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星作伴
45區的權限已經不是晚雲留說的那般沒有所謂,閔淩煊順利拿到了假條。
“閻局……”
“沒見過嗎?”閻局捧著都養出茶山的茶壺,說是那麽說但他眼裏的疑慮和擔憂還是被輕易看破。
“好的,我知道了閻局。”閔淩煊覺得再說下去不僅不合適還會加重顧慮。
機站,晚雲留早早買好了機票,一身裝備——墨鏡、鴨舌帽一樣沒落下。晨輝伴隨移動的光影,有征兆地被擋住了,晚雲留這才在黏在手機上勉為其難地分了點注意給麵前的高大男人。
閔淩煊一反常態地在兩個位置間隔了個位置放上行李。晚雲留不是沒有察覺隻是覺得沒什麽可說的。
航班在下午兩點,晚雲留看著電子書一發不可收拾,閔淩煊心不在焉加重了感官。突然安檢處人群湧動,吵鬧聲不絕於耳,晚雲留身上搭的羊絨衫掉在了地上,入冬了這寒氣就一下子竄進骨血。晚雲留俯身去撿,誰知一旁的閔淩煊也有了動作,兩手相碰都是一頓。閔淩煊撿到空檔一把撿過又給人送了過去:“髒了就拍拍吧。”
“那邊什麽事?”晚雲留隻是把衣服蓋在腿上沒有打理。
閔淩煊聽了一耳朵也是一知半解:“像是緝毒犬咬了人。”
“會被打死嗎?”晚雲留說著就站起身把衣服披在外麵,向人群走了過去。閔淩煊跟在身後,像是明白了什麽——
“打到不至於,查清了就好了。”
“是人就不會了。”
晚雲留動用了念力輕而易舉讓人讓出了一條道來,也看到了——一個婦女擦脂抹粉抱著一個露出小半張臉還臉色發白的半身都隱在繈褓的嬰兒,嬰兒露出的的藕節般的手有點偏不營養的跡象還留有牙印流出血來滴在地上,一邊的隱忍怒火的多半是父親了。
全程就那個婦女鬧的很凶:“這狗咬人了,你們還有理了!大家評個理,難道這狗就可以憑職責對我們動手了?什麽警察啊,徇私舞弊吧你們……”周圍難免有身為父母的聽了進去,也是想要打抱不平開始長篇大論了。緝毒犬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但麵對這麽多吵雜的滿是怒氣叫嚷的人也會有不安和害怕。反觀,那婦女卻抱著孩子不讓警察看,“你們是不是……想消滅證據!我們沒錢沒勢,你們做什麽我們也無能為力,別說什麽……”
“說什麽?”晚雲留在眾人中也藏不住他,“120都不舍得打一個,是想要你孩子死嗎?一直在那裏鬧,可又真的履行一個母親的責任了?這孩子不哭不鬧的——是早就死了吧。”如此堅定再加上晚雲留的看似專業的有理有據。剛剛還在為人打抱不平的都回過味來——
“沒發現啊,確實是這樣——那孩子都如此了怎麽不哭?”
“我方才看到那孩子臉……有點白。”
“你這母親做什麽的,為何不打急救電話?”……
婦女踉蹌了一步,晚雲留默默地抬手——一陣風過,婦女跌倒孩子也沒被保護好落在地上,那一刻是個人都看出了真相。
事後晚雲留沒有坐回原位,而是坐在閔淩煊旁邊,這個看似冷靜行若無事還能從容不迫的神遲遲沒能走出來。
“第一次知道孩子肚子裏也是個藏東西的地方。”晚雲留伸出雙臂搭在閔淩煊手臂上,閔淩煊也是一震但沒有阻止,“是親生的,這孩子也是健康的……”
閔淩煊沒有安慰他而是靜靜聽著在不被注意的地方做他的依靠,隻是晚雲留沒再說下去了,一個抬眸意外闖入對方視線,視線交織。閔淩煊看到了滑落不及的淚珠慌了神——這可是晚雲留啊,怎麽了?怎麽了!
閔淩煊另一隻手附在他的手背上還是沒說話,但心裏堵得慌心有千斤重讓他呼吸都困難,喉嚨也有點不適,像有隻手壓著狠狠壓著。
晚雲留潰不成軍,手指抓緊他又低過頭,聲音也暗啞了:“我是不是多愁傷感失了分寸?你怎麽不理我?我錯了嗎……”
“沒有,沒有!”閔淩煊還是沒有說太多。
晚雲留把頭埋在他臂彎——他沒有父母了,可他有個可怕的師父,他總看不慣他,打他罵他都是正常的。他有時隻是慢了半拍沒有理解意思,有時是走路讓師父厭煩——但他腿真的疼,吃飯不能發出聲音,睡覺連夢話也不能說,不能忤逆……他以為隻有不親的才會是如此“利用”——隻是利用從頭到尾都是如此,這難道就不是生命了嗎?就因為連保命的能力都沒有嗎?就因為表達不了自己的意誌?
“閔淩煊!”晚雲留脫開了他的手臂,轉過身看著遠處——喧囂遠了,記憶總是隨夢來,最後他還是不能單獨活著,隻是不想依靠也那麽難嗎?晚雲留臉埋在雙手間,淚還沒幹他就已經笑了,放肆地聳動肩頭,周圍被他用念力隔絕,他也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崩潰,“嗯……”
一個炙熱的身軀擠到和他同一個椅子,猛然抱起晚雲留放在自己懷裏:“沒事,你做什麽都可以。好看在於沉靜,但沉靜就不一定好看了。”
“放……”手箍得更緊了,他也幹脆不費口舌了,他更不會對閔淩煊動用念力。
“雲留,知道為什麽月色總是那麽美嗎?”
聲音就在耳邊濕潤動人,晚雲留偏過頭躲開點:“不知。”
“有星作伴吧。”
“有星?”晚雲留還有點好奇為何是這個回答。
“對,有幸。”喜歡都說不出口,那就這樣吧——至少不會再有比現在更近的時候了。
“諧音啊。”晚雲留沒有深究。
“是言外之意。”閔淩煊卻沒那麽打算。
“哦。”絲毫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呢?在聽到時還是眼睛都不由得眯著,睫毛顫動像兔子抽動鼻子那樣神奇又自然。
閔淩煊輕笑輕微抖了個身子,晚雲留仰頭正中閔淩煊低著的額頭,一個吃痛放了手的功夫晚雲留坐到閔淩煊原來的位置:“沒個正形,這有什麽可笑的?”
“不可笑。”閔淩煊摸著頭這次他不敢笑出聲了,“隻是——還是得練練鐵頭功了才行。”
“吃飯去,飛機上本尊沒胃口。”晚雲留沒有料想的冷著他放著他。
“走唄!”激動地又拉了把晚雲留的手,然後……紅腫著一隻手苦不堪言地吃完了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