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合歡
“我惡心你寂無名的這個名字,我惡心作為你的心魔。”
“隨你。”寂無名麵如寒玉,沒有半絲情愫,真真是想極了九天之上的最是無情的神明。
可是啊,寂無名,不是神。
心魔眼眶微紅,淚光閃爍,深深的看了寂無名一眼,含恨化作一道青煙消失。
床上的寂無名周身黑氣退散,他緩緩的睜開雙眼。
皚皚山上雪,沉沉地上霜。
灼華心中疑惑,怎的比之間還不想個人了。
“仙尊醒了,可無礙了。”
寂無名:“無礙了,妖毒已退。”
灼華放下心:“那便好。”
“紫遙和師懋在殿外,仙尊可要一見。”
“你辛苦了,讓她們進來吧。”寂無名下床,走至書塌旁坐下。
“好,那我便告辭了。”
“多謝。”
灼華低頭頷首,示意不用,拿起旁邊的東西,轉身出去。
殿門剛一打開,師懋的大臉便出現在灼華的視野之中,後者不就痕跡,移開目光,走了出去。
師懋尷尬的咳嗽一聲道:“那個,灼華仙尊,上徽如何了。”
灼華冷眸:“自己去看。”
說完,便提裙走下台階,對著紫遙微微頷首後,在紫遙和藹的笑容之中,化作一道流光飛走。
灼華走後,師懋連忙進殿,見寂無名正坐在書塌旁,問道:“上徽,可無礙了。”
寂無名:“無礙。”
“那就好那就好。”師懋鬆了口氣,似是想到了什麽,又提起一口氣來:“這天帝怕是對你有積攢了不少的不滿啊,此翻重用妃掩,我們五大仙府恐怕是要重新排了。”
“無妨,花開花落自有時,天帝本就多思,她的想法我們不必去猜。”簡而言之,寂無名的意思就是,她愛用誰就用誰。
“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啊,從前妃掩在我等麵前那是什麽嘴臉,如今可又是另一番嘴臉。”果然是要得重用了,春風得意啊。
“師懋,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今時不同往日了。”紫遙走進來。
“你們倒是想的開。”
“想不想的都是無用。”寂無名。
紫遙:“是啊,天帝此行必然是為了收複菁霜城。”
“我要親自去一趟菁霜城。”寂無名突然開口。
師懋沒想到寂無名居然想親自去,他這才清了妖毒,應當靜養才是,便開口勸道:“這,上徽,你妖毒剛清,實在是不用這麽著急的,你要是擔心你那徒兒,我親自去將她給你帶回來。”
彼時,妧回所言是真是假皆有定論。
“不必多言,本尊親自前去。”寂無名抬手示意他們,他知道師懋的擔心,隻是他有他必去的理由。
遙知知,他一定親自要帶回來。
他有一種預感,這一次不去,她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就像是飛出牢籠的翠鳥,哪裏還會飛回來啊。
紫遙:“那,我便讓鶴白陪你同去。”
“好。”寂無名抬手看了紫遙一眼。
紫遙對著寂無名一笑,寂無名收回視線,兩人的目的彼此心知肚明。
師懋:“鶴白去了也好,也好啊。”
寂無名抬手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一輪明月高懸在天際,便開口道:“天色已晚,你們回去歇了吧。”
紫遙同樣看向窗外,不知不覺已經深夜了啊:“好,那你好好休息。”
“嗯。”
師懋:“對,你好好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天色濃黑,紫遙與師懋乘著月色離去,寂無名起身緩緩走向床邊,他要休息,他這樣想著卻又忍不住朝著窗外看去。
窗外的合歡開的正歡,高高掛在枝頭,須臾散開的花因清晰可見,一樹粉黛開的滿滿,可惜了,書上不僅有花還有血。
遙知知的血。
望著那花,寂無名抬手撫上心頭,那裏
空了
涼了
靜了
長夜漫漫,終究隻有他一人,隻剩他一個人。
合歡合歡,滿院的合歡花,可他卻沒有一刻合歡過!
一夜霜寒盡,一夜未成眠。
晨光熹微,灑進無塵殿內,寂無名眼皮輕抬,蟬翼微微顫抖。
“咚咚咚。”
門外敲門聲響起。
寂無名唰的睜開雙眼,長舒一口氣,對著門外人道:“進。”
妧回提著一籃子的合歡推門而去。
寂無名抬眼是她,轉頭閉目合神。
妧回看著坐在書塌旁的人,緊張道:“無名,你怎麽坐在這裏啊,你快去躺上床。”
“不必,你來做何。”
“昨夜白衣替我療了傷,我想著你便摘了這合歡花來見你,你不是最喜歡這花了嗎?這花開的盛豔,放在你房中正合適。”妧回嘴角含笑,低頭擺弄這籃子裏的合歡。
籃子裏的花沾染這晨露,必然是妧回一早去摘的。
寂無名喉間一股腥甜湧上來:“我不喜歡。”
“可是你這院裏都是它啊,我以為你喜歡的。”
“你若是無事,便回去歇著吧。”
“無名。”妧回帶著籃子繞過書塌坐在寂無名身旁:“我不用回去歇著的,我在這裏陪著你說說話啊。”
妧回拿起一隻合歡放在寂無名麵前:“這是我一早去山下采的。”
抬手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指麵鋒利,隻是該怎麽出手呢?
寂無名起身,準備離開。
妧回慌忙跟著起身,一咬牙抬手便去抓寂無名的手,戒指擦著寂無名的手背而過。
寂無名感受到手背上一痛,立刻轉身,走下書塌。
抬手一看,手背之上一條細長的口子,雖然已經開始愈合了,但是鮮血卻也流了一地。
寂無名眉頭緊皺,殿內空氣溫度開始下降。
妧回看著手上的血,一邊悄悄的將血抹在驗心石上,一邊緊張看著寂無名:“我,我不是故意的。”
“無名,你沒事吧。”
“殿下還請自重。”寂無名將受傷的手放了下去,心中對妧回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
“無名!”你不要怪我啊,她都是為了他好啊。
隻有這樣他才能知道,他的徒兒是有多不堪。
“下去!”
“我……”
“殿下以後都不要踏足無塵殿了。”
“無名,你怎麽能這樣。”
“出去!”
妧回生氣的跺了跺將,轉身跑了出去。
出門以後,握著袖中的驗心石,得逞一笑。
她早就習慣了寂無名的疏離,從前比這嚴重的話都說過,她哪裏會傷心這幾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