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厚德載物
孫虎牙這才回過神來，迷茫地看著陳虎頭。陳虎頭搖搖頭苦笑一聲，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孫虎牙想都沒想就高舉雙手：
“虎頭大祭司的話我肯定舉雙手讚同。”
“好，那我提議，陳四風接任大祭司職位，陳雙鳥協助。殷生火接替內務大總管一職，孫可可、陳六猴協助。讚同的舉手！”
這次整齊劃一，全員舉手通過，有祭司點數，發現多了一隻手，沒敢出聲。陳虎頭坐在主位不動，大家都沒有動，喧囂、興奮的會場慢慢沉靜下來。陳虎頭渾濁的雙眼突然發出攝人的光芒，從左到右掃視全場，每個被掃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頭看腿；陳虎牙早已經散去了視線，無所謂對視，所以也沒有過多的反應。目光雖然銳利，聲音依然柔和，甚至可以感覺到和藹、可親：
“諸位看工地上那群女人，她們為什麽那麽拚命，幹著男人都覺得累的活？在遷徙的路上，虎牙說過一句話，我感觸頗深，現在轉贈給你們：自強不息。那些女人知道，建好了北??子她們就會有好日子過。我們能從??子地抵達北??子也是靠著我們所有的族人自強不息的精神。”
“你們都是高官，這可不是用來耍威風的，職位意味著責任。我希望我們能夠在這裏一直生活下去，這就需要一個好的基礎。建好北??子，這裏就會生長出更多的植物，長出更多的莊稼，繁衍出更多的動物，也就會養育出更多的不缺少衣食的族人，我們也就不會被人欺負。希望你們明白這個道理，沒有了族人你們什麽也不是。”
會議結束，陳虎頭拉著殷虎爪，孫虎牙，商量一些瑣事。最後，陳虎頭很嚴肅地說道：
“據我觀察，今年的收成會很差，如果這樣下去，到了冬天我們就會缺少食物，不知道會餓死多少族人。咱們要好好想想，怎麽解決。”
一個人溜達著回到小木屋，怎麽想都覺得今天的會議太簡單了，每個人看起來都有點怪。不過，莊稼問題可是大問題，孫虎牙第二天就帶著土豆到各處去查看莊稼的長勢。現在的情況一般人還不怎麽看的出來，孫虎牙對莊稼還是很了解，形勢果然不妙。
暫時找不到辦法，閑著也是無聊，孫虎牙又去看工匠。這是新知識、新技能引起變化的爆發期，工匠們鼓搗出很多新的玩意。水力打磨不必說，還搞出了水力錘、水力斧，在水力錘的基礎上又製作出了水碓，代替人工搗碎玉米。
石器加工的效率提升了很多，螺旋透鏡的溫度很高，可以切割各類石料，加工流程可以歸結為錘砸、斧劈、光切割、打磨。孫虎牙發現，螺旋透鏡的弧麵結構已經改變，與加工寶石一樣，切出很多個小平麵，石墨承解釋道：
“圓弧麵太難控製，將弧麵改成若幹個不同角度的平麵，這樣容易加工，聚光效果更好。”
打了個哈氣伸了個懶腰，困了，還是回去睡覺。孫虎牙的鋪改成木板床，這是用光切割出的木板，再經過打磨，很光滑。格雷特河穀太冷，長期睡在地上，即便墊上獸皮還是對身體不好。
經過一年多的大戰與長途遷徙，重新過上安逸生活的人們已經與以前大不一樣，活著就好是人們到格雷特河穀後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安頓下來，人們做的最多的是生孩子的遊戲，幾個月過去，大批女人懷孕；孫家決定按人頭分配土地，更加刺激了這方麵的需求。
由於戰前準備的充分，孫家損失的人口相對少一些，但也隻剩下一萬六、七千人，女人超過一萬人。這懷孕的女人一多，幹活的人就少了，影響了工程進度；以前，??子地接收外族時會強行拆分一些部落，這次抬升奴隸部落、附庸部落的地位，允許自由流動，一些小部落還是選擇與以前的部落合並，有離開的也有進來的，總體來說人口又少了一千多，勞力更加緊張。
不得已，孫南瓜求助於殷大管事。殷生火已經與祖氏部落聯盟談妥，但他們未來的田地暫時還不能開墾，於是就請祖氏出一部分人幫助孫家，報酬就是一批工具，這樣才保證了工程的進度。
快要到收獲季了，大家的日子過的更苦，所有帶來的食物都作為種子封存不能再吃。河穀的動物數量有限，北??子已經禁止獵取大型動物，村裏人部落當然不受限製。好在有林子裏的野菜、野果，眾人勉強度日，肉食就剩下魚，鳥、鼠兔、鬆鼠、蛇等小動物。
孫虎牙跟著孫虎頭、殷虎爪不時去檢查莊稼的長勢，形勢很不樂觀。殷生火已經正式通知村裏人部落，今年收成不好，可能要遭遇大饑荒。現在靠著林子裏的食物可以勉強度日，冬天怎麽過是個大問題。根據祭司的統計，殺光河穀內的動物也不能渡過寒冬。
北??子人已經大致清楚了這裏的氣候變化，知道了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的不同；祭司有著記錄天象、氣象資料的傳統，曆法上的很多內容都要修訂才能與這裏的氣候、時節對應。
食物短缺是格雷特河穀的大事，不但影響到北??子部落聯盟，也影響到村裏人部落，不想辦法解決食物問題，大家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為此，白氏、陶氏、祖氏、皮氏、伊氏、霍氏六大村裏人部落的大酋長瞞著??子地聚會，商量對策。
聚會地點在陶氏聚落，參加的人員是部落酋長與男管家。大牛與大狼介紹了北??子的食物狀況，聲明消息來源於內務大總管殷生火以及自己的觀察。見大家都不出聲，白狐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說道：
“北??子的莊稼地收成不好，據說是因為種子有個適應和挑選的過程，陳虎頭大祭司早就提醒過。看來歉收是肯定的，這個冬天肯定是過不去了。不要以為不關我們村裏人的事，沒了食物會發生什麽大家都清楚，趕緊想辦法。”
霍氏部落的牛角憤怒地說：
“這些北??子人都是騙子，強行進入我們的領地，把莊稼吹到天上去了，看看，沒飯吃了吧。沒飯吃了不自己想辦法，還威脅我們，北??子人真惡毒。”
祖氏的雲杉不樂意了：
“我說楊樹，還是講正事的好，發脾氣有用就不用找你們來了，我自己去北??子罵陳虎頭就好了，哪用我們坐在這裏發愁。各位，沒用的話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