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路向北（續）
綠洲隊伍裏走出一個大個子，高出狗頭一頭，雙方對了幾手後狗頭一個直拳打過去，大個子用胳膊格擋，狗頭的腳順勢旋轉踢出，對方出腿沒能擋住，被踢了出去。後麵又分別上來兩人，都是沒幾下就被踢出去。格雷特說話了：
“仙人掌刺，你要不滿意，我們兩個比劃幾下？”
仙人掌刺沒有任何不好意思，搖搖頭說道：
“最後一場，我挑人，可以嗎？”
格雷特點點頭，仙人掌刺隨手在雙方的隊伍裏各挑一個人，這次兩個人動手的時間比狗頭用的時間翻倍，格雷特的戰士再贏一場。
仙人掌刺有點尷尬，朝後擺擺手，綠洲大隊離去，隻剩下十來個人：
“到你那裏坐坐，雖然你贏了，這生意還是要談。”
兩個人聊了很久，格雷特主要是打聽北方的情況，仙人掌刺大概知道，而那個青年翻譯知道的更清楚：
“往北走三、四天就會到大河南岸，沿著大河向上遊走，大概走一個月二十天就會進入大河河穀，聽說那裏麵有大草原，有人居住，具體情況不太清楚，熟悉情況的人都南下了。”
最後還是談了個價錢，至於後續十二萬人，仙人掌刺打了一個哆嗦，還是咬牙出了個價，龍舌蘭酒的釀造方法。格雷特想了想就同意了這個要求，自己一幹人沒人會釀酒，隻能等大隊族人到了再支付，仙人掌刺也同意了支付條件。這個生意不同意也要同意，至於是否兌現，估計誰也不在意，格雷特認為陳虎頭會支付，因為沒有必要賴賬。
勢均力敵的時候才講究信譽，可以避免沒有收益的爭鬥；實力相差太大的時候，沒有什麽信譽可講，相反勢力大的一方一般都不會賴賬，如果出現賴賬的情況，那就是要滅掉你的時候。
過路費沒賺多少，交換的皮貨很多，格雷特支付了不少黑曜石與可可豆。交易完畢，順口告訴仙人掌刺，皮貨有多少要多少，後續有人會收。憋屈的心理平衡了，大賺特賺；仙人掌刺興奮之餘若有所思，對旁邊的人講：
“原來生意是這麽做的，以前收過路費真是太小家子氣了。”
仙人掌刺很高興，設晚宴招待格雷特，格雷特也不好意思帶太多的人，隻帶了狗頭與一小罐作為禮品的龍舌蘭酒。
格雷特送上禮物，主人直接打開，就給格雷特與自己各倒了一碗酒，沒給其他人喝。主菜是蜥蜴與仙人掌，各種吃法都有，還有仙人掌果。飯菜吃個半飽，兩人開始喝酒，幾口酒下肚，氣氛熱烈起來，格雷特才問起綠洲的過往與北人南遷。實在太奇怪了，南遷高潮時，不知道綠洲是怎麽度過的。
仙人掌刺歎了一口氣，說起了很久以前他都不怎麽清楚的南遷故事。天氣變化，北方變的幹冷，沙漠擴張，草原與森林退縮，食物減少。為了爭奪獵場，北方各部族連年開戰，戰鬥越來越激烈，戰敗者被迫向南逃離，這也許是人的天性，總是向溫暖的方向遷徙。
綠洲這條線路是逃向南方的重要途徑之一，那時候的生意很好，但很亂，經常有大勢力為爭奪綠洲的控製權而大打出手。這個地方水不少，但食物有限，隻能養活五千人，人多了還是要離開，而方向隻能是南方。
仙人掌刺的父親也是一名來自北方的戰敗者，帶著自己的小部落逃到這裏。小部落隻有幾百人，不可避免地被這裏的人盤剝，幾乎失去了所有的財富。眼看這裏沒有足夠的生存空間，仙人掌刺的父親帶領族人繼續南下，在東山找到落腳的地方。
那時候南遷的大、小部落很多，仙人掌刺的父親接收了很多說著同樣話的部落，逐漸成為方圓幾百公裏內最強的部落，在東山中占領了一大片獵場。最重要的是，有一條不小的河流過獵場。
好日子沒過多久，天氣繼續變化，東山變的越來越寒冷、幹燥，森林不斷被沙漠侵蝕，小河變小，食物減少，部落在東山堅持不下去了，需要再次遷徙。當時附近有幾個大部落選擇南遷，而仙人掌刺的父親選擇打回綠洲。那是生死之戰，部落很幸運，擊潰了對手，殺死了一切俘虜。大戰過後，綠洲隻剩下三千多人，後來才慢慢發展到五千多人。
說也奇怪，那次大戰後再也沒有太大的勢力從北方南下，南下的小部落也越來越少直至終斷，已經無數年沒有人南下了。以前作為中轉站，綠洲的商貿還興旺了很多年，南下的人沒有了，商客也少了，這裏變的荒涼而安靜。不過，靠著這些噴泉，部落的生存還是沒有問題。
格雷特回憶蘆葦、麥喜卡聯盟的資料，北行路上諸多土著部落的記憶，大概清楚了北人南遷的經過。麥喜卡人應該是從北方一路遷徙到??子地附近，包括綠洲在內，很多部落的口音都與麥喜卡相近。蘆葦部落應該不是從北方遷徙過去的，很可能是西山的土著部落。從綠洲的故事裏得出結論，北人南遷暫時告一段落，氣候的變化已經達到了極限，很可能那場大雪就是變化的終點。
修整了一天，格雷特繼續北行。這個綠洲生活安逸，想要找個向導都很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還隻願意走到大河岸邊。沒辦法，隻能在旅途中繼續找。
遷徙大隊中，最難受的莫過於鱷魚尾的收容隊。格雷特的先頭隊伍很辛苦，但不缺少食物，很容易就能在路途中找到能吃的東西。鱷魚尾是什麽都找不到，遷徙大隊過境，掃空一切。剛開始的時候，每天還派人外出打獵。幾天後發現得不償失，得到的沒有失去的多；無奈之下，收容大隊隻能減少活動量，減少體力的消耗，這樣就能少吃些食物。
沿途部落的青壯大多數都隨??子地北遷了，剩下的老弱實在是找不到吃的，而且以後很長時間也不會有食物。不得已，這些部落都遷入深山活命。老人們也隻能聽天由命，讓眾神決定部族是否能夠存在下去。
??子地實行食物配給製，隻保證戰士的食物供應，包括陳虎頭、殷虎爪在內的其他族民的食物都嚴格限製，找不到額外的食物就要餓肚子。這沒辦法，必須嚴格限製，否則十二萬人會自己餓死自己。鱷魚尾的收容隊的食物量就是戰士的標準配給，可以保證走路的體力，如果要打仗，需要增加食物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