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答應了，拒絕了
一般情況下，不都是夏爾迷來了，蘇煙就不會出現的了。這一個學期以來，夏山明就沒有同時撞見過他們兩個人。
怎麽辦，要不，掩耳盜鈴，假裝他是長得和夏山明很像，名字一樣的油膩大叔……這……有人信嗎？
夏山明一個勁的腦筋急轉彎，想不出來了啊……這可怎麽辦！！他蓄意接近，馬上就要被揭穿了。
說起來他不是故意的，僅僅是在這消遣時光，從美國跑回來就為了這個！完了，還狡辯，他對蘇秋在麗華小學這件事情並不知道嗎！！
哎喲，腦瓜痛！
夏山明的臉色千變萬化，愣是像一個調色盤似的。
登時拿不出主意來了。“呃……”舌頭打結了。
麵對蘇煙若有所思的表情，和迎麵走來，他簡直覺得無路可逃啊。
“……”蘇煙不放過他的情緒變化，心裏更是確信，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確是夏爾迷的父親，夏山明。
在麗華小學當起了保安，因為阿秋嗎？
除了兒子，蘇煙想不出來任何的理由來，以他的身份，怎麽會退休之後，做這麽一份工作呢！若果扯得是掙錢養家的幌子，豈不是很荒唐。
蘇煙一言不發，氣定神閑的，直至夏山明身後的兩同事都察覺出來苗頭不對，用手碰了碰他的胳膊，“你們認識！！”
這個家長，後麵還跟了一個保鏢，雖然看起來不像是找事的，可是，他們總覺得走過來要發生的事情不是好事。
“沒事，認識，認識！！”夏山明訕笑，連忙辯解，他認識，認識到不能再認識了。“她找我可能是有話要說，你們先回宿舍等我好了，待會巡邏教學樓，一塊去喝個小酒。”
夏山明言明，不想他們在場了。
好在，兩位保安大叔識趣，“那行吧，有事就來找我們啊！！”同時，也關切的留話。
千萬不要和家長發生衝突，不然學校問責下來，不好擔待的。
“去吧，去吧！！”夏山明擺擺手，知道了，大家都是文明人，怎麽會有衝突發生呢！。
兩人見夏山明坦然的樣子，看不出貓膩來，心想，或許是私事呢，不再逗留。
他們一走開，夏山明趕緊的回過神來，準備應對蘇煙可能隨之而來額質問，“煙煙呐……”
才一開口，要走感情路線之時，一個聲音忽如其來的傳了過來，“媽媽！！”
夏山明和蘇煙同一時間看了過去，夏爾迷牽著蘇秋從教室裏出來了，蘇秋一瞧見她，就驚喜的呼喚出聲。
幾乎沒有半分猶豫，掙脫了夏爾迷的手，熱情的奔向蘇煙。
投入媽媽的懷抱。
“你今天也來接我嗎？？”蘇秋撒嬌的口氣，抱著蘇煙的腿，欣喜的笑著，“你冷不冷啊？我不冷，手也不冷！！”
因為剛才有人給他暖手了。
他的手很暖的。
“嗯！！”蘇煙或許也一點也不好奇夏山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吧，剛才的找尋純粹是因為記憶裏的熟悉讓她走了過去的，“外麵冷，和媽媽回家吧。”
“嗯~~”蘇煙澄亮的眸子裏閃過不舍。
那不管他了嗎？！
夏爾迷站在原地，蘇秋跑了，他的手不曾收回，晾在森冷的空氣中，任由寒氣侵蝕，米光灼人又冷漠。有所預料的矛盾。
“……”未許，沉默的羔羊才是坐以待斃的，夏爾迷走了過來。
他選擇了過來。
蘇秋回眸，似乎在和他道歉。蘇秋也在糾結，他該不該和他說再見。
媽媽好像很不喜歡他。
“我來這裏是因為……”夏山明左右觀看情況，一分析，那就是極其不妙啊！
夏爾迷，你個慫包，說句話啊！阿秋看你了，你還不明白嗎！？！說話你不會！！他一急，憋在心裏的話，蹦出來了。
然而，講了話頭，話中和話尾已經沒有法子說出來了，“不必，我沒有聽的意思。”
蘇秋淡淡的回絕了，她並不關心。
別人家裏的事情，與她無關。
“……”
夏山明揚了揚手，張了張嘴，這個時候，他唯恐他多說一句會變成傷害了。
朝夏爾迷使了使眼色，你傻愣這幹什麽，說話啊！說話啊！！真是急死他這個老子了。
“煙煙，你聽我說，來這裏，是我個人的意見，不是臭小子指使的，離得阿秋近一些，我一個老人家開心，你不要介意好不好！！”夏山明臭著臉，等了一眼夏爾迷。
恨鐵不成鋼！！氣死他的。
夏山明扯著嗓子，豁出去老臉了。
蘇秋跟在蘇煙身邊，想不明白保安爺爺說的話。
