好、非常的默契:有一個人出手有差錯,錢老國公手中的小刀都會割傷紫萱:長鞭捲住錢老國公胳膊的時候,晉親王的腳就要踢到錢老國公一如果長鞭慢一點,刀子也要了紫萱的命:如果晉親王不是踢錢老國公而是去抱紫萱,很有可能會讓紫萱的臉被揚起的刀子划傷。
水慕霞把紫萱抱住一轉,就讓紫萱立到了身後:他盯著錢老國公:「果然是你。」
「你們,早就知道是老夫了?」錢老國公聞言皺起眉頭:「那樣,你們怎麼可能會讓朱紫萱靠近老夫?」
晉親王淡淡的道:「就在丁陽開口誣慕霞的時候,我們就生了疑心。你們,把我們看得太笨了些。」
「丁陽在這個時候不急著殺人,也不說用碧珠威脅我們做什麼,反而指著慕霞我這個交了十幾年的兄弟說他是內奸:嘿嘿,這事不太有趣了嗎?」墨隨風的話多向來能和水慕霞有得一比,現在水慕霞的心情不好,話就讓他一個人都說了去:「還有你,此時不擔心其它,也不管不顧其它,居然和天估一起發瘋想要以人換人。」墨隨風打了個響指:「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在說什麼,你開口總會把事情帶回到碧珠這裡,引得紫萱開口要親自去換人:還是在這種強敵環伺之下,您老人家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才對,因為太過危險了,會引來這些殺手們無情的刀子。」
「可是殺手們的刀子沒有動,慕霞在以暗語告訴我們,可能你就是那個內奸:於是我們三人用暗語商量好,等著你出手。」墨隨風看一眼錢天估:「你不親自動手,我們無法讓天估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水慕霞的劍眉豎起:「只是,我和王爺都料錯了一樣,我們以為你要捉住紫萱威逼我們,卻不想你要殺掉紫萱,好在我們事光商量過,不然 ……」他后怕的看了一眼紫萱:「以後,不能再冒這樣的險。」紫萱搖了搖頭示意她不介意,再說也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三個大男人用暗語交流肯定不會那麼順暢:再說,她很相信晉親王三人的功夫,對他們有著無與倫比的信心。
「天估姨丈?」她輕輕的喚了一聲錢天估,看著他一動不動的呆立在那裡很為他擔心。
錢天估沒有反應,還是獃獃的看著他的叔父,眼睛直直的看著錢老國公。
錢老國公轉頭看向錢天估:「天估!你這是做什麼,叔父所為當然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錢天估終於開口,直視著錢老國公的眼睛:「為什麼?」
「因為先皇后和你母親長公主都是被皇家的人害死的,這個上唐腐朽到不可救,大破之後才能大立!你娶了九黎馬家的女兒,再有朱紫萱死在這裡,馬家定會發兵,你就會成為真正的九黎之王,到時候上唐和九黎都是你的。」
錢老國公看著錢天估:「朱紫萱當初勾引你,以她的身份怎麼配得上你?不守婦道,沒有婦德,此女早該死上幾百回以警世人:至於碧珠,也不過是權宜之計,也只能暫切委屈於你:到你成就大功之時,
天下間的賢良女子自可以由你來選。」
錢天估看著他:「你不是真心要我迎娶碧珠?」
「天估,她配不上你。不要說她是外夷,就說她被……所污,如果真是貞潔女子早應該自盡了,可是她呢?卻還要來勾引你。為了九黎的助力,你還是要忍她一忍的。」錢老國公看向丁陽:「可以動手了,這些人一個也不能留。
錢天估忽然跳起來大叫:「碧珠的孩子,也是你下得毒了?」錢老國公終於扭過了臉去:「天估,我知道那是我們錢家的子孫,可是碧珠那樣髒的身子、那樣的出身,怎麼配做我們錢家孩兒的母親?再說,我們錢家的子孫怎麼能流著外夷人的血?孩子還會再有的,那個,我不能讓他生下來玷污我們錢家清名。」
錢天估盯著錢老國公,猛得衝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服:「你、
你殺了我的兒子?我、我……,………」他真得很想把錢老國公掐死,很想給錢老國公兩記耳光,很想把錢老國公按在地活活打死:可是最終他卻緩緩的鬆開了錢老國公的衣領。
這麼多年來,錢老國公又當爹又當媽才把錢天估拉扯大,三更之時親自起床為他蓋被,生病喂葯時為了哄他要煮同樣的兩份,錢老國公一碗他一碗:有太多太多的回憶,那些回憶里錢老國公就是他的親父,就是他的親母。
不,可能親父和親母也未必能有錢老國公這個叔父做得好。錢天估的心揪到了一塊兒,看著錢老國公他大叫起來:「你為什麼要殺了我的兒子,為什麼要出賣我們?你為什麼是這樣可怕的一個人,你把叔父還給我,還給我!」
說到後來,他又揪住錢老國公的衣服,不停的搖晃著他:「把叔父還給我。」他的叔父怎麼可能會害死他的兒子,怎麼可能想著要害死他的妻子,怎麼會一心謀算著要害死他的朋友們:不,這個人不是他的叔父。
紫萱看著錢老國公:「你也為了那把龍椅?就可以害死自己的孫子,可以害你的親侄兒?」她不相信,她認識的錢老國公真得不是眼前這個人。
可能錢老國公很固執、很迂腐、很守禮,可能錢老國公很胡鬧、很不講道理、很愛面子,可是不管是哪個樣的錢老國公,都不應該是眼前這個。
錢老國公卻不理會紫萱,抓著錢天徑的手道:「你沒有聽我說嘛,你的母親、你的父親,你母親的母親先皇后,都是被皇帝、被太后害死的:也是被那個太皇太后逼死的!你身為人子豈能不為父母報仇?」錢天估推開了錢老國公:「就算如此,你也不用害死我的孩子,害我的妻子半死不活,引來丁陽這些殺手害死我的這些朋友。」他看著四周的青衣人:「我告訴你,他們在我在,他們活我活,如果他們變成死人,我也絕不會再活下去。」錢老國公卻怒氣沖沖看向晉親王等人:「都是你們,都是你一!」他指著紫萱:「都是你們教壞了天估,你們都得死。」他怒吼:「動手,不要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