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商討
手機離得很遠,在茶幾上。
蘇歌揚摸了摸沙漫的臉頰,起身去拿手機,稍會,瞧見了來電顯示人是花樓零。
“花樓零。”蘇歌揚告訴沙漫,轉身折了回來,再一次坐在了她的身旁。
“不知道有什麽事。”沙漫疑惑的盯了屏幕一眼,事情被打斷了。
晚上打電話過來,非憂即堪憂。
“喂。”
花樓零坐在沙發上,說不上的思緒,明亮的燈光,他的眼底卻是隱晦莫明的。
“沙沙,吃飯了嗎?”花樓零問。
“吃過了啊~”沙漫尚且聽不出端倪來,“今天是叔叔阿姨的忌辰,你別老喝酒,你也是一個要上班的人了的。”
沙漫老媽子似的說話,字裏行間,自然是關懷。
“嗯!”花樓零的嘴角勉強有了笑容,嗯地應了應。“沙沙,我有事和你說。”
花樓零提起來了打這通電話的初始目的。
雙親亡去已久,空蕩蕩的用錢雇人養護的別墅,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是一個孤兒了。
不是心中淡忘,而是習慣了。
“你說。”沙漫全神貫注,然而,看向蘇歌揚的眼神裏卻是帶著害怕。
“夏爾迷把我和煙煙堵在酒店了,他們兩個人說話時,我看見了煙煙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傷疤……”花樓零盡可能去回想起酒店餐廳走廊上的細節。
“她見到夏爾迷之後情緒非常不穩定,把他碰過的大衣丟了,不去醫院,不許我跟過去,自己回了公司。”
“她有一種煙煙類似發病的狀態,你知道嗎?”
花樓零說了很多。
句句落在沙漫和蘇歌揚的心裏,無疑就是一味添加劑。“樓零,你記得煙煙的病例表上麵寫的那一欄嗎?”
沙漫歎氣,她做不到和蘇煙感同身受,可是和她和花樓零的情緒是一樣的,壓抑,壓抑的透不過氣來。
“重度抑鬱症,伴隨自虐傾向和睡眠障礙。”
這一刻,通話的內容顯得很撓心了。
“誰查的!?”花樓零明知故問。
“樓零,不管你心裏怎麽想,我想我們不會離心,煙煙她可能在查當年的幕後黑手。”沙漫顧慮極多,眉頭一皺再皺。
“煙煙她一味的放棄治療,對去醫院有強烈的抵觸,不管我們有沒有背地裏去調查她,她一概不管,沙沙,我覺得能打動她做一件不願意的事情的概率,微弱的我抓不住……沙沙,你有沒有打算?!”
若是有一支煙,花樓零大概會吞雲吐霧吧,他如臨深淵,無路可退。
沙漫沉默了,她無話可說,她的腦海裏除了現狀,就是無邊無際的空白。
黃爍的沙粒握不住,越是用力,流的越快,讓你恨不得揚了它。
“沙沙,煙煙從來沒有決定遠離他,隨便他進出公司,和阿秋相處,又築起了一道牆,遠遠近近的。沙沙,或許以我的身份,了解她沒有你多,除去每天帶著她身邊,幹秘書的活之外,我剩下的隻有束手無策……”
花樓零斷斷續續的講話,日常的秘書工作永遠在次要。
隔了一堵牆,待在辦公室裏的人才是他無時無刻不在牽掛的。
沙漫歎息,“唉……”正想說話,觀察了很久的蘇歌揚徑直取過手機。
“樓零,是我。”蘇歌揚表明身份。
“歌揚哥,沙沙和你在一起嗎?”突然參進來的蘇歌揚的聲音,花樓零詫異。
歌揚哥今天回家了?
“樓零,花花今天就是和我說這件事的,你的察覺是事實,煙煙她……”蘇歌揚語頓,“十六號,我和哥回去一趟。”
“我等你們回來。”花樓零提著的心沒有放下來多少。“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和我說。”
花樓零不做最壞的打算,也不做最好的準備。
最好的準備是沒有準備。
“煙煙的性子從小就軟,剛烈起來,誰也無法預計。”蘇歌揚心裏的主意尚且不知道能不能端上台麵來,“樓零,你在公司多照顧她一點,一切事情,等我們回來之後再說。”
“我明白!!”
花樓零答應道。
“好,先這樣吧,早點休息!!”蘇歌揚不拖泥帶水的要訴家常,正事講完直接撂了電話。
“行!!”花樓零點了點頭,等蘇歌揚掛了電話之後,將手機放在了一邊。
“十五號,十六號,我回去一趟,舒蕪眠的婚禮不能進行,十六號,我和小妹談談!!”蘇歌揚沒有十足的把握,上一次在醫院的時候,就連他哥都吃了閉門羹,蘇煙對他們兩兄弟的了如指掌,牢牢的把住了他們的弱點。
牽製得他們不敢擅自主張和威脅半點兒。
這一次,如果不能,他的想法很危險,兵行險招吧。
“好!你回來了,我多個商量的人,不至於我每次去找煙煙的時候,礙於阿秋在場,難開口。”沙漫點了點頭,她忽然覺得好累。
日常的十一二個小時的工作連軸轉她數年如一日的適應,今天卻格外的疲乏。麵上浮現楚倦色,蘇歌揚粗糙的指腹揉了揉她的眉心,柔聲道,“快九點半了,我去查寢,二十五分鍾就能回來了。”
眼中滿滿的憐惜被沙漫捕捉到了,她彎起嘴角,手搭在他的肩上,“去吧,我先給你暖床了!!”
