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你怎麽能不知道他是誰?
不願讓小天狼星知道魂器的秘密,凱爾模糊了魂器這個詞。
但是雷古勒斯這個年僅17歲的少年,話語間的意氣風發與慷然赴死的決絕,仍然震撼了在場的幾人。
遺書裏沒有一絲的怯弱,也讀不出一點的彷徨。
不同於伏地魔對死亡的恐懼,雷古勒斯的字裏行間,充滿了赴死的勇氣。
這也正是凱爾欣賞的態度:燦爛的過完一生,然後優雅的擁抱死亡。
不過不得不說,布萊克家的執著與叛逆,已經刻進了家族成員的骨子裏。
小天狼星這一代五人,兩男三女,個個如此。
貝拉特裏克斯用它得到權利,安多米達用它追隨愛情,納西莎用它來保護家庭,小天狼星用它追逐自由,當他們都離開後,雷古勒斯用這股執著,守護了整個家族。
尤其是雷古勒斯,所有人都說他的溫柔的,善良的,是聽話的好孩子。
但他們都錯了,這隻是雷古勒斯的表麵。
他有野心,卻能清醒地意識到,獲取權力的手段與結果同樣重要;
他曾經走錯過路,但一旦醒悟,他有勇氣麵對錯誤,並決絕地抽身離開;
最難能可貴的,他曾經是個食死徒,卻還能保持對生命的尊重與自身的善良,沒有讓手臂上的黑魔標記,腐蝕了自己的內心。
在家族的約束下,他比他叛逆的哥哥內斂了許多。
但當他麵對伏地魔的殘暴與心中正義之間的抉擇時,他的執著與叛逆全都爆發出來了。
他的叛逆源自他的自我意識,他所為所信所言的一切的一切,自始至終都出自於個人意誌和個人信念。
所以他才能做到那麽地驕傲、那麽地勇敢、那麽地坦蕩。
小天狼星與雷古勒斯這一對兄弟選擇不同,但都可以稱為孤膽英雄。
兄弟兩人在家庭觀、價值觀與處事風格上,無比諷刺地背道而馳。
可最後在對自己人生的態度、對自己理想的付出、在對自己覺悟的勇氣上,卻又無比諷刺的殊途同歸了。
但是看看兩人這樣做的後果。
小天狼星留給親友的,隻有悲痛與傷害。
看看那些與他關係親密的人,他的父母,兄弟,他的摯友盧平。
任由父母孤獨又絕望的在老宅腐朽。
任由雷古勒斯下落不明,從不曾尋找。
任由盧平在魔法界孤獨的遊蕩,獨自忍受著變身與失去所有摯友的痛苦,卻從未想著向他說明真相。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隻是一個自私的巨嬰。
再看看雷古勒斯,這個溫柔的男孩總是為他人著想,始終保護著自己的家族。
直到死,仍然吩咐著克利切,不要將他做的事告訴任何人,生怕為家族招來報複。
就像凱爾說的那樣,他是一個優秀的斯萊特林,一個真正的布萊克。
是一個有點天真,有點理想主義,有點書生意氣的弱冠少年。
可惜,他遇到了一個完全沒有心的哥哥。
不同於凱爾與克利切的敬佩與哀傷,沉默了良久的小天狼星,發出了一陣伴隨著肺癆般喘息的大笑。
即使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仍然在鬼嚎般笑著,笑聲裏充滿了諷刺與大仇得報的解脫。
這笑聲讓凱爾有些不明所以。
這是雷古勒斯做的壯舉,為何小天狼星卻如此發笑,是在諷刺布萊克家,又出了一個背叛伏地魔的逆種?
可惜凱爾完全想岔了,因為小天狼星比他想的更沒良心。
“這就是你們辛辛苦苦要找的東西?一封挑戰宣言?”
說著,這家夥又發出一陣破鑼般的笑聲,然後繼續嘲諷到:
“真是笑死我了,我不知道這是誰放在裏邊的,但是顯然你們被人捷足先登了,你們的邪惡目的,永遠也得逞不了了!”
說完,小天狼星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但是卻努力的咧著自己的嘴,眼睛始終倔強的盯著他們,眼神裏滿是嘲諷。
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這家夥仍然不忘慶祝正義的勝利,以及嘲諷他眼中的邪惡。
儼然是一個正義的鬥士。
但他這副永遠堅持著正義,不向邪惡低頭的做派,卻是對他人生最大的嘲諷。
不等凱爾說什麽,身旁的克利切已經發出了憤怒的尖叫:“你不知道他是誰?你怎麽能不知道他是誰?”
克利切的眼睛裏匯聚著無法言語的痛苦與怨恨,臉色變的蒼白而陰沉。
被反問的小天狼星先是一陣迷茫,然後不耐煩的瞥了克利切一眼:“隻是一個名字縮寫,我怎麽可……”
“你敢說你不知道!”蒼老的克利切甚至炸起了渾身的白毛,雙眼狠狠的瞪著地上的男人,那氣勢,活像是要把對方吃了。
可惜,即使克利切已經表現得如此明顯了,小天狼星仍然是一臉的茫然,甚至不耐煩的嗤笑的看著他:
“怎麽,沒能實現你們的目的,現在要拿我出氣了麽?”
