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崇尚的目光
火火，我會再來看你的。
夏爾迷不敢回頭，他隱約聽見了蘇煙的哭泣聲，多麽的想把她抱在懷裏哄著，寶貝著，擦掉她所有的眼淚。
可是，他現在，沒有資格。
“……”蘇煙斜視一眼會後方，確定夏爾迷沒有停下來，冷硬的心一動不動，單薄消瘦的身影紋絲不動，直到聽見了門關上的聲音，她才堪堪的扶著椅背，坐回到椅子上。
她可以大聲哭了嗎？！可以毫無顧忌的發泄嗎？！
片刻之後，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蘇煙未曾應答，一頓狂敲之後，花樓零打開了門，開出來一條門縫，焦急的問，“煙丫頭，你怎麽了，你說句話，我聽聽！”
他不敢貿然進去，方才出來就直接絕塵而去的夏爾迷，他決計到，夏爾迷進來之後，蘇煙是不是……
他暫時還不知道沙漫告知了夏爾迷的事情。
隔著一段距離，他仿佛聽到了抽抽搭搭的聲音，心裏生出來的一個事實。
煙丫頭在哭！
花樓零腹誹，滿臉擔憂，重複的喊，“煙丫頭，你不要去想那個混蛋，我還在呢！我能進來嗎？！”
萬一他未經允許進來了，又刺激到蘇煙，就弄巧成拙了。
“……樓零，你出去吧！”短暫的時間過後，蘇煙啞聲了，她阻攔了花樓零進來。
椅子背對門口，她整個人如同鑲嵌在椅子裏一樣，進來的人瞧不見具體的情況，唯獨知道蘇煙是坐在那裏的。
“我沒事，隻是需要靜一靜，你先出去，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許進來。”她現在這個慘烈的樣子，容易招來同情。
那種同情過的目光如同淩辱。
“好，我就在門外，你有事情，一定要叫我哦，我隨叫隨到。”花樓零猶豫著同意了，望眼欲穿，停下來幾秒，可惜，肉眼有限，沒有透視能力。
他越看不見，越不心安。
他輕手輕腳的把門帶上，一出了門，馬上從手機裏掏出來手機。
翻翻找找之間，找到了沙漫的號碼。
回頭看了看潔白的門板，還有夏爾迷和蘇煙兩個人見麵之後的不對勁，他直覺，他有必要谘詢一下相關人士。
夏爾迷生人勿進，漠然的出了來安公司之後徑直回了公司。他雙目陰鷙，折射出來的光彩，煞是駭人，在他的口袋裏，留下來一顆藥。
他今晚就讓人送去化驗，他今天晚上就要結果。
那包小紙包，是他故意破壞的，趁著蘇煙神誌不清之際，揣在了兜裏。哪怕事後蘇煙回想起來，也說不得什麽。
他承認，他藏起來的行為不光彩。蘇煙撿回來散落在地的藥片的時候，興許會遺忘掉，記不清具體數目。
那樣他會不會就是逃過一劫。
夏爾迷期盼的最大的僥幸便是如此了。
下班時間，蘇煙讓花樓零提前走了，她不需要他送著，一遍兩遍，花樓深知他留不下來，之後答應了，歡快的下了班。
到了樓下，待在蘇煙的車旁，一路跟著蘇煙。
知道快要跨入軍區大院的範圍，才掉頭離開，再一次去的醫院，看望在醫院走廊，日日望著臥病在床的範叔和範懷義。
花樓零買了飯，和範懷義兩個人在醫院的走廊兩個人吃的熱乎，吃完，收拾收拾，就開始聊天，說東說西的。
隨便開導開導範懷義的心情，不要讓他一味的傷心，往前麵看。範叔還活著。
人生有著非常多的希望。
兩個大男人，暢談了三個多小時，在接近十點之際，範懷義和花樓零隔著探視窗，和範叔時候明天還來看他。
花樓零領著範懷義回家了，在範叔的家還沒有清理幹淨之前，範懷義都住在花樓零家。
一來一回方便。
一晃光陰流逝，兩日時間，浩然飛過。
範嬸的葬禮定在了城西殯儀館，恰巧是星期天，阿秋在家，蘇煙和沙漫幾人都不用上班。告別儀式在下午三點開始。
蘇煙中午的時候給蘇秋換了一身黑的的衣服，和他以往的打扮風格，各種的亮色不同。
蘇秋低著小腦袋，“媽媽，阿秋為什麽要穿一身黑色的衣服？還有你，還有舅媽？大家今天為什麽要穿一樣的顏色啊？”
蘇秋不解，糯糯的問。
小孩子的還沒有悲傷的氛圍，蘇煙選擇在即將出發的這一刻才告訴的蘇秋，“記得範奶奶嗎？範奶奶走了，我們去送送她。”
人生而往死，蘇煙不過多的描述事情的經過。
太複雜，講多了，蘇秋也理解不了。
