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婚禮
“行了，別貧了，看你那臉白的，趕緊回去吧。”
九兒也確實有些撐不住了，跟他揮了揮手，坐上了車。
“還好嗎？”冷雲橋問道。
剛才他已經把後座座椅放平了，她可以躺在上麵。
九兒點了點頭，“沒事，就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了。”說著，她的聲音弱了下去，冷雲橋再回頭一看，她已經睡著了。眼神暗了下，把小毯子給她蓋上，這才開車離開。
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發白。
“回來了。”聽到門響，冷母立刻迎了上來，見他抱著九兒，馬上壓低了聲音，“睡著了？”
冷雲橋點頭。
冷卿和冷樂本來正坐在客廳裏玩，看到他們回來，冷樂剛要叫，就被冷卿捂住了嘴，“噓，別喊，姐姐睡著了。”
冷樂乖乖地點點頭。
從他們有記憶以來，姐姐就好像很愛睡覺，一天有好長時間都在睡覺，有時候比他們還能睡呢，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奶奶說，小孩子睡覺就是在長身體呢，不過怎麽姐姐隻長個，不長肉呢。
把她送到臥室，蓋好被子，輕輕把門關上，冷雲橋來到書房，眉頭皺得很緊。
冷母敲了敲門，走了進來，沒了往日的笑臉，沉聲道：“不是說九兒的身體會慢慢好轉的嗎，怎麽我看她這些日子比以前還睡得多了。”
冷雲橋搖頭，“換血本來就很傷身體，九兒還是在短時間內換兩次，已經傷了根本，這些年顧欽和顧欣一直在給她調養，隻是傷得太重了，一開始還能有點成效，現在她體內幾乎已經對藥性產生了抗體，很難再起作用。”
冷母急了，“那該怎麽辦啊。”
冷雲橋按著眉心，是啊，該怎麽辦啊，雖然顧欣說她沒有生命危險，但每天看著她病懨懨的樣子，他是真的心疼啊。
“你再去找找顧醫生啊，他們不是很厲害的麽，讓他們想想辦法，需要多少錢，要什麽藥材，什麽設備都可以啊，隻要能把九兒治好就成。”
“媽，這些我都會做的。”
“你做什麽啊。”冷母話裏帶了哭腔，罵道：“你還是做爸爸的呢，連自己的女兒都救不了，之前就害她差點沒命，現在連一副健康的身體都沒辦法給她，虧得九兒還一聲聲叫著你爸爸，你好意思應麽。”
冷雲橋沉默著沒有說話，眉宇間滿是暗淡。
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冷母咬了咬唇，想說什麽，終究是沒能說出口，轉身走了。
這一夜，冷雲橋獨自在書房坐到天明，煙灰盒裏扔滿了煙頭。
第二天，九兒一出來就看到他從書房裏走出來，還有些疑惑，“爸爸？”
走近兩步，便聞到了他身上的煙味。
冷雲橋也察覺到了，趕緊後退兩步，“你先別過來，我去洗個澡，一身的味兒，別嗆著你了。”
“嗯。”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九兒側頭看向書房，透過門縫依稀可以聞到煙味，她微微斂眸。
“姐姐。”冷樂看她在下麵，蹭蹭爬下樓梯，蹦蹦躂躂跑到她跟前，神神秘秘地爬上沙發，湊到她耳邊說道：“我聽到爸爸和奶奶吵架了。”
九兒也壓低了聲音，“什麽時候？”
“昨天晚上，姐姐回來以後。”
“那你有聽到他們在吵什麽嗎？”
冷樂搖頭，“沒聽清，隻聽到他們好像提到了姐姐。”
果然是。
九兒摸弟弟的腦袋，“真棒，下次奶奶和爸爸再吵架樂樂看見了也要告訴姐姐哦，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
冷樂眼睛一亮，“好！”
冷母正好走過來，見小孫子一臉開心，問道：“樂什麽呢？”
冷樂捂住嘴直搖頭，“不能說，是秘密。”
“小屁孩才多大就有秘密了。”在他頭上揉了一把，冷母視線落在孫女身上，在心裏歎了口氣，麵上不顯，摸她剛睡醒有點紅潤的小臉，柔聲問道：“昨晚睡得好嗎？”
九兒點頭，“嗯，昨天我好像是在車上睡著的吧，是爸爸把我抱回來的？”
“嗯。”提起他，冷母麵上有些不自然，九兒看在眼裏，沒有多問，笑了下，很快移開視線，沒有讓她察覺出不對勁來。
沒多大一會兒，冷雲橋出來了，身上的煙味已經沒了，應該是用了沐浴露和給蓋住的，他沒敢用香水，一個是平時就不用那玩意，一個是怕熏到孩子。
見著他，冷母眸光輕閃，沒有說話。
九兒悄悄拍了一邊的妹妹一下，她瞬間從沙發上爬下去，跑到冷雲橋麵前張開手，“爸爸抱。”
冷雲橋有點驚喜，小女兒性子冷，不像九兒那麽會撒嬌，主動讓人抱什麽的更是少見。
他有些受寵若驚地把她抱了起來，問道：“卿卿今天很開心嗎？”
“嗯。”冷卿似乎有點懶得跟他廢話，小手朝九兒伸過去，“要跟姐姐挨著坐。”
冷雲橋聽話地抱著她走到沙發邊。
冷卿本來是想從爸爸身上下來跟姐姐坐在一起的，跟她視線對上，小手又重新環住爸爸的脖子。
她不撒手，冷雲橋隻好抱著她也坐了下來，有點驚訝小女兒今天的黏人。
這可有點不像她。
九兒笑問道：“爸爸怎麽抽煙了？”
冷雲橋低頭在身上嗅了嗅，有點忐忑，“還有味道嗎？”
“沒了沒了，就是有點好奇而已，爸爸是遇到什麽事了嗎？你平時都不抽煙的，隻要遇到煩心事的時候才會抽。”
而這幾年，幾乎沒見他抽過。
也許是他抽完洗幹淨了，她不知道。
她一直都很能睡，起得也晚，那麽像是今天這樣一晚沒睡再抽煙的情況又發生過多少次而她不知道呢。
九兒斂下眼眸，鼻子有點酸。
家裏生意很好，他壓根不用這麽愁，唯一能讓他擔心的，隻有她。
冷雲橋也在躲閃她的目光，遂沒有發現什麽不正常，隨意道：“沒什麽事，公司的事，有個項目沒想好怎麽弄。”
“嗯。”
九兒也沒追問，他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假裝不知道好了。
自從被她遇上過一次之後，冷雲橋就很少抽煙了，隻是每晚還是輾轉難眠，眼下的黑眼圈幾乎都遮蓋不住了。
直到某一天，他忽然回來得很晚，神情卻很開心，一進門就把她抱起來轉了一個圈。
“爸爸怎麽這麽開心？”
冷雲橋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爸爸的合作要談成了，是一個很大的項目，公司發展可以更進一步，所以開心。”
九兒臉上笑著，心裏沒什麽笑意，反而沉了下去。
他如今的表情和眼神，跟她當初要支開他救媽樣子太像了。
“爸爸明天要出差一趟，你們要好好在家裏陪著媽媽哦。”
九兒笑得乖巧，“嗯，會的。”
他回房的瞬間，九兒臉色冷了下來，低頭看見冷卿好奇地看著她，這才稍稍緩和了些。
“姐姐不開心嗎？”冷卿拉著她的手問道。
“是有點。”她眼睛一轉，看著妹妹笑嗬嗬道：“卿卿，你們班要是有小朋友不聽話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