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遍體鱗傷
蘇煙沒有閃爍不定，即使是很虛弱的狀態之下，講出來話卻格外的有力，區區幾個字匯成一句話，猶如一柄利刃插入了花樓零和夏爾迷的心裏。
她微微的斂這雙眸，眸底清澈明淨，“你沒有聽錯。”蘇煙重複一遍，來麵對花樓零看向她的視線裏麵的難以置信和震驚。
她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歎盡今生恩怨吧。夏爾迷坐在她的一側又如何，她心意已決，哪管結果那般，難以改變。
即使是她私心天大，人盡皆知也罷。
“煙丫頭？”期待了十幾年的事情一下子變成了現實，可是花樓零不敢相信，他呐呐的喊了喊蘇煙，並沒有天大的喜悅衝昏了頭腦。
難道是為了報複在場的夏爾迷？那煙丫頭，你大可不必這樣的。花樓零心中沒有多大的喜悅，隻是想要弄明白而已。
“嗯……”蘇煙莞爾一笑，回應花樓零，全然不顧夏爾迷仍在現場，將他無視的幹幹淨淨。
蘇煙的話讓夏爾迷通身冰冷，寒意從頭頂一直籠罩到了腳底，仿佛置身在冰窖之中。“……”她當著他的麵說要嫁給別人！！蘇煙！
蘇煙發深的笑意，令花樓零趕到恍惚，他竟可笑的產生了一個錯覺，那就是他和蘇煙的婚禮已經近在咫尺了。他喜歡了多年的女孩，終於可以成為他的妻了，可是……
一晃眼，對麵徹徹底底黑了臉的夏爾迷提醒了他現實的存在，隻要夏爾迷存在在蘇煙的心裏，即使是蘇煙對他的利用也隻能是停留在表麵，得不到半點實現。
他本來興奮的神經，慢慢的穩定了下來，他喜憂參半的看向蘇煙，低聲的詢問，“煙丫頭，你怎麽了？”
他既期待又害怕蘇煙接下來會回答他的話，“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你不嫁給我也沒有關係的，我等的好好的呢！”
花樓零的心酸隻有他一個人可以懂，可是，他的女孩，從來不需要勉強，哪怕是自我的牽強的。
他會長命百歲，餘生長的無邊際呢，無病無災的，等待蘇煙是他畢生的事業，所以啊，他等的好好呢。
“……我是說真的，我已經不小的了，嫁一個愛我的男人，算是每一個女孩最好的歸宿。”蘇煙平靜的重複她的決定。手指尖仔細的按壓，因為昨天晚上的高度使用時間，手指有了輕微的紅痕和浮腫，蘇煙感到了不適。
“我哥他們也期盼我嫁給一個他們完全放心的人，我和沙沙，爺爺奶奶輪流去接阿秋，總是沒有一個人陪我去。”如果和花樓零結婚，上天便會憐憫的賜予她一點兒的解脫，她願意用很多很多的東西去換。
那樣的破碎夢境，滿目的血腥，是她的夢魘，她一定要忘了它，不能讓它主宰了她的身體，一定不能！她要忘了。
斷了那可憐兮兮的念想，掐滅了搖曳的尾燭燃燒的燈火。如若有神明，她願意用下輩子的生命來換取這一世的平安。
蘇煙自顧自的說的話兒，一字不差的傳入到了花樓零和夏爾迷的耳中，同時點燃了他們心中的那盞燈。
可是，花樓零心中是生命的燭火，夏爾迷心中卻是勉勉強強的閃耀在狂風暴雨中的孤燈微火，火苗兒奄奄一息，隨時麵臨熄滅的下場。
“煙丫頭！”花樓零刷的站了起來，他信了，信了蘇煙的話了，“你真的……”要嫁給我嗎？花樓零激動的再三確定，而夏爾迷陰鷙的站起身，沉厚的說話聲蓋過了花樓零的聲音。
“蘇煙，你再說一遍？！”隱而不發，夏爾迷顯然到了崩潰的邊緣了，“你要嫁給他！”他的口氣中充斥了質疑和不同意。
然而，這兒的蘇煙和花樓零兒子都不是夏爾迷可以指揮的人，麵對夏爾迷的要求，蘇煙閉上眼，動了動脖子，找到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躺好，看也不看他，“請你離開！”
蘇煙冷冰冰，不含一絲感情的發出了逐客令。
她的話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是個人都能聽清楚是什麽意思了，既然聽不懂，她何必囉嗦，他又不是她的何人，她隻需得顧著眼前人。
“蘇煙，你敢嫁別人，我就敢把他給殺了。”夏爾迷麵上滿是騰騰的殺氣，簡直要將花樓零大卸大塊，若是花樓零真的敢娶走蘇煙，他不知道他會做出來什麽來。
蘇煙，他的火火，隻能是他的，別的都不可以，無論是誰！他絕對不允許！