“哦！”蘇秋眨了眨大眼睛，似乎懂了，點了點頭，“每個人都去嗎？！”興師動眾的。
“嗯！！”蘇煙笑著說道。
“阿秋要乖乖的，看見了範爺爺的時候，千萬不要和他提起範奶奶哦，你要範爺爺好好休息，等他好了，才可以陪你玩啊！！”沙漫打理好衣服和頭發，過來叮嚀。
蘇秋少不更事，她希望蘇秋是第一次參加葬禮，也是最後一次參加了。
每一個人都好好的活著，不要生離死別。
“好！！”蘇煙鄭重的答應了。他很乖的，不會胡鬧的。
他不是熊孩子。
三個人一起下了樓，蘇爺爺和蘇奶奶早就守在了客廳。
兩位老人家麵色不是很好，瞧見蹦蹦跳跳的阿秋，臉色硬了硬，找回了幾分平常。
“曾爺爺，曾奶奶，阿秋也一起去。”阿秋衝到蘇爺爺身邊，拉上了他的嗖，握住，“我陪著你們，老師說了，我是個開心果，大家不能少了我！！”
聰明如蘇秋，他瞧見了蘇爺爺和蘇奶奶的傷心。
單純的願望和動作，換來了蘇爺爺的誇獎，“好，跟著曾爺爺和曾奶奶。”
阿秋機靈活潑，生的又好，成天有小女孩盯著他看。可是，上一回，蘇歌揚和沙漫接回的時候，是單獨去祭拜的過世的父親母親的。
說到底，蘇秋還沒有正經被帶到過蘇煙爸爸媽媽麵前呢。
也該是時候了。
軍區大院裏的警衛隊抽調出來了七個人，跟隨蘇爺爺和蘇奶奶外出，蘇煙和蘇秋同坐一輛車。
他們幾人先行出發，沙漫去了解放軍醫院。她要去接蘇歌揚，蘇歌揚的傷好的七八了，上樓正在結痂，不影響動作。
但是，今天晚上還是要回來醫院，醫院裏給出來的修養時間還沒有夠一半，要是沙漫不知情的話，蘇歌揚估計在清醒過來的第三天就躺不下去，嚷嚷的要歸隊了。
虧得沙漫在，他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的被媳婦管著。
養足時間了再出來折騰。
而另一邊，結束了所有手頭上的工作，蘇漾帶著徐或，一身正裝的從軍區出發。
城西殯儀館。
距離開始的時間隻有二十分鍾了。
花樓零一早就跟著他奔走，先是去警局把範嬸的遺體帶出來，而他開了另外一輛車，在和醫院打好招呼的情況下，為範叔配備了一名醫生好護士，坐上了簡易的醫療車，驅車前往城西。
範懷義開著車在前麵領路，醫療車跟在後麵，隨時保持通信。他不是囑咐讓醫院的司機開車平穩一些，不要顛到了範叔。
傷口很深，正在愈合，明明需要靜養的，可是他掰不過他，範叔一定要來。
來就來，他會照顧好他爸的。
兩點五十分，殯儀館方麵的人員布置好了靈堂了，範嬸的遺體還在路上。
從事遺體運輸的，不會讓屍體長時間暴露在外，一般都是直接壓著點過來，告別儀式結束之後，直接送往殯儀館裏的焚燒，取骨灰，安葬。
“舅舅！！”蘇漾一下車，眾人的目光紛紛看過來，徐或將車開到停車場裏麵去。
蘇秋一看見偶像男神蘇漾，驚喜的撲過去，“舅舅！”像個小炮彈的抱住素養的雙腿，開心的不得了。
“站好！！”蘇漾提了提嘴角，意外的算得上是笑的。右手牽過他，“爺爺，奶奶！”
目光一一掃過麵前的所有人，最後目光停留在了麵容蒼白的範叔身上，走了過去，“範叔，身體好點了嗎？！”
“好了點了，醫生說正在恢複，不礙事的。今天麻煩你們過來了。”範叔佝僂著腰坐在輪椅上，你來有上一次蘇漾見他時候的老當益壯和意氣風發。
“嗯，身體最重要，好好休養。”蘇漾寬慰道。
看向給範叔推輪椅的範懷義長得很精神，不錯！“懷義，還記得我嗎？！”一別七八年，少年長成了青年，當是盛放時。
長時間的駐守邊境，或許，範懷義該回來了。
一個從軍校畢業的軍官，幾年不歸家。論道義上，早就無愧無國家了。
縱然，男兒保家衛國，天經地義之事。
“記得，蘇家大哥，我該說一聲首長好的！”範懷義難得露出久違的笑容來。他打小的時候，也是想蘇秋看蘇漾的眼神一樣，敬佩，崇拜，追逐。
最後達成！蘇漾今個一身周正筆挺的常服，器宇軒昂，最漂亮的色彩，綠色，在他眼裏是一個英雄才值得著裝的顏色。
“嗬嗬……”
幾句交談，算是調節了氣氛了。
幾分鍾之後，兩輛車開了過來，前麵開車的是花樓零，一入殯儀館，馬上就有另外的人領路了。
眾人開始往靈堂走去。
告別儀式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