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貓守魂
“阿姨。”閔淩煊來到一家磚瓦泥牆的小房子正好看到婦人在澆院子裏的花——其實也就是一些山間小野花，籬笆上爬著黃瓜藤青翠的黃瓜頭上的黃花還開的正盛。不知是不是院子裏土和山間的不同——小野花開的更放肆，更燦爛。
婦人雖不能言說，但聽力尚可，一聽見閔淩煊的聲音就轉過身放下澆水的葫蘆瓢，手在圍裙上擦著手上的泥漬——就是那圍裙黑的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看著婦人手不停的指著屋內，應該是邀請大家進去——隨行的人就李方升謝青兩人。
吳秦宇被家裏人帶回去了——說是家裏有急事，閻局同意了回頭還說了一句“你們也該擔心自己了。”看著從閔淩煊數起的一群沒有危機意識的單身漢們，恨鐵不成鋼地搖著頭。
“阿姨，叨擾了。您女兒還是沒回來嗎？”婦人搖了搖頭，心裏的落寞又有何人知——她覺得女兒還年輕，她隻想現在還動得和女兒能多見見麵就好，錢賺到何時才是個頭？謝青身為獬豸，一生就追求個公平二字，對於人的那些血緣中的難以分舍的情卻不甚明白。
閔淩煊正在問婦人有沒有什麽不方便的需要幫忙的，婦人也隻是一味地搖著頭。
“這是什麽?”李方升就不是個幹坐著的主，一不注意就來到了別人的後院看了起來——一時就被一個倒蓋在地上的竹編器具，前還放著兩個碗。
婦人看了一眼，卻不知該怎樣比劃別人才懂。
“李方升你屁股上有釘子嗎，不好好坐著是紮到了?”閔淩煊想去拉人回來也看看到了那竹器，“阿姨，是家裏死了什麽小動物嗎？”
婦人點了點頭。謝青臉色有點難看：“副隊我好像聽到到了有誰來了，對方不是一個人。”這個地方在半山腰，也就劉曉琪一家，看婦人迷茫的神情——恐怕也不是親戚。
等看到來人閔淩煊和謝青頻頻怔住，謝青退的比誰都快——在牆角待定，心裏還在疑惑——這大爺怎麽來了?李方升看著謝某疑似在發抖的樣子，這不是閔隊的表弟嗎，謝青在怕什麽？
“尊上你要找的人在哪?”
“那兒。”晚雲留就像往常一樣看著閔淩煊，閔淩煊都要懷疑這狐是來抓奸的了。婦人以為來人是天仙下凡——頭回見著美如畫的人兒，用古人的話來說就是“明眸正似溪光樣，自古無人畫的成”。
“雲留，你回來了?”自己的話還得自己說。晚雲留卻遲遲不走近，閔淩煊剛要納悶來著，晚雲留旁邊那位被他一開始就選擇性忽視的司機先生開口了，
“尊上，是讓你過來。”閔淩煊滿頭疑問，但腿卻跟不上腦子走了上去。晚雲留嘴角一勾，薄唇多了幾分親人的意味，玉手一勾閔淩煊的脖頸身子傾在來人懷裏，“表哥想我沒?”閔淩煊看著如此主動的狐，一雙手卻不知如何放置。
“尊上……”侍者懷疑自己眼瞎了，自己的尊上是著魔了?以前尊上……和神都那位都沒親近成這樣——所以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什麽了？閔淩煊也在想，晚雲留是在冥界被誰欺負了嗎，怎麽一回來就求抱？想著還有點氣，誰敢欺負自家狐狸。
“想的吧。”閔淩煊摸著他蓬鬆的秀發。
“哦——”晚雲留輕推開他，“你們在查案。”——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嗯，你看出什麽了?”
謝青比誰反應都大：“他能看出什麽！”閔淩煊真想說——謝青你TM躲在一處他不香嗎？為什麽不惜命?
“尊上。”晚雲留難得不與那傻子計較——向身後那位狸貓侍者搖了搖頭。
“那裏死的是隻黑貓吧？”婦人見嫡仙本仙看著自己，有點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才點了個頭。晚雲留趴在閔淩煊的肩頭悄聲說著——
“黑貓守魂，這貓恐怕在死前就離體了。黑貓忠誠，即使生沒有為主人守魂，死了也會繞著主人的房梁三天驅散汙穢之物，但本尊沒看見這黑貓的魂魄逗留的痕跡。你們應該去看那女孩。”
李方升見狀不禁感歎，閔隊和他表弟的關係真好。
“這你都看見了?”閔淩煊問道。
“嗯。”晚雲留借機抱著他的腰身，“表哥，我剛上山腿有點疼。”
“……”這才幾裏路啊，坡也不陡吧——當然這是謝青心裏想的。
“晚雲留你故意的吧。”謝青還是管不住自己的招攬橫禍的口。
晚雲留還是趴在閔淩煊肩頭，眼神簡直把謝青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兒鞭撻了不下十次，謝青這才閉嘴。
李方升看到那架勢也是冷汗不止。
“腿疼?”自己的狐怎麽說都要哄著，不然一生氣又走了上哪兒找狐去?
