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跨越山頭
一個意外的聲響，一下子使蕭如莫坐了起來。
當他豎耳聆聽時，卻沒有了動靜。
就在他猶豫之際，又傳來了撬門聲，接著是神兮兮地推門聲。
還沒等蕭如莫反應過來，一把明晃晃的刀影已映入他的眼簾。
本能的慌亂他左躲右閃。
“拿命來，小崽子。”喊聲一落，刀光一閃。
既看不清也躲閃不急，蕭如莫心想這下完了。
他眼睛不想睜，耳朵不想聽，隻等小命嗚呼。
可是一聲慘叫。然後，然後沒有了一點動靜。
蕭如莫心想自己已經死了吧。
他懦懦地睜開眼睛，透過眼縫看見了黃牛。
他吃了一驚，慢慢睜大了眼睛。
那黃牛本來是看著飛倒在地上的賊人，現在卻看著蕭如莫，並且不停地向他點頭。
就在這時，屋外幾個莽漢搖擺著衝進屋裏，嘴裏還叫道：“怎麽樣，拿了那小崽子的性命？”
“我說讓我來，他卻要搶頭功。”
黃牛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猛然一回頭，直接衝向來著。
那些人反映也快，立刻抄起手中家夥和黃牛幹了起來。
打到院子，打到院外，院外還在打。
蕭如莫卻怎麽也動不了。所為意識清楚，行動全無。
起碼他想幫幫黃牛，或者探個究竟。
心裏正在嘀咕，倒在地上的那個賊人，突然起身，一把抓住蕭如莫，吼道：“拿命來！”
這是非取蕭如莫性命不可的節奏。
蕭如莫就不是對手，隻有掙紮，場景也是餓獅撲羚羊。
他隻能雙眼一閉等死了。
人有七魂六魄，蕭如莫感覺到自己像架上仙鶴一樣，駕到該去的地方。
都說人死了要過奈何橋，下油鍋，然後到十八層地獄，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脫掉十八層皮，這是要脫胎換骨，徹底了卻塵世一生。
……
可蕭如莫完全不一樣，雖然開始他感覺有刀光劍影，還有對他的撕扯。
可自己已經死了，相比一切都結束的那麽快。
誰也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他看見另一個仙境。
天堂吧，雲霧繚繞，優雅的仙鶴低空飄揚。
一聲鳴叫加重了此地的肅靜。
遠處的紅鸞搖頭晃腦，有些淘氣的朱雀在水上玩起了漂流。
隻是青鳥非常專注地配合著美麗的畫麵，生怕自己沒有做好。
也許就沒有時間概念。
所有的感覺都是凝固和斷掉，怎麽自己的臉還被什麽東西舔了一下，接著自己的褲腳還被拉扯著。
隨它便吧。
現在蕭如莫一直被拽著，被搖晃著。
原來人要重生這麽簡單，苦難與快樂在時間的通道裏隻是兩個不同的點，自己怎麽現在看的清清楚楚。
蕭如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輕易地打開了另一個世界。
一隻小黃狗，像是得到了誰的囑托，還在撕扯著他的褲腳，蕭如莫本能地縮了縮，和狗較勁原來竟這麽費勁。
小黃狗終於看到蕭如莫有所動靜了，直接鬆口放下看著他。
站在那喘著氣，伸了伸舌頭，搖著尾巴，顯然他在為自己的成功而高興。
蕭如莫看了看小黃狗，看了看周圍四周，他有些懵了。怎麽？這是？
他不明白。
他分不清自己是死是活。這境地，這種感覺混淆了他心目中的一個世界。
這生生死死，竟成了來來回回，忽然之間。
直到他看見牆壁上掛著的弓箭和刀，還有好多獸皮和臘肉，他才清醒這一定有人。
自己這是又活過來了，隻是又出現在一個新的地方。
他不由得起身，小黃狗很乖的湊到他的跟前，蕭如莫伸手撫摸著它的頭。
狗狗很溫順地享受著，也不停地搖頭擺尾。
不同的地方卻在不斷地出現同一個情景。蕭如莫大喊著“有人沒？人在哪裏？”
根本就沒有回應，有的隻是自己的回聲，就連小黃狗也有些不懂地看著他。
喊什麽喊，這裏根本沒有人，其他人。
蕭如莫不願意，又一個人呆在一個地方，所以他要離開，他要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隻是那能由了他。
睜開眼睛就是一個很現實的世界，你不睜眼睛世界依然現實。
隻是不明白的折騰，無緣無故，生生死死，這世界讓蕭如莫又成了一個獵手。
眼前全是山，自己就在山裏頭，可謂靠山吃山一點不假。
腰間圍著一件獸皮，把弓搭箭，揮刀劈枝鏨藤，小黃狗跑的很快。
幾天過去了，沒有遇到一個人。
這是怎麽回事？他真不願意一人呆在這裏。
倒不是孤獨和寂寞，而是血液裏有一種衝勁不斷地在躁動，讓他無法平靜。
現實使蕭如莫難免有些失落。
他開始精心準備，到更遠的地方去找尋。
穿過叢林，翻過峽穀，趟過小河，跨越山頭。
時而烈日炎炎，時而小雨連連，時而霧氣騰騰，時而白雲渺渺。他一點也不累。
因為心中總在期盼，腳下生風；因為眼裏總有希望，渾身是勁。
天色已晚，蕭如莫期盼眼前山頭那邊，一定會奇跡出現。
可是他走了一天，最後發現自己又原路回轉了一圈。
看著眼前，他沒精打采地向前走著，還算熟悉的道路突然陷了下去。
不好，蕭如莫知道這是給獵物下的地套，他迅速抽出弓箭跳了起來。
一個掛搭，鉤住旁邊一個樹杈，隻聽到轟隆一聲，腳下的地麵垮塌下去了。
地下露出竹鋒和樹杈，霍霍地向著天空。
蕭如莫縱身一跳落在一旁。好險啊！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有人，在自己經過的地方設套。
是誰？雖然蕭如莫希望有人，但絕不是這種場景見麵。
世間萬物凡事相通。有因有果，話還是少說。
族部青界蘆姬姬被赤拐國師在路途攔住，遭到訓斥：“怎麽辦事這麽不力，看來我選錯人了。”
“國師，他身邊有保護，我一直在尋找機會。”蘆姬姬這麽說道。
“別找借口，再給你三天期限。否則看你向族部青界如何交代。”
赤拐國師說話聲音低沉，帶著尾音，人已經離開，聲音還在繼續。
蘆姬姬想起自己即將在族部青界獲得更高通行自由，到那時就可以從族部青界到元界世間自由出入，也是期望滿滿。
不料現在受到赤拐國師控製，實在無奈。
她狠下心再次踏上刺殺蕭如莫之路。
再說蕭如莫慢慢習慣這沒人的地方。
無限的自由，同時總會讓人失去很多。
沒有了寄托那人世就成了荒蕪的沙漠，讓時間消逝，停住山和水的喘息。
一把能拽住月亮，然後說：“天地一起，你我同在。”這將是何等的壯闊。
蕭如莫能感到自己肌肉的蓬勃，能感到自己骨絡的開拓。
他在慢慢長大，吸萬物之靈性，聚意氣之厚重。
睡覺對他來說正是催生這一切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