“唉……”蘇煙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隻見她蹲下身，細細的講明，告訴蘇秋又一個事實，“阿秋，看見那個人了嗎？”
說話間，蘇煙看了一眼夏山明，“他是你爺爺！”
算是隆重的承認身份了。
夏爾迷希冀的看向蘇秋，不知道蘇秋知道了這件事是怎麽想的。
“他每天都在學校裏，看著你學習，上課的。”蘇煙再度解釋，她感受到了蘇秋那一刹那升起來的戒心。
蘇秋防備的瞅著夏山明。
這樣的話，保安爺爺不就是爸爸的爸爸了。
可，為什麽，他從來不是自己承認的。
“為什麽他不告訴我！！”蘇秋少許的幾分失落，睫毛微顫，脆弱傷懷，“一定要我現在才知道？！”
“阿秋，他不是故意的，是因為媽媽還沒有找到你爸爸，所以，他也不願意告訴你，你不能怪以為老人家的，尊重長輩。嗯？！知道嗎？”蘇煙揪了揪蘇秋肩上的衣服，口氣溫和，眸子裏墜著淺淺的笑。
“你看，你說話的時候，他看著你，很傷心，因為你變得不開心了。”蘇煙反複的教幼小的兒子去理解。
哪怕是誤解也好，複雜的情感不用他參透，隻管單純的成長就好。
“真的嗎？”蘇煙這麽一說，蘇秋反倒不忍心了，睜大眼睛看向夏山明，“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不能這樣的。”
蘇秋知錯就改，低下小腦袋，囁囁的道歉。
蘇煙舒眉，提醒道，“去吧，去和爺爺說再見，然後和媽媽回家，天氣冷。”
“嗯！好！！”蘇秋聽話的點頭，不扭捏，轉頭奔向了夏山明，“保……”
剛欲脫口而出的保安爺爺四個字，明白過來之後，立馬吞了回去，做了一個鬼臉，歡快的跑過來，“爺爺！！！”
嘿咻，蘇秋小炮彈發射！命中心中煙花盛放的夏山明。
夏山明略有歲月疤痕的臉上滿是激動，“哎……”
這大概是他失去了妻子之後，最美好的時刻了，他的小孫兒。兒子追兒媳無力，無所謂，他還有孫兒。年輕人的事情，他管不動，也不愛管。
就要和小孫兒待在一塊。真的是快要老淚縱橫了啊。
夏山明蹲下身，將蘇秋抱個滿懷，“爺爺不是故意的，原諒爺爺就好。”人老了就是容易感動。劇烈波動的心情啊，夏山明抱住蘇秋，一再歎息。
“嗯！！媽媽說過了，我聽明白了，我等一下要回家了，明天來上學給你帶好吃的。”
氣氛一旦融洽，蘇秋就火速適應。
他分辨的出來，誰是不是真的好，之前他就覺得這個保安爺爺對他特別的好的。
“好哇，我等著啊！！”夏山明當即答應了，蘇秋要送他吃的，那不就是禮物咯。好好好，送什麽他都喜歡！“哈哈！”發自心底的笑聲。
夏山明這麽多年來最開心的笑了。
蘇煙和夏爾迷二人看見這一副場景，心中一片柔軟，隔著幾步的距離，夏爾迷的聲音傳來過來，“火火，我們談談吧！”
第幾次了，夏爾迷記不清了。
每一次，蘇煙總是允許他們接近蘇秋，甚至相處甚歡。每一個這種時候，強烈的念頭就開始滋生蔓長。
本該越來越被拉遠的距離，卻背道而馳。
很近，很牢固！
不對！！當念頭糾結成一張紮實的網時，夏爾迷總是一記悶棍擊碎掉。
“……”蘇煙眸光放遠，置若罔聞，吝嗇每一句話語。
可是，清雅的側顏上清晰可見眼底的光芒，嘴角漂亮的弧度，不是為他而展現的。
令夏爾迷覺得他有一種，他老實在哀求，無望的哀求。
褪去一身的華貴，也換不來片刻的停泊。
“你不想說話的話，聽我說就行。”千言萬語的累積，會換來千萬分之一的一句答應的。
矢誌不渝的堅信，再渺茫的希望也是希望。隻要不是絕望，就還有轉機。對於猶如在汪洋中沉浮的人，抓住一根稻草後，生機！心裏暗示出來的生機。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夏爾迷靠近一步，伸出來，渴望靠近的想要拉住蘇煙的手，“好啊。”
忽的，蘇煙似是餘光瞥見了夏爾迷的首長，手一下子放回了大衣的兜裏，輕輕的點了點頭。拾步而走，走向蘇秋在的方向。
“……”落空了，嫩白的小手的消失，刺激起了夏爾迷的自嘲。
她答應了，又拒絕了。嗬~
他抬眸望去，他的火火。
猶如盛夏中盛放的煙火，璀璨奪目的火火，光芒猶在，卻獨獨陰暗了他在的那一方空間。
“阿秋！！”蘇煙過來了，叫了叫蘇秋。
熱絡感情要結束了，和媽媽走吧。
“嗯！？媽媽？”蘇秋回頭，“我要回家了，明天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