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加圖索的煩惱
楚子航的臉上缺少了一點靈動之氣,身旁的源稚女亦是如此,聽證會上副校長和調查組唇槍舌戰,為了就是兩人的去留問題。
可兩人站在那裏好像是兩根木樁,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非常奇怪。
帕西作為秘書站在愷撒的身邊,他的目光經常飄向圍欄的方向,已經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台上台下的爭辯補不休,他們的臉上卻從來都隻能保持一種嚴肅認真的形象,雖然沒什麽問題,但是一成不變的話就特別奇怪,好像是在拍證件照,一絲不苟地板著臉。
這不累嗎?
再看看身邊。
愷撒作為學生會的會長,獅心會的老對頭,按道理對於楚子航的問題非常關注,應該在這個時候在給楚子航最後的致命一擊,將其擊敗,可現在他正帶著一副耳機,閉目養神。
帕西看了看台上台下的情況,異色的眼瞳閃過一縷光芒,他大概知道這場聽證會弗羅斯特又將會以失敗收場。
“看吧,我們就事論事,很多事情我們不能隻看結果,過程非常重要,同樣都是混血種吊死,但過程不一樣,性質就不一樣的,就像你和你老婆在滾床單,你不能一上來就“biubiu”是吧,除非你早泄,得有個過程,我們得享受過程。”
副校長拿手比劃著,調查組的校董們傻眼,這是什麽奇葩的比喻,而台下的學生前仰後合地笑成了一片,裏麵傳來了掌聲噓聲,沸騰的像是一大鍋水。
弗羅斯特張著嘴,副校長這個老淫棍的汙言穢語叫他一臉難堪。
陪審團的終身教授們也麵色奇怪,他們相互傳遞眼神,有人咳了咳,有人捂著嘴笑了兩聲,大家都是成年人,該懂的都懂,至於調查組完全被雷劈的靜默,他們完全摸不到副校長的下限在哪。
這是什麽神奇的比擬,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
作為當事人的弗羅斯特隻覺得非常尷尬,他拿起小木錘敲了好幾下,台下哄鬧的氛圍好久才停,弗羅斯特站起來,臉色平靜,蒼老的眼睛盯著副校長。
副校長的笑容也逐漸淡去,弗羅斯特的臉上風平浪靜,現場安靜的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看來這個家夥大概是要到極點了。
“你的言語簡直讓人惡心到吃不下中午飯,這就是你們卡塞爾學院的作風和三觀?”弗羅斯特低沉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可以想象這個老人心底的怒火已經燒毀了他的理智。
“三觀?唯利是圖的資本家也好意思談三觀嗎,你們加圖索家裏十口棺材歪七口,經典‘三棺正’。”
這個時候一直默默聽歌的愷撒摘下了耳機,他的冰藍色的眼眸泛著光,臉色平靜如水,一句話說的整個會場都成了圖書館,安靜無言。
孤零零的掌聲響起,不知道是誰率先鼓掌,隨後山呼海嘯般的掌聲席卷了會場。
“愷撒,你在說什麽,你.……”弗羅斯特扶住案桌,蒼老的眼睛深陷顫抖,枯瘦的手掌上爆出了明顯的血管,一旁的校董示意弗羅斯特先坐下,可弗羅斯特無法平複他的內心,
副校長怎麽罵他都可以,因為他是外人,怎麽罵都不會對加圖索家有什麽本質上影響,但是愷撒不行。
愷撒是加圖索家未來的繼承人,哪有自己的少主罵家族的事情,這傳出去丟丟臉更別說在大庭廣眾之下。
“我說,你們沒資格談三觀。”愷撒優雅地笑了笑
“愷撒,家裏對你,始終都隻有無私的愛和.……期待!”弗羅斯特聲音低沉婉轉。
“去你妹的愛和期待,你指的這些就是讓我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愷撒冷冷道,這句話很奇怪,現場沒有人打岔。
“哦對了,我可能忘記了,像你這樣高端上流的人,可能生命裏就沒有什麽重要的人,所以你不知道有人經曆這些之後會變得特別固執,所以他很抗拒某些東西和人。”愷撒指著自己的胸口,詭異地微笑,“心理醫生說,這是一種疾病!”
“愷撒,挑戰家族的權威對你來說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弗羅斯特走下台,他今天可以不懲罰那兩個混血種,也可以不彈劾昂熱,但是愷撒的觀念他必須糾正。
“我在卡塞爾學院隻是一個學生,你是高高在上的校董,是個大人物,我得罪不起。”愷撒躺靠在座椅上,他的秘書帕西·加圖索眉宇不展。
“對於家族而言,你的孩子氣糟透了。”弗羅斯特來到陪審團的席位。
“弗羅斯特,請你回到你的位置上,聽證會不允許任何人私自下台。”副校長向弗羅斯特發出警告,然而這種警告對於弗羅斯特而言可有可無。
弗羅斯特回頭,看著副校長,神色沉重,“你聽著,卡塞爾學院對於加圖索家族來說隻是投資的一個項目,加圖索家族離開了學院並不會活不下去,但是學院離開了加圖索家,將會失去重要的資金和技術支持,請你弄清你和我的定位。”
弗羅斯特扶正了領口的蝴蝶結,斜眼