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真的遲了

  喻色的針一針一針的向下落去。


  此時她的眼裏隻有墨靖堯。


  每一次指尖觸碰到墨靖堯的身體時,那冷意都讓她直打激靈。


  冷,墨靖堯一定很冷。


  她很想把他抱到懷裏,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的身體。


  這是她能想到的除了針灸之外的第二個辦法。


  不過這個辦法絕對比不上用針灸來的更快。


  她要先為他用針灸,然後等他好轉了,再……


  想到這裏,喻色臉紅了。


  忽而,一滴水珠掉落在墨靖堯的腿上。


  也正好是喻色行將施針的位置。


  她抬頭看過去,這才發現陸江的額頭上全都是汗珠。


  顯見的,陸江這是緊張過度才引起的全身都是汗意。


  見她看過來,已經因為擔心而行將崩潰的陸江再也忍不住了,“喻色,你到底有沒有把握?”


  “沒有。”結果,喻色直接就這樣回答他了。


  結果,不等喻色的尾音落,陸江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整個人都癱了。


  喻色如果真的說她沒有把握,那應該就是沒有把握。


  這個時候,喻色是不會隨意開玩笑的。


  事關墨靖堯的命,她也開不起玩笑。


  喻色說完,又拿起了一枚銀針,也是凝神思量了一會,隨即就落下了針。


  落完了針,她伸手握住了墨靖堯的手。


  那些被圍在他身邊的冰塊和凍品此刻正在悄然的融化,化成一灘灘的水。


  其實墨靖堯就算是凍僵了,這個時候也應該是如這些冰塊這些凍品一樣在慢慢的消融,然後緩過來。


  可此刻的墨靖堯還是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一動也沒有動。


  這一刻,已經不止是陸江一個人癱了,其它三個人也全都癱坐在了地上,完全站不住了。


  就是扶著什麽也站不住了。


  不過,幾個人雖然是癱坐在地毯上的,但是目光還是直直的落在墨靖堯的身上。


  喻色沒有癱,她安安靜靜的握著墨靖堯的手坐在他身邊,宛若雕像。


  沒有人知道她此時在想什麽。


  可她自己卻是知道的。


  她也緊張。


  畢竟這是她第二次用自己的醫術來確定一個人的情況,上一次的是安安媽。


  不過對安安媽,她還沒有到最後治愈的時間點,但是對於現在的墨靖堯,則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她能不能救醒墨靖堯,就在此刻。


  忽而,去拿冰的飛行員一下子站了起來,“墨少的臉色變了,瞧瞧,變的紅潤了,有些恢複血色了。”


  他這樣一說,其它幾個人也都看過去,然後一下子就全都滿血複活了似的,全都站了起來,“墨少好了,脫離危險了。”


  結果,他們的驚喜還不到三秒鍾,就被喻色給潑了一盆冷水,“冰箱裏還有凍製品嗎?如果有,再去搬來一些。”


  “墨少還沒有脫離危險?”陸江懵逼了。


  這明明肉眼可見墨靖堯的臉色已經恢複紅潤了。


  他親眼看著呢,真沒假。


  “沒。”喻色點了點頭,她頭有些痛,剛這樣坐在墨靖堯身邊的時候,她反複思考反複回想了一下,她其實是確定自己沒有施錯針的,但是全套針法落下去到現在已經有一會了,就算是人沒有脫離危險,至少應該動一下讓她放心才是吧。


  可墨靖堯一直一動不動。


  陸江立刻起身,他覺得他還是去幹活吧,他親自去搬凍品過來。


  不然這樣的守在這裏,他覺得他快要瘋了。


  根本受不住了。


  其它三個人也是受不住了。


  全都起身要與陸江一起去拿凍製品。


  喻色雖然沒有看他們,但是依然可以感受到他們一起起來了,“一個人去就好。”


  “哦。”她這一嗓,其它幾個也要跟去的人,隻得停了下來。


  不過這次沒有癱坐下去,而是站在那裏,一個個的全都緊盯著墨靖堯的眼睛,就希望他一下子睜開眼睛。


  陸江歎息了一聲,心慌慌的去拿凍製品了。


  他絕對不會承認是自己熬不住了。


  他隻是想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來幫助喻色。


  眼看著陸江走出了機艙,忽而,四個人中唯一的空乘小姐驚喜的喊了一嗓,“陸特助,你快回來,墨少他……他好象醒了,他眼睫毛動了。”


  她這一喊,剛下飛機的陸江又彈射了回來,至於喻色,還是安安靜靜的守著墨靖堯,沒有出聲。


  陸江的目光落在墨靖堯的眼睫毛上,身為墨靖堯的特助,每天與墨靖堯朝夕相處,他一直都知道墨靖堯的睫毛很長很漂亮。


  是那種讓女生很忌妒的漂亮。


  但是從沒有一刻,他是這麽的希望墨靖堯的眼睫毛顫動起來。


  然,他看過去的時候,墨靖堯的眼睫毛根本沒動,讓他不由得就失望了起來。


  對上陸江的表情,那空乘小姐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我真的看見墨少的眼睫毛動了。”


  “我沒看到。”


  “我也沒看到,陸特助,你還是去取凍製品吧。”


  另兩個飛行機一前一後的說到,這現在是拿死人當活人醫呀,不然還能怎麽辦。


  “哦。”陸江隻得轉身,再次去取凍製品。


  喻色聽得陸江的腳步一下一下的落下,很是沉重。


  其實她的心也是沉重的。


  墨靖堯之所以這麽久沒醒過來,其實要怪的話,還真是要怪這現場的四個人。


  因為,是他們四個錯過了最佳救治墨靖堯的時間。


  如果當時陸江沒有聽墨靖堯的話,而是讓她來見墨靖堯,那麽墨靖堯的五髒六腑也不至於被凍透的直到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


  她發現的時候,他的五髒六腑已經開始冰凍了。


  她救他,真的遲了。


  俗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墨靖堯現在的程度是已經凍到了心肺,還真不是一兩針針灸就能救醒他的。


  耳聽得陸江越走越遠,喻色握著墨靖堯的手也越來越緊,就想把自己身體裏的熱量都度給他。


  隻要他能醒,把她凍成冰塊她也願意。


  忽而,她感覺到手裏的大手動了一下。


  喻色眸子一亮,頓時下意識的高喊出聲,“陸江,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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