“請便！”
蘇煙回複到休息的狀態中，對夏爾迷的無視進行到底。而花樓零麵對挑釁也就不是慫包，“煙丫頭嫁我了就嫁我了，我對她的好，遠遠不止你的想象。”
花樓零與夏爾迷平視，眼神對接之間，猶如是千軍萬馬交戰，戰火，硝煙彌漫。“殺了我？張口就來，未免過於狂妄自大了。”
他扯了扯嘴角，自信力暴烈。
“蘇煙，你不愛他，你嫁給他幹什麽？你隻是還沒有原諒我！如果這一次我做錯了，我馬上離開，保證下一次在你想見到我之前，再也不出現紮你的麵前了，蘇煙，你收回你剛才要嫁給花樓零的話！”
夏爾迷盛怒，直勾勾的盯住蘇煙。
“……”
半晌兒，蘇煙壓根不搭理他，他渾身的不安和火氣融為了一體，花樓零已經完全變成了他的情敵了。
他即將成為一個親手斷送友情，親手斷送愛情的可憐蟲了嗎？
“蘇煙！”他怒不可遏的喊蘇煙。
蘇煙充耳不聞，給過了機會夏爾迷的花樓零的容忍也達到了極限了，他看出來了蘇煙的不開心和受幹擾。
“她既然已經決定好了，你就不要強求了，夏爾迷，你離開這裏吧，不要再出現了。”花樓零並不是發號施令，而是敘述一個擺在麵前的事實。
希望夏爾迷做一個聰明絕頂的人，不要聽不懂人話，看不懂人心！
“不用你管，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夏爾迷怒極，立馬懟了回去，“蘇煙，你有種再說一遍，你要嫁給花樓零，你要和他結婚！是不是還要我去喝你們的喜酒，要阿秋喊他做爸爸！”夏爾迷一連串的聯想。
花樓零知道，他說什麽，夏爾迷都不會聽進去的了。“夏爾迷……”擰住雙眉，還是忍不住說！
“閉嘴！你滾開！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插嘴！”夏爾迷吃人的眼神一下子要勒住花樓零的咽喉一般，孤魂索命僅在一刹那。
夏爾迷不顧形象的咆哮，吼住了花樓零。他上前一把拉起了蘇煙的手臂，執意的抓住她要她重複一遍，“蘇煙，你有膽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他聽聽，敢不敢！
“……”蘇煙從始至終手持最尖銳的武器，一動不動，沉默到底，任由夏爾迷如何動作，她與之隔絕，完全不知！
“你放開她！”花樓零出手製止夏爾迷的行動，卻被他大力的揮開，一個不防，踉蹌的到來兩步，腳隨心動，花樓零即刻回到了，牢牢的掐住夏爾迷的胳膊，不能讓他傷到了蘇煙。
這個時候到的夏爾迷，理智和衝動在對戰，衝動已經穩穩的占據了主場，他的理智微乎其微！
“滾！”夏爾迷暴吼，“蘇煙，你說，你是不是賭氣！不願意再給我時間裏，蘇煙，你說啊！”他反反複複的急於求證。
他這一趟來的多麽的糊塗的，蘇煙若是嫁給了花樓零，他真能把花樓零弄死不成！就算是他願意娶蘇煙回家，可是孫會一輩子帶著一個寡婦的稱號！。
那不適合她，可是，她怎麽能說出來這樣的話呢！嫁給花樓零，不行！
“夏爾迷，你清醒一點，你弄疼她了！”花樓零同樣的不淡定，他和夏爾迷的力道旗鼓相當，他拗不回來他。“你聽到沒有！”
“……蘇煙！”夏爾迷就是不放手，急紅了雙目，也要得到蘇煙的答案，蘇煙任由他折騰，隨便聲音呼嘯在耳邊，閉著雙眼，表情寧靜，不為所動。久久得不到回複的夏爾迷泄了氣，像個幹癟的氣球，可是依舊拉住蘇煙的手不放，無論花樓零對他做什麽，他也撒手。
“夏爾迷！你把她的手都抓紅了，她現在還在醫院的病床上呢！你要他傷上加傷，一輩子躺在醫院裏麵嗎？”
花樓零的嘶吼傳遍了整個病房，病房外的陳情多少聽到動靜了，可是，不能貿然進去，沒有老板的指令，三個人的糾纏，他一個打下手的人參與進去幹啥子？做吃瓜群眾，感情顧問？額……這些職業一點都不高大上！
“……呃”夏爾迷的心神匯過來了，眼中席卷的風暴趨於平靜，“……”他一點一點的鬆開了手。
花樓零緊張的拉回蘇煙的手臂，果然，紅豔豔的五個指印，印在蘇煙細瘦的胳膊上，卡拿上去既猙獰有可怕。
因滑落的病號服袖子，蘇煙兩條手臂上，細細，長長的數不盡交加的疤痕顯露在了兩個人的麵前。
遍體鱗傷的蘇煙，遍體鱗傷的蘇煙……
夏爾迷喉嚨發緊苦澀，“樓零，你先出去。”
蘇煙抬起視線，對著花樓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