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集市
南下小隊的集市設在林子外麵一片空地上，分成了十幾個攤子，每個攤子一個攤主，白楊、狗頭、龍舌蘭、莊稼地作為導購招呼森林人。孫虎牙與其它隊員沒有參與，遠離集市忙著手頭的活。這次看的很明白，森林人都遠離凶獸為名的戰士，在植物為名的攤主前挑選貨物。這與北糜子舉行的集市沒什麽兩樣，選到了喜愛的石器，森林人會把自己帶來的貨物放在石器旁，如果攤主滿意，點頭認可收起貨物，森林人就會拿走石器。
交易開始前，小隊大概定了一個兌換比例，雖然目的不在貨物，還是要盡量公平，這樣才能長久。攤主不滿意的時候搖搖頭，不去取擺上來的貨物，森林人有時候會加一些貨物，有時候會拿走貨物，離開這裏到其它的攤位尋找。
也有碰上一件石器兩個森林人爭奪的場麵，雙方像賭氣一樣不斷地放入貨物。攤主看情況不妙，急忙喊來森林少年，製止爭執的同時立刻從營地再取一件，從兩人的貨物中拿走等價的相對合理的貨物。
除了一些小插曲，整個交換過程很順利，看著森林人有離開的意思，小隊搬來很多食物送給每個人一份，森林人也回贈了一些食物。預想中的宴會沒有開張就宣告結束，森林人快速退回森林。
一次大型交換會讓少年的活動範圍擴大，可能是得到了大人的許可，少年們不再等待食物，走出森林圍觀小隊，還時不時想要動手幫忙，而大部分時候都是添亂。隊員還是找了些他們能幹的活，手把手教他們怎麽做，還說明了幹活可以得到報酬的道理，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每次少年幹完活離開的時候，仍舊會送給他們食物，幹活多的送的也多，往往少男得到的更多。幾次嚐試後，少年們終於明白了報酬的意思，就是多幹活多得食物。
從此雙方開始了另一種方式的接觸。幹活過程中，少年們學習到很多說話的方式，這些方式很多都不能用森林族的話來描述。說的多了、理解的深刻了，少年們總會找到一種方法用森林語言表達。到了這種程度，雙方才能磕磕絆絆地表達清楚一些想法，才能說雙方開始了真正的接觸。
穿越東石頭山的路終於修通，在預定的日期，各地的客商從四麵八方趕到北糜子廣場。來自東部大平原的商客將船停靠在村裏人城的碼頭，雇傭牛車、獨輪車將貨運送到北糜子集市。來自沙漠的商客徒步走到外穀，在陶氏部落乘船前往北糜子集市，來自西部紅土高原的商客順著格雷特河，徒步走進北糜子高地。
商客來到城東大道的空地，紮起臨時營地，準備燒火做飯。當客商想要尋找木柴時，遇到了大麻煩。北糜子人口增加到五十萬時，開始使用煤炭替代木柴；等達到七十萬人的時候，河穀的樹木不再能滿足需要，開始全麵使用煤炭而禁止使用木柴。
北糜子商業區沒有木柴，客商也不能隨意砍伐樹木，吃飯、取暖成了大問題。政府官員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真的沒注意，飲食一條街隻有一家賣酒的，沒有賣吃食的，客商隻能吃備用的幹糧，喝涼水。管理集市的官員緊急上報，政府的效率很高，立即派人緊急通知附近的部落，派人推車來集市售賣吃食。
沒多長時間，北糜子人推著獨輪車到營地擺攤賣食品，最多的是玉米餅、燉菜，其次就是烤肉、烤菜。客商花費一些玉米板吃上了熱飯，這點玉米板真不算什麽。精明的北糜子人帶來爐子出租，帶來煤球叫賣。爐子用石頭和粘土做成，可以燒材也可以燒煤，有不少客商租了爐子買了煤球自己燒飯。還是要支出玉米板，但比購買熟食便宜多了。
很多買了熟食墊肚子，又自己做飯的客商突然發現，北糜子的熟食比自己做的飯好吃，又覺得玉米板花的不冤枉。就這一頓飯的功夫，出了十幾個明星攤檔，外來客商覺得好吃，忍不住一次次走出帳篷購買熟食，有些幹脆不再自己做飯。玉米板的力量是無窮的，第二天，更多的流動攤檔現身集市，客商在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買到喜歡的食物。
管理機構的官員前來集市看望客商，參加一些商業活動。看著穿著典雅、整潔的官員，客商的第一感覺就是穿上這一身行頭，會被人高看一眼，辦事、談生意的成功率肯定會高一些。客商開始騷動，紛紛打聽這些服飾的來源。得知商業街後，一些客商直接到商業街去購買，希望貨物交換前穿上精美的服飾。
黑鑽的嘴都沒時間合攏了，笑著迎接客人進入飾品坊，笑著給客人介紹飾品，幫客人挑選。才走出店鋪笑著送走一位貴客，還沒來得及回到店鋪，又有貴客準備進店，隻好繼續笑著幫客人打開店門，一直笑到天黑，送走最後一個客人。匠人們發現黑鑽的大嘴合不攏，好像嘴、臉、下巴都深度變形，急忙用打磨鑽石、黑曜石的技藝幫他揉搓臉部，過了好長時間臉上各部才回歸原位。黑鑽起身後說了一句讓匠人鄙視了一輩子的話：
“賺玉米板真不是人幹的活。”
牛皮靴的生意也很好，依舊隻做定製品，所以上門的人並不是很多，因為單子已經排到集市結束的時候。定製服裝生意都是這個樣子，批量不大，手工費很高。
幾家歡喜幾家愁，最倒黴的要數那依舊孤零零杵在飲食街的水果酒坊，辛苦製作的果酒、玉米酒、龍舌蘭根本沒幾個人買，整個集市期間賣出去幾瓶，可能還是同行買去品嚐。這回虧大了，釀酒周期長，酒莊裏還有更多的沒出窖的酒。所以虧損不是店鋪盈虧這麽一點點，而是很多。水果一邊走一邊罵華樹，發泄著心裏的悶氣。
走到半路，水果被一個很像村裏人的女人攔住：
“我叫玉米酒，我們長話短說，我會釀酒但沒有玉米板；聽說你的酒賣不出去，我們可以合作。”
水果有氣無力地反問：
“怎麽合作？”
“嗬嗬，這裏有兩罐酒，你拿回去嚐嚐，想好了條件再來找我。我住在……，隻等你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