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四散飄飛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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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周圍的痕跡可以看出這個泉眼才形成沒多久，除了這些剛剛誕生的‘蟲’之外，幾乎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奇宿伸手從地上沾了一些水用麵板查看了一下，確實是原始湯。
不過這裏距離平原還有大半天的路程，難道是因為地下裂縫所以從這裏溢出來的一些還是.……平原那裏又發生了什麽？
皺著眉頭思索良久也沒有什麽頭緒，索性就放下了，明天還要趕路，先回去休息吧。
緊了緊身上的獸皮，反身一腳踏進雪裏，在這裏待得時間不是很長，來時的腳印被淡化的不多，還能辨認，不過沒了腳印還有樹上的刻痕，迷不了路。
就這樣頂著風雪跋涉，順利返回了臨時營地。
大貓吃完東西趴在火堆旁眯著眼打著呼嚕，看起來愜意的很。奇宿沒有打擾它，彎腰進了帳篷。
一夜無夢
淩晨的時候大貓就悄無聲息的走了。
奇宿被它驚醒之後也沒了睡意，索性收拾收拾起了身開始準備早飯。
外界的風雪不知什麽時候停了，天地之間一片寂寥。
抬起頭還是那一成不變的天空，或者說岩壁，漆黑中點綴著些許亮光。
昏黃的，墨綠的，紅的，白的，藍的，五顏六色的。
不過這些顏色單獨看還行，摻和在一起就顯得髒兮兮的，像叢生的黴斑一樣。
一開始的時候還不太適應這樣的天空，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還記得以前看過的一本書上說：
習慣了平等是接受不了落後的，當習慣了落後也就不知道該如何平等了。
雖然用在這裏有些不太合適，不過也實在想不起來別的了，意思差不多就行。
總之，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一種力量啊！
……
等奇宿清醒過來時是被冷風吹醒的。
昨天晚上清理出來的營地本就不大，周圍堆得雪堆也不高，站起身也就暴露了，半個身子露在外麵，更何況還沒披上獸皮。
奇宿打了個哆嗦，連忙坐下，溫暖的火堆驅散了不多的一絲寒意。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的大腦很活躍，一不留神就往各種各樣的奇怪方向飄，思考那些無聊的東西，想停都停不下來。
不過好在發散的思維不會影響自我的危機本能，瞎想就瞎想吧，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靜下心烤點肉，再喝點湯暖暖胃，把生存過成生活，就算一個人也是很愜意的。
“嗯啊！”
吃完之後伸個腰，感覺就是爽。
“呼，好了，接著趕路！”
滅掉火堆，辨別了一下方向。
昨晚因為河中陰影的關係離開河道有一段距離，接下來就保持這個距離往前走就行了，免得真的遇到什麽危險。
自己是陸生物種，在岸上還有一拚之力，在水裏就是純屬送菜。
另外走之前還得順路去昨晚的泉眼那裏看看，一晚上過去不知道變成什麽樣子了。
昨晚的腳印已經被雪淹沒了，還好提前留下了刻痕，隻要沿著這些痕跡走就不會迷路。
……
雖然有想過這裏的情況，可真的見到還是很出乎意料。
沒有成群的菌叢，也沒有那些聚合的微生物，有的隻是一層萌芽的綠色幼苗，在寒風中搖曳。
冰冷的環境能限製微生物的活性，卻限製不了植物的生長。
那些冰雪下的小生命在得到赤紅湯水的灌溉後一夜之間就長得到處都是，生命力旺盛的驚人。
在周圍那些白色，棕色，還有墨綠色的襯托下，這些嫩綠的小生命是那麽惹人喜愛，看著就養眼的很。
奇宿在這裏待了一小段時間，好好欣賞了一下這些小東西，走的時候喝了一小口湯水。
這次在胃裏加大了胃酸的分泌，減少了對養分的吸收，這樣既能支撐身體消耗，胃裏也不會變成培養皿，方便的很。
要不是為了滿足一下口腹之欲的話，從上次掌握這個方法之後就不用再吃飯了，喝水就行。
真！
喝水就能活！
哈哈，其實也就說個笑，真的以喝這個為生得損失多大的樂趣。
就像那些，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鬆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
這麽多菜，難道它不香嗎？
不香嗎.……
香嗎……
香.……
唉，思緒又飛了。
奇宿搖搖頭收攏回四散的念頭。
自己的身體肯定又發生了什麽變化，是大腦要發生質變的前奏嗎，還是說隻是單純的精神問題？
我是神經病？？？
啪啪啪
奇宿趕忙拍了兩下臉把這個不靠譜的念頭甩掉，努力凝聚精神專注趕路，期間稍微鬆了一點獸皮，讓寒風灌進來，冷卻了一下身體。
精神被身體的感覺強行拉回，不再四散飄飛。
著名的帶文學家魯迅說得好：“飽暖思銀欲。”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看來我.……
唉，又飛了。
奇宿突然站在原地不再走動，把身上的背包和剩餘的獵物還有披的獸皮大衣全都脫了下來。
淩冽的寒風頓時呼嘯而來，吹的衣服獵獵作響。
在這環境下他反而閉上了眼睛，身軀如同釘在了那裏一動不動。
呼
呼
胸膛一起一伏，濃白的氣霧從口鼻溢出，消散在雪地之中。
漆黑的世界裏除了風還是風，再無他物。
可隨著深入，在那黑暗之底漸漸亮起一點微茫，恍惚之間仿佛剪輯了時間，上一刻還是微弱的光芒，下一刻就變成了無盡的火焰。
奇宿猛地睜開眼，墨綠的衣服之下肌肉逐漸鼓起，赤紅的紋路攀上臉頰。
火焰！
火焰！
火焰！
無窮無盡的赤紅火焰充斥了眼前每一個角落，洶湧的熱量從奇宿那鋼澆鐵鑄般的身體之上散發出來，融化周圍的積雪。
在幾近靜止的世界中，無論是那飛舞的雪花，還是搖曳的樹枝，一切都逃不過蹤跡。
龐大的力量充斥在這小小的身體之中，輕盈的仿佛輕輕一躍就能脫離這雪白的大地一樣。
猛然，原地炸開一嘭巨大的雪花，下一刻哢嚓一聲巨響，不遠處一顆小腿粗的鬆樹倒塌在了地上，而奇宿已經消失在原地。
一時間人影交錯，轟鳴炸響聲不斷，周圍的樹木成為了奇宿發泄之下的犧牲品。
……
不知過了多久，曾經鬱鬱蔥蔥的針葉林狼藉一片，到處都是破壞的痕跡。
奇宿著上身躺在冰雪之中，寒意不斷侵襲著身軀。
一番徹底的發泄之後精神上的異樣消散一空，思緒也不再亂飛，心靈前所未有的輕鬆。
站起身把丟掉的東西一一撿回，背上背包，披上獸皮，再把獵物背上，一切準備完畢。
走之前對這片遭受了無妄之災的樹林道了聲歉，然後繼續踏上了不知有沒有希望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