小天狼星的這幅樣子,已經讓憤怒的克利切,顫抖著說不出話。
良久,老家夥轉向了凱爾,哀求的看著他:
“小少爺,能不能帶他回老宅?”
“回老宅?”凱爾莫名其妙的重複著克利切的話:“為什麽要帶回去?你知道的,一會還要……”
話沒說完,但是克利切明白凱爾的意思,可是即便如此,老家夥仍然堅持著自己的請求:
“不需要那樣做了,小少爺,將他帶回老宅吧,讓女主人決定,是將他投入這湖水裏,還是關進家族的牢房。”
“你不能這麽做!你答應過我的!”克利切的話音剛落下,地上的小天狼星就發出了大聲的咆哮,甚至眼睛裏閃過了一絲恐懼。
凱爾分辨不清,他是在恐懼被投入湖中,還是克利切口中的家族牢房?
但小天狼星的反對沒有任何作用,看著克利切一臉的堅持,凱爾點了點頭。
得到答複的克利切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一臉痛恨的漂浮起小天狼星,同時抓住了凱爾的衣服。
一打響指,三人消失不見。
出現在老宅的地點,並不是凱爾以為的大廳,而是掛滿了畫像的那間地下室。
“凱爾?”
最先發現他們的是西裏斯,他先是驚詫的叫著凱爾的名字,然後才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小天狼星。
沒有對小天狼星的慘樣作出任何評價,西裏斯僅僅是掃了他一眼,就看向了凱爾:“你們怎麽來這了?”
回答他的不是凱爾,克利切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西裏斯老主人,我們是來找女主人的。”
說完,看向了布萊克夫人的畫像:“女主人,我們拿回了假的掛飾盒。”
說完,不等布萊克夫人詢問,就背誦起了雷古勒斯的宣言。
雖然隻聽了一遍,但是這個老家夥竟然背的一字不差。
因為已經將雷古勒斯順利的接了回來,老婦人聽著克利切的話,臉上沒有絲毫的悲傷,隻有掩飾不住的驕傲。
等到克利切背完,布萊克夫人奇怪的問道:“你們做的很好,既然已經成功歸來了,為什麽還是如此表情?”
小天狼星的臉色已經僵硬了下來,聽著兩人的對話,他已經隱約明白了什麽。
克利切完全沒有看小天狼星的反應,直接淡漠的說出了理由:“因為這個叛逆者問,誰是R.A.B!”
“誰是R.A.B?”老婦人平淡的重複了一句。
小天狼星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他了解自己母親的這幅樣子。
每當她這樣的時候,往往意味著她在生氣,還是怒火朝天的那種。
布萊克的倔強讓他想要反駁自己的母親,但是話到了嘴邊饒了幾次,卻始終說不出來。
他已經隱約知道了那是誰,原本充滿了諷刺的眼睛,漸漸的有了一絲悲傷。
“原來你竟然真的忘了他。”
布萊克夫人仍然是語氣輕柔的念叨著,但是所有人都聽得出,她平淡的聲音裏蘊含的怒意。
“我曾經訓斥你,責罵你,但是小天狼星,我從未如此的痛恨過你!”
說到最後,布萊克夫人的聲音已經陰冷的可怕,帶著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控訴著小天狼星的罪行:
“就算你選擇了格蘭芬多,就算你最終破家而出,我也沒有真的怨恨過你,甚至驕傲你的勇氣和執著。”
“可是,這麽多年了,你就從不曾回憶起過去麽?當年我告訴自己,你還是個孩子,你隻是任性,現在呢?小天狼星,你告訴我,我應該如何說服自己原諒你?”
老婦人的話裏流露出了痛苦、失望,以及一絲淡淡的冷漠。
小天狼星的臉上已經露出了明顯的驚慌,嘴裏不斷重複著“這不可能”。
可惜老婦人就像沒看到他的樣子一樣,繼續咬牙切齒的噴灑著心中怒火與絕望:
“如果不是因為你,他怎麽會進斯萊特林?他從小就喜歡你,甚至想要跟著你進格蘭芬多學院。”
“但他是個聽話的孩子,他知道家裏不能再出現第二個格蘭芬多,所以他和安多米達說好了要進拉文克勞,他是那麽善良……那麽的善良……”
好像是已經無力繼續說下去一般,老婦人不斷的重複著自己幼子的善良。
她不但在責怪這小天狼星,也在責怪著她自己。
一旁的奧賴恩摟住自己的妻子,同樣悲傷的繼續著沃爾布加的話:
“為了收拾你闖下的所有爛攤子,他不得不進了斯萊特林,不得不成為了食死徒。”
“是我們的錯,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他,我們以為給他更大的壓力,能讓他更快的成長,成為一個真正出色的繼承人,才釀成了後邊的悲劇。”
“但是小天狼星,我從沒想過你會如此冷血,你怎麽能認不出他的縮寫,你怎麽能如此徹底的忘了他!”
凱爾安靜的現在一旁,而小天狼星,已經麵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