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調虎離山
冷雲橋沉默了下，眼眸微斂，“是我打擾到你了嗎？我承認，之前在你公司樓下，我不是路過，是一直等著你下班的。”
莫笑魚眼睛顫了下，低頭道：“我知道，對不起。”
冷雲橋看了她半晌，才說道：“外麵涼，進去吧。”
“雲橋，我。”
“我知道，我明白，我不會強迫你的，以後，早點回家，少加班，九兒也很擔心你的。”
他把那句我也會擔心咽了下去，故作輕鬆地笑道：“沒事，很久之前你就告訴過我沒有結果了，我有心理準備的，也從來沒有後悔過，認識你，認識九兒，我很開心。”
看她一臉內疚自責，他忍不住伸出手摸她的頭，柔聲道：“不要有心理壓力，是我做得不夠好，跟你沒有關係的，好了，快進去吧，別凍感冒了，你還要照顧九兒呢。”
“嗯。”莫笑魚低著頭，沒有看他，把門關上，整個人像是被人卸去了氣力一般，靠在門上方能穩住身子。
門外，冷雲橋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門，像是能透過門看到裏麵的人一樣，半晌後，他進了屋，看到電腦頁麵，打了個電話出去。
九兒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郵箱裏已經多出了一份收購方案，她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想問問冷叔叔他是田螺公子麽，這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一大早就被這份驚喜給弄清醒了，九兒穿上拖鞋往外走，做了個三明治，來到對麵。
她一進去就看到坐在沙發上冷雲橋，“咦”了一聲，奇怪道：“冷叔叔，你怎麽還沒去睡覺啊。”
冷雲橋捏了捏眉心，把眼鏡取下，“發你的方案隻是初版，還有許多需要完善的地方。”
九兒把三明治放在茶幾上，爬到沙發上靠著他坐著，“又不著急，你不用這麽趕的。”
冷雲橋沒說話，隻摸她的頭發，抱著她放在懷裏。
九兒抬頭看了他一眼，說：“冷叔叔，我覺得你今天怪怪的。”
“有嗎？”
九兒點頭，“有，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啊。”
冷雲橋看著她，沒有說話。
九兒忽然想到了什麽，問道：“媽媽拒絕你了？”
冷雲橋苦笑一聲，“你怎麽一下子就猜到了，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很失敗，好像明擺著沒有一點機會一樣。”
“冷叔叔，我不是這個意思。”九兒看他一臉沮喪失落，急忙解釋道，“我也是胡猜的，也不是，就是想著你心情不好的話多半是因為媽媽，沒想到是真的。”
冷雲橋在沙發上靠了會兒，開口道：“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或許我的死纏爛打對媽來說也是一種煩惱，我這麽做也不是很對，她已經很忙了，我也不該給她添麻煩。”
聽著這話，九兒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喃喃道：“冷叔叔。”
叫完人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冷雲橋抱著她放在腿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聞著她身上的奶香，心情平複了些，“放心，我不會馬上就走的，總得幫你把公司收購好才行。”
九兒伸手在眼睛上揉了一把，眼淚卻越流越多。
冷雲橋有些無奈著，直起身子，“別這樣嘛，我又不是立刻就走，我們還有一段相處時間的，就算以後分開了你想見我也可以給我打電話呀，放假的時候我也會來找你玩，我永遠都會是你的冷叔叔的。”
聽到這話，九兒更是受不住，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她一哭，冷雲橋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緊緊抱著她，眼眶也有些濕潤。
從她出生起，親眼看著那麽小的一個小娃娃學會說話，學會走路，學會黑客，學會打架，他是一路看著她走過來的。
曾經的一千多個日夜，他早就在心裏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如今要分開，心裏也很難受。
分別，最折磨人了。
九兒哭得撕心裂肺，把莫笑魚都給招了過來。
冷雲橋抬頭看了她一眼，朝她示意了個安撫的手勢，低頭繼續哄著九兒。
過了好一會兒，九兒才終於停了下來，趴在他懷裏，抱著她不鬆手，冷雲橋把她剛才做的三明治放到她嘴邊她也抽噎著小口吃了，吃完才想起來這是給他拿的，一癟嘴又想哭了。
“沒事沒事。”冷雲橋趕緊抱著她站起來，“我一會再吃就好了。”
“嗯。”九兒點點頭，蔫蔫趴在他肩膀上，無意間看到媽媽複雜的眼神，伸出一隻手給她。
莫笑魚攥住，輕輕摩挲著她的小手，看著她有些內疚。
九兒那麽喜歡雲橋，也一直希望他們能在一起，是她讓她失望了。
九兒看看她，又看向冷雲橋，吸了吸鼻子，哽咽道：“自己的事自己決定，不用管我嗚嗚嗚嗚。”
說著，她又悲從心來，忍不住哭了起來，又怕冷叔叔和媽媽因為她強迫在一起受到傷害，咬著唇埋在冷叔叔懷裏，想把聲音都悶住。
冷雲橋被她弄得又心疼又好笑，倒了杯水過來，放在一邊，知道小姑娘愛美，也不非揪著她出來，讓人看到她的大花臉，給足了麵子。
嗚嗚哭了一會兒，九兒感覺他的衣服都濕了，沒擦眼淚的地方，這才從他懷裏退了出來。
冷雲橋端著正好放溫的水給她喝，看了眼時間，道：“我送你去學校吧。”
九兒搖頭，“冷叔叔你趕緊去睡覺。”
“沒關係的。”冷雲橋接過莫笑魚遞過來的外套給她穿好，擰了毛巾慢慢給她擦著臉，“你學校也不遠，等送你回來了再睡也不遲。”
見他堅持，九兒隻好點頭，“那你回來一定要好好睡覺。”
“好，拉鉤。”
九兒撇了撇嘴，“幼稚，我才不要。”
冷雲橋笑了笑，沒說什麽，跟莫笑魚打了聲招呼就帶著孩子出門了。
到了門口，九兒回頭看著冷雲橋，認真道：“冷叔叔，你得答應我，要一直記得我，不能把我忘了。”
“嗯，不會忘記你的。”
九兒伸出小拇指，“拉鉤。”
冷雲橋啞然失笑，“不剛剛不是還說幼稚嗎？”
“那是剛剛。”九兒說得理直氣壯，“我想了想，既然大家都用，那我覺得還是有點用的。”
“嗯，有道理。”冷雲橋也沒說她強詞奪理，配合地跟小姑娘拉鉤，蓋章，末了九兒拉著他的手不放，悶聲道：“你一定不能忘了我啊。”
冷雲橋隻覺眼睛有些酸澀，解開安全帶下車，打開另一側車門把她抱出來，送到教室門口才依依不舍地把她放下，手搭著她的肩膀，認真道：“世界上不會有哪個爸爸會忘了自己的女兒的，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但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孩子。”
九兒眼淚“啪嗒”滴了下來，她伸手擦去，咧出一個笑，重重點頭，“嗯！”
她張開手抱住他脖子，在他臉上蹭了蹭，分開的時候小聲喊了聲“爸爸”，喊完就直接撒腿跑進教室，坐在座位上，見他看著他，衝他招了招手，笑得燦爛。
冷雲橋深深看了她一會兒，見老師過來，這才抬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