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狩獵（上）
接到指令，狗頭出麵與這些散客接觸。食物打頭無往而不利，看到有人給食物，這些人不問緣由搶過去猛吃，可以看出很久沒有吃飽肚子了。向導費勁心思與這些人交流，才清楚地傳遞出狗頭的意思，狗頭要雇傭他們做向導、護衛，這些人二話沒說就答應了。時間長了才弄清楚，這些人都是從部落逃出來的，獨自一人或幾人在野外求生，如果到了冬天處境會特別艱難，下場很可能就是凍死、餓死。
交易過程中，商隊都會提醒本地人，用的是禿鷲那句名言：
“我們的獵隊要去東部草原打獵，我們的獵手跟天上的星星一樣多，你們部落最好約束好族人不要亂跑，以免出現意外。”
有膽量來交易的部落都比較凶悍不吃這一套，通常的回答都是：
“大草原上的獵物比草都多，你們盡管獵取；不過，你們要管好你們的獵手，不要進入我們的森林，以免被殺。”
集市隻維持了三天，就變的冷冷清清，這周圍的部落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多。這三天時間，孫虎牙到附近走動了解情況，這裏地廣人稀，看情況，即便是冬天也會有足夠的食物。後續的隊伍趕到，狩獵開始。
狩獵隊帶來的貨物隻交易了一少半，換取了不少的毛皮，都用來製做帳篷。現在的帳篷還是不夠用，隻能夠先讓弱小住進去過夜，不至於被凍死。大草原比格雷特河穀要冷，小孩子很難熬過寒冷的夜晚。
這個位置已經有不少的野牛、野鹿，可以開始打獵了。禿鷲現在成了正式的先頭隊管事、商隊隊長，狗頭做先頭營營長，先大隊一步去聯絡沿途的本地部落。這已經超出了禿鷲的能力，需要本地向導帶路、翻譯。
孫虎牙將大隊分成五個師，每個師一萬人，包括大人小孩，估計每個師能狩獵的也就五六千人。五個師分布在風河兩岸的大草原上，沿著風河岸向東部平推。按本地人的說法，向東走獵物會越來越多。包括村裏人在內，大家都沒有大平原狩獵的經驗，隻好請本地向導指點。
各個師都是將隊伍分成無數個幾十到幾百人不等的小隊，小隊單獨外出狩獵。這樣的規模獵取小動物不在話下，連小孩的彈弓都能獵取到足夠自己吃的食物，加上草地、森林邊緣的一些野菜、野果，總算是填飽了肚子。自從出行以來，大部分人都沒有吃過一頓飽飯，狩獵隊的所有人都認為，北糜子的好日子來了。
獵取大型動物沒有什麽進展，那些野牛、野鹿一旦受驚跑起來，人們隻能跟在後麵吃土，連影子都追不上。隻能用引怪的方式獵取，尤其是野牛，脾氣很大，挨了幾箭就會發怒，單獨或者幾頭組隊衝向渺小的騷擾者。這樣的狩獵方式效率太低，不一定比得上獵取小動物。
女人也是狩獵的主力，龍舌蘭當了團長，帶領一個團的女人狩獵。她們的狩獵經驗來自於遷徙途中以及格雷特河穀。龍舌蘭親自引怪，用弓箭引來四、五頭野牛。龍舌蘭沒有去和野牛賽跑，不斷地移動位置，調整野牛的奔跑方向；等野牛跑過來，一個側撲連續幾個翻滾躲過野牛的衝撞，兩邊埋伏的姐妹們投出無數的短矛，每頭牛身上都插上了十幾把。頭牛還沒死，朝著倒地的龍舌蘭奔去，這要被牛角頂上、牛蹄子踏上，不死也會重傷；第二輪短矛還在空中飛行，龍舌蘭在地上猛地翻身打滾，躲過牛蹄子的踐踏、躲過飛來的短矛。又是十幾杆短矛插到牛身上，頭牛轟然倒地砸向龍舌蘭。龍舌蘭一手按地，猛地使力，躺地的身體平移，躲過了龐大的牛身。幸虧牛角長的向內彎曲，否則就會插進胸口。
龍舌蘭爬起來，掏出黑曜石小刀捅進牛脖子，用皮囊接住噴湧而出的牛血，大聲說道：
“我要一隻牛頭，牛肉你們分。”
回到營地，小牛頭跑過來，眼睛死死地盯著龍舌蘭拎著的牛頭，嘴裏卻大喊：
“媽媽，媽媽，你看，我打到了小鳥和土撥鼠。”
“那你是吃牛頭還是吃你的獵物。”
小牛頭猶豫了，拚命地將眼睛從牛頭移開，看向媽媽。這是幸福的煩惱，小牛頭沒想到，選擇食物竟然這麽痛苦。
“我們晚飯還是吃牛頭吧，明天早飯再吃你的獵物怎麽樣？”
女人用斧頭劈開牛頭，動作很快，洗幹淨後放在陶罐中燉煮；又從小牛頭采摘的一堆野菜中挑出毒草和不好吃的野草，洗幹淨後扔進陶罐。猶豫了一下，還是取出一顆土豆，小心地洗了又洗，切成三塊放進罐子。
“咱們吃土豆燉牛頭，小牛頭吃兩塊，媽媽吃一塊。”
孫虎牙在一座孤零零的山包上發現了廢棄的聚落，聚落已經垮塌破敗，被野草、灌木、小動物占領。聚落周圍的樹長的又高又大，堵住了走進聚落的路，看樣子這裏已經廢棄了幾十年、上百年。還能看到殘垣斷壁上木頭與土坯的痕跡，房屋是木頭立柱土坯牆的結構，已經看不出屋頂的結構。
看到了聚落就覺得周圍很像是荒廢了的莊稼地，孫虎牙在裏麵尋找，發現了古老的玉米，玉米棒子、玉米粒都很小。這可是珍惜品種，在糜子地早已經絕跡。村子裏還能找到陶器碎片，上麵繪製著精美的圖案。
孫虎牙想象不出，這裏的居民為什麽離開。向導說這種廢墟東部更多，本地的部落也說不清楚這些廢墟的來曆。
接到各個師的狩獵情報，孫虎牙有些煩躁，但還是忍住了不快。等了幾天，獲取的獵物仍然沒有增加多少。孫虎牙終於忍不住了，這樣的狩獵方式，一點盈餘都沒有，等大雪來了怎麽辦？立即派出去幾個侍衛，跑去把五大師長大罵了一通，說這樣下去別說帶食物回去，到時候五萬人都會自己餓死、凍死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圍獵大型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