“困了就睡吧,事情一直都在,明天再想,說不著會有黑眼圈的。”蘇歌揚吻了吻她的唇,把筆記本放好,手機充上電,為迷蒙的看著他的沙漫掖好被子,便離開了。
夜晚的軍營很寂靜,不過是哨兵的莊嚴和夜色在點綴孤燈。
攤著寒氣出發,踩著寒氣回來,蘇歌揚早早的就回來了,待在門外,為自己點上了一支煙,給徐或打了電話。
等到房間裏了,深夜十點多了。
洗了個熱水澡,鑽進了被窩裏,總算是有媳婦暖被窩了,將仿佛已經睡著了的沙漫擁入懷裏,“……”蹭了蹭她的發頂,下巴擱在哪兒,才闔上眸子。
懷裏的人兒翻了個身,變成了兩人麵對麵,沙漫迷迷糊糊的嘀咕,“阿揚!!你回來了啊?抱……”
沙漫睡眼惺忪的,不光說,手搭在了蘇歌揚的腰上,身高準一米七的她,自以為是在吧腿要壓在蘇歌揚身上。
“暖暖的!!哼哼……”
蘇歌揚不動作,隨便她折騰,弄好了,聽她哼哼唧唧的,親了親她的眉心,鼻尖,心滿意足的進入睡眠狀態了。
……
沙漫定的第二天九點回公司,蘇歌揚五點五十雷打不動起了床,到達訓練場等待六點零五分的新兵連集合進行訓練。
六點五十五分,蘇歌揚打了兩份早餐回了住房。意外貪睡的沙漫被他挖了起來,洗臉刷牙,蘇歌揚隻有二十分鍾的時間。
接下來,他要去靶場集合,今天七點半,那裏有一場射擊競賽,新兵在旁列隊觀摩,首當其衝的是他這個總教官,要起到模範標兵作用。
“射擊競賽隻有四十分鍾,比賽完了,我送你到門口……”蘇歌揚給沙漫買了包子和皮蛋瘦肉粥,等他比賽完,時間來得及的。
“嘶~呼~~”沙漫小口小口喝著粥,很燙,但是料很足的,“嗯!!”一邊吃,一邊抬頭看了看他。
拿起一個包子舉了過去,蘇歌揚就著她的手咬下包子,慢條斯理的,吃東西都是板正。“我讓人給你帶來一個馬紮,坐在新兵班裏。”
“我要離你近一點!好看清楚!!”她不怕槍響,隻要裏全場最帥的阿揚近一點,看的清清楚楚的!!哈哈!沙漫嘴裏還嚼著包子,舉了舉手,像個提出要求的小學生。
“嗬嗬……”
蘇歌揚被沙漫的舉動開心到了,靜靜的笑開了。
七點二十五分,新兵班列隊完畢,今日參加射擊競賽的二十個老兵也已集合完畢,副司令正準備發表講話,為這一次的競賽進行簡單的致辭。
蘇歌揚帶著沙漫‘姍姍來遲’,沙漫身上穿著的是蘇歌揚冬天的大衣,厚重的裹了一身,想一個小不點似的,站在蘇歌揚身邊,非常般配。
“歌揚,來,我講完了,你有什麽話,都給這幫新生牛犢說說,不然,讓你媳婦說說也好,表個態嘛!!”副司令也是看得開的,指名道姓的要蘇歌揚上前講話,調動氣氛的帶上了蘇煙的存在,“你們嫂子在,一個個要是慫了,孬了,小心少校同誌不放過你們,把你們溝溝裏練啊!!”
拉到鳥不拉屎,信號都沒有的山溝溝裏麵去,魔鬼訓練!
“是,首長!!”蘇歌揚回頭看了一眼沙漫,跑步上前,立定,敬禮,跨立,做了幾分鍾簡單的講話。
整個靶場今日就交給了蘇歌揚掌管,副司令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蘇歌揚將沙漫安排在了一連一班的排頭位置關上,他親自拿上的馬紮,放在了那裏,“坐在這裏,我任務結束了來找你。”
沙漫裹住軍大衣,嬌滴滴的美人坐在一大堆漢子前麵,簡直要瓜分掉靶場的吸引力的啊!!
嫂子!!
昨晚上還以為是亂來的謠言呢,想不到是真的,真好看!!
“你去吧,我等你來。”
沙漫讓他放心,蘇歌揚一走,她身後的氣氛明顯輕鬆了。
新兵班的允許進行討論,可是,不得隨意走動,“你好啊!班長……”蘇歌揚走遠了,給老兵做最後的訓誡。
沙漫轉身和一人間隔之外的小夥打招呼。
“啊?嫂……嫂子好……”小夥冷不丁的收到自己暗自打量的沙漫的打招呼,愣了愣,結結巴巴的應了應,問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