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護犢子心切
從那以後,雍夢舟再也不敢偷偷去看兒子,就連視頻也要背著老爺子,生怕又被說。
每次視頻,雍夢舟總是哭得撕心裂肺,她覺得兒子太可憐了,小小年紀就要在國外一個人生活。
其實可憐嗎?風遲總是問自己,一開始那段時間確實挺難熬的。不是語言不通,也不是和同學相處不來,更不是聽不懂課程。相反,他從小上的是國際學校精通好幾國語言,他交際能力出眾和同學打成一片,他不止聽得懂課程還自學了好幾門且都是A+,隻是回到小公寓,他總是抓心撓肝的難受,寂寞像是無邊的野草在心上蔓生。
後來慢慢適應了之後,他反而享受一個人的時光,也就是在那幾年,他開始鑽研手表改裝。
後來老爺子召他回來主持大局,回到親人朋友身邊,坐在了風氏最大的辦公室,手握至高無上的權利,成為別人口中的金字塔頂尖尖上的人,他也並沒有多高興,更多的反而是寂寞。
這種寂寞,沒辦法宣之於口,甚至都沒辦法用語言表述出來。
直到現在,他站在這裏,耳邊是他家小狐狸軟糯的聲音,他突然明白:寂寞,是因為生命裏沒有出現那個人。
那個人一出現,他的生命裏就隻有她一種底色。
她白,他就白;她黑,他就黑。
她高興,他就高興;她難過,他就難過。
沒等到他的回答,莫笑魚喊了一聲:“風遲……”
風遲收回思緒,回答:“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
莫笑魚看了看時間,四點鍾不到,正是上班時間,於是道:“那你上班吧,我掛了。”
風遲轉過身,回到辦公桌坐下,正想說再膩歪一會兒,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外。風遲轉過身子,溫柔細膩地叮囑他家小狐狸:“晚上跟你視頻,你乖乖在家,別亂跑,嗯?”莫笑魚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風遲放下手機,剛才臉上甜蜜寵溺的笑瞬間轉化為冷笑,他拿過麵前的文件夾,打開,開始處理這幾天堆積的公務。
敲門聲響起,他一邊簽字,一邊說了句請進。
有人推門進來,風遲抬起頭:“二伯來了,您先坐一會兒,我馬上就好。”
風霄鳴點點頭,走到沙發邊坐下,雙臂展開撐在沙發背上,手指無意識敲擊著。
過了幾分鍾,風遲簽好最後一份文件,起身接了一杯熱水過來,放在風霄鳴麵前,坐在他對麵:“二伯找我有事?”
風霄鳴盯著他看了幾秒,風遲很坦然接受他的審視,像之前無數次一樣。
這次還跟以前一樣,看了一會兒,風霄鳴率先開口:“剛才開會,你是覺得我的提案有問題?”
風遲笑起來,反問:“那二伯為什麽對雲蘭縣的項目感興趣?我記得,當初我提出來做這個項目的時候,二伯您可是最反對的。”
風霄鳴挑眉,倒不見尷尬,反而透出一種長輩的循循善誘來:“當初反對,並非我不看好這個項目,而是怕董事會那些老家夥為難你。畢竟你那麽年輕就成為風氏掌舵人,多少人看你不順眼,而你又太激進,我怕你吃虧。”
“那我可真是謝謝二伯了。”風遲表現出一副真誠感謝的樣子來。
風霄鳴眼睛一亮:“之前我就跟董事會的那群老家夥說嘛,你年輕有為敢打敢拚,又畢業於世界名校,畢業前就和美國好幾家世界五百強大公司合作過,你一定能帶領風氏走上巔峰……那群老家夥不相信,好在二伯果然沒看錯人,這幾年你做的每個項目都成功,帶動風氏股票大漲,那些老家夥呀,嘴都樂歪了。那天我聽老爺子說你又和香港那邊合作了一個大項目,我就想著你肯定沒時間顧雲蘭縣的項目,索性就交給我,我做事你可以放心。”
風遲點點頭,很讚同的樣子:“二伯您說得對,您做事我絕對放心。本來呢,這個項目已經走上正軌,給二伯去做也沒關係,咱們是一家人,誰做都一樣,是不是?但是呢,非常不湊巧,雍二哥不知怎麽地心血來潮在雲蘭縣拿下了一塊地,昨天找我,跟我商量合作的事。”
風霄鳴愣了一下:“雍長治?他不是搞娛樂公司麽,怎麽開始拿地了?”
風遲笑:“這不上個月他旗下一個小藝人在家直播自殺麽,搞得他心灰意冷,大概想轉型吧?畢竟您知道的,現在娛樂這一塊不好做。”
風霄鳴沉思著點頭:“雍長治想合作沒問題,等我接手了那邊的項目,我負責跟他談。”
風遲一臉抱歉:“二伯,不是我不讓您跟他合作,是那家夥,點名了合作項目要我負責。”
風霄鳴這回震驚到了:“為什麽?”
風遲解釋:“雍二哥當初是以個人名義拿下那塊地,他的意思是,想在別的領域試試水,但是他又不想做房地產,大概是玩票性質的搞一搞。”
風霄鳴:“你負責和我負責有區別嗎,反正咱們是一家人,都是為了風氏好。”
他今天就是跟那個項目杠上了,從之前在會議室開始,他就是一幅勢在必得的樣子,風遲按捺著不快,努力表現出很想給但是很遺憾辦不到的樣子來。
“二伯,從我個人角度出發,我當然是希望項目交給您來做,我也落得清閑不是?但是您知道雍二哥那人的脾氣,早前有人跟他合作拍電影,條件任他開,他唯一的條件就是男女一號必須是他指定的演技派。後來製作方私自把倆主演換成流量明星,雍二哥一怒之下斷然撤資,導致電影開機還不到三天就徹底黃了。”風遲語氣神態都很尊重這位長輩,“要不這樣,二伯,您先等幾天,我找機會跟雍二哥聊一聊,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雍家那位爺的脾氣,以及那位爺是多麽的無條件寵這位表弟,風霄鳴都一清二楚。
他更清楚,風遲是拿雍長治當擋箭牌,就算他們二人的合作是真的,難道就真的到了隻能二人合作容不下別人的地步嗎?
說一千道一萬,自己這位侄子,是防著他啊。
風霄鳴心裏憋著氣,但是又不好發作出來,因為自始至終,風遲的邏輯和說話都找不到漏洞。
“行,你問一下,我等你好消息。”風霄鳴點點頭,“對了,我聽你二嬸說司琪醒了,你去看過沒有?”
風遲搖頭:“二伯您看我哪有時間,今晚又要加班,等明天吧,明天我抽時間去看看。”
“你對司琪……”風霄鳴看著風遲,笑了笑,“司琪那孩子,是驕縱了些任性了些,但是人不壞。你看她為了你研究生也不念了,也不回美國了,這麽識大體的姑娘,你是不是多陪陪她?”
風遲挑眉,笑得像個孩子:“原來在二伯你們這些長輩心裏,一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放棄夢想放棄學業,是識大體。”
風霄鳴反問:“這還不夠嗎?”
風遲現在隻要聽見陸司琪這個名字就覺得煩,他點點頭,不回答,而是轉移話題:“二伯,珈珞哥快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