“嗯。”晚雲留做勢就腿軟了下去，閔淩煊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阿狸剛剛把車停在了山下。”阿狸?——你取名是認真的嗎？阿狸本狸表示自己就叫這名——自家尊上取的，怎樣都要供著。
閔淩煊也明白了這狐的言外之意，左手向下就這麽一提拎就把懷裏狐打橫抱起來了，轉過身對婦人說：“阿姨我們就先走了，真是打擾了。”婦人笑著擺手。
李方升和謝青互相對視了一下——我們是被見色忘友的閔隊拋棄了?兩位用眼神交換了意見——還是跟上吧。
幸好警車就在山下。
“她很感謝你們能來陪她說說話。”晚雲留仰視地看著抱著他也不喘氣的人。
閔淩煊則是眼裏星光點點——自己是修得幾世的福分才成為這個守護者……
“你抱緊點，下坡有點陡。”看著懷裏為所欲為的狐用手在他的頭發上戳著，閔淩煊忍不住開口，溫馨提示著他。
“哦。”晚雲留這才放下手，雙手交叉在他的頸後，山間不知何時吹起了微風吹起懷中狐的柔軟的發絲，正巧一朵山間小花落在不知情狐狸的頭發上——紫色的小的不太被所人注意。腦中混亂，好不容易下了山把這戲精狐狸送到了車邊放下，剛要伸手打開副駕駛的門被旁邊那位把手拍了下去，看著那禍手指著車的後門。
“服了你了。自己可以開車門不?”誰知某個得了便宜還賣乖，不要錢似的搖著頭——看在頭上搖搖欲墜小紫花的份上，閔淩煊好脾氣地開了門和晚雲留一起上了車。隨便趁某位沒發現就摘下了那小紫花放在衣服的小兜裏。
“尊上。”阿狸見他們都上了車才開口，而晚雲留不說話就這樣看著他——看你能說個什麽。阿狸本狸表示尊上還是那個高冷的鳳狐大人，隻是對那位傳言的守護者不同罷了。還好，還好……
“不說?”
“沒事，就問問您要去哪?”
“征程鞋廠，是不表哥?”晚雲留一縷頭發被他自己用手繞在了耳後，閔淩煊忍住不該有的想法，喉結一動——紂王錯就錯在這了，身為受過專業訓練的還是不要上了狐狸的當。
“是。晚雲留，我問你個事，你是不是知道守護者怎麽和鳳狐一族……”還是岔開話題比較好——他也不敢不理自家狐狸啊。
“對，怎麽了？”晚雲留覺得沒必要讓閔淩煊知道。
“為什麽之前不說?”閔淩煊又想起了楚盼說過的那個“肯定”，難免會不快。
“別多想，沒有人能替你，你是最後一個成功接受了那個儀式的人。”晚雲留知道這人在想什麽接著說道，“如果你執意，今晚回去本尊可以教你。”
“真的?那魅族的事也跟我說說吧。”閔淩煊知道這種迫於知道他人一切的心理不對，但他忍不住還是問了。
“自然。”駕駛座上那位都要被自己的光閃瞎眼了——尊上幾萬年單身久了，神都的那些追求者都被尊上打來可以鋪整整一條了。誰叫尊上說他的伴侶必須比他強……結果尊上大人差點成了神都最強者，幸好尊上沒與那位打過，聽說那位閉關去了。正因如此，那位帝君大人被打了卻還是仗著職位按賴不住，不然尊上也不會來人界找這個守護者。不過現在看來，尊上就像個小媳婦兒一樣，都忘了之前的擇偶標準了。
“我靠……”閔淩煊還在看窗外的風景，結果某狐鑽了空子一頭倒在他的大腿上——阿狸表示自家尊上的求愛之路還長著呢。
閔淩煊表示畢竟是自家的狐狸還是該寵著，應該在冥界被欺負了吧，不然怎麽解釋這位的反常？閔淩煊又無法為他算賬去，看著一上車就會犯“困”的狐狸，閔淩煊一手放在晚雲留的頭上，另一隻手被狐狸的爪子握住。
“到了尊上”阿狸感覺自己有點難做——這算不算打擾了尊上的好事?
“晚……”閔淩煊也在想怎麽才能叫醒一個裝睡的狐狸。
“本尊沒睡。”還挺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