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猶如執迷不悟
在這個九爺爺和九奶奶新購置的豪宅裏，九爺爺就在二樓的最裏麵安排了一個房間，放置那些東西。
那些可以刻意被記錄下來的音頻，盡數歸類在一起，“沙沙，你自己一個人進去吧，燈在進門右手邊的牆上，所有你想知道的東西都在桌上的電腦上，打開電腦，就可以自動和投影儀連接，就在那裏！！”
九爺爺走在前頭，忽然回頭的沉重，沙漫扶著九奶奶，眼裏劃過慎重，“我知道了。”
“沙沙，是你懇求的，那兩個小夥子，我和你九爺爺都沒有說話！”九奶奶回想起來你那個場景來，哪怕是多麽的痛心疾首的他。他們的心跟明鏡似的。“可是，我們兩個人心善，那個時候敢救回來倒在湖邊的煙煙，煙煙她的性格太韌了，為了留住阿秋，反反複複的一天到晚的沒有一個人形的模樣，還是堅持注射營養液和安胎藥，為的就是讓阿秋來到世間，還好她追到了，不然啊……”
悔恨交加的眼神的男人，和眼中滿是關懷的男人。
都不是最完美的人選。
蘇煙的兩個哥哥，男子氣概很足，不像是會誤會蘇煙的人，可是，九爺爺和九奶奶在五年裏，清楚蘇煙的白天和黑夜。
她夢中和現實裏，叫的人是哪一個，他們都清清楚楚的。
沙漫再三的約見他們，他們也還是覺得不會瞞的下去了，才同意的。
九奶奶心中萬種思量，竟然淚眼婆娑了起來了，人老了，淚腺不受控製了，忍不住就要淌眼淚，他們老兩口為了留住蘇煙這個他們撿回家的孩子，費盡心力的。
幸好，不負所望。
“不說了，一說啊我就想掉淚珠子，你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九奶奶看了一眼擰開了的虛掩的門，“我們在樓下等你，等你出來了啊……”
九奶奶話說不全，滿是滄桑的麵上感歎悲慟。
“好了，沙沙裏麵所有的記錄雖然是我老頭子未來給蘇煙回家的時候準備的，可是，實際動手記錄的人不是我，是一隻兩歲的中華田園犬，是上門狗，當時我們養了他之後，不久就救回來了煙煙，我教它喊人，看護煙煙。攝像機一直綁在它的身上，三年的時間裏，日日夜夜，他都趴在煙煙的身邊守著她，可是，可惜了，那狗不知道被那個宵小給偷走了。”
他們年邁，整日全神貫注的看著蘇煙，萬一自己先倒了呢！！
“沙沙，你看的要是實在是受不了了，就出來，裏麵的視頻也拷走吧，至於告不告訴煙煙，我們也無所謂。”九爺爺語重心長了的。
他一個經曆半生風雨的人，都見不到那一千多天的影像，壓抑，痛苦，窒息，會占據了人在壓力之下所剩無幾的求生欲。
直直的像一把惡魔的鐮刀，勾著去往死亡，死亡便是解脫了。
“嗯！！”沙漫輕輕的點了點頭。
身後的九爺爺拉起九奶奶，“走了，不留這，看看電視去吧！！”突然的很想那條小狗了。
當時他們開車翻遍了附近狗市，也沒看見，找了好久，就放棄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進了那一些罪惡的人的胃裏了，偷狗賊！就該被動物保護協會的誌願者狠狠批鬥，依法拘禁了！！
偷竊可恥！
“是不是想那狗了，他機靈著呢，估計啊，在外麵流浪呢！，找不到我們的新家……”九爺爺安慰九奶奶，兩人一路相扶，下了樓。
“說的也是，又凶又可愛的，青菜也吃，粥也喝，和隔壁老劉頭家的大胖橘幹架也是贏了的，他肯定是在外麵瀟灑呢！順著味，有一天，一定會找到我們的！！”九奶奶徐徐的展望，麵上的是對狗子的懷念。
人終是有善念的，猶如出門在外的人們，報喜不報優。凡事往好的方麵想，減少負麵情緒的輸出啊！
而，沙漫猶如一個探秘者，緩緩的推開了那扇門，打開了燈。
這個房間明明白白的擺設，一台電腦，幾個箱子，和投影設備，厚重的窗簾，將窗外的光亮遮擋住。
此情此景，像極了沙漫的心情。
分不清哪裏是光明，反手合上門，走向那台電腦……
而此時此刻，在花爸和花媽的墓碑前，花樓零笑意不止，叨叨絮絮的和父母敘述來自人間的趣事，一搭一搭的，蘇煙偶爾說上兩句，一晃眼，兩個人待在墓園中快要一個小時了。
“爸媽，今天是你們的走的日子，不用擔心兒子了，兒子這幾年活出來的我最喜歡的模樣，不要記掛我！！”花樓零輕輕的摩擦被擦拭幹淨的墓碑，猶如撫摸父母溫暖的麵龐。
爸媽，你們看見了嗎？！煙煙是我最想要娶的姑娘，我還在努力，你們在天有靈，保佑我吧！花樓零飛快的瞥了一眼蘇煙，溢出來的幸福感，揮之不去。
他希望有那麽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牽著她的手，告訴爸媽。他和兒媳來看他們了。
“煙煙在呢，她作證我沒有說假話。”花樓零將話題扯到蘇煙身上。
“叔叔阿姨，樓零以後一定會過的很幸福的，你們放心！！”蘇煙瞧著那那一方墓碑，口中輕訴，“有這麽這麽多朋友在，他要是不幸福都難。”
蘇煙嫣然一笑，巧目兮，生美情。
“聽到了吧！我以後一定會是幸福的！！”花樓零話中有潮氣，帶著一股撒嬌的意思。每一個人都渴望有人關愛，來自於父母的溫馨卻是花樓零這輩子奢望的了。
再也得不到了。
“爸媽！我們走了，以後有時間，會常來看你的，你想我了，就托夢裏告訴我……”花樓零留戀的看了一眼毫無雜亂的痕跡的墓碑，走開兩步，深深的鞠躬。
該走了，在留在這裏，也是無用的。
“煙煙，走吧，我以後有時間了，會再來看他們的。”說了一個多小時，概括了他一年的光陰，夠了的，他怕，再留，就走不出來了。
“嗯，好……”蘇煙確定花樓零將感情傾訴盡了，點了點頭，稍一鞠躬，致意。
“謝謝你今天能夠陪我來這裏，煙煙，我以為你會因為早上的事情，不願意外出了。我想著我一個人來陪爸媽說說話！”花樓零感激的看了一眼蘇煙。
“樓零，你低估我了。”蘇煙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我答應好你的事情，怎麽會反悔呢。”即使是趁著醉酒，說出來的。
隨意吧，她想要去做的，就去做，不想的，任何人勉強她，都得付出代價來。
“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擔心你會認為是我的一時醉話，不放在心上。”花樓零心中有話不能盡說，“煙煙，你的傷口……”
這一句話來的猝不及防的，蘇煙沉默片刻，目光望向遠處，沒有回答。
“我沒事……”
三字，堵回去了花樓零餘下的關心，他該如何說出口來，蘇煙的口氣，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變化過。
鎮定自若的模樣，戳進了花樓零的心底。
“煙煙，你告訴我你怎麽了吧！？”花樓零直接打聽，眼神炯炯的扭臉看向蘇煙。
“沒什麽，隻是輕微一種傾向而已。”
蘇煙完全不放在心上，忽略掉了花樓零話裏的情意。“走了，我回公司，你今天休息吧！好好養好精神，明天以最飽滿的狀態投入到工作中來。”
此刻，蘇煙變身成為了一個老板。
“煙煙，你告訴我沒關係的！！”花樓零頓足，喊道，他寧可蘇煙見到他的時候，也在怪他當時不在身邊，導致了蘇煙，一人，孤立無援，垂死掙紮一般。“我不回向別人說的，你不能繼續這個樣子下去了！”
蘇煙的情況好比是一刻枝繁葉茂的大叔，看上去欣欣向榮的模樣，其實內裏早就腐爛不堪了，衰敗早已鑄成，遲早會是無可挽救的那一天的。
“樓零，如果有一個人在萬人中間，卻無時無刻的尋求解脫，你認為你阻止的了嗎？”蘇煙輕笑，拋下虛無縹緲的一句話，繼續前進的腳步。
那個人在千方百計，想方設法，盡管你欲無所不用其極，不還是一樣的結果。
“煙煙，你聽我說，別那樣去想，世界這麽大，在這裏活不好，就換個地方活著，換一種方式，起碼活的好好的啊！！”花樓零追上來，攔在了蘇煙的麵前。
“樓零……”花樓零緊繃著臉的架勢其實無足輕重的，蘇煙抬眸，“這麽誇張做什麽，我隻是說說而已，不會做出來的，阿秋不能沒有媽媽。”
“對啊，阿秋還小，你得為他好好過生活，煙煙！！”花樓零深知，蘇秋是蘇煙最大的希望了。“不！我們回到剛才的話題，煙煙，你告訴我你怎麽了，難以啟齒嗎？”
自虐傾向，睡不著覺，像極了一種心理疾病的症狀，花樓零在心裏有了一個猜想的雛形。
“你們不是時時刻刻的打著關心我的名義，在調查我嗎？那怎麽會不知道我住院的那個晚上，病曆表上寫的是什麽！！”
蘇煙挑眉，反問，唇際清雅的笑，捉摸的花樓零委實無力反駁。
事實的真相本來如此，他這個時候，最不能做的就是撒謊了。
“我……”花樓零啞口無聲，任由蘇煙推開他的手，繞走了。
“走吧，先出去了。”
可是，蘇煙的話音剛落，餘光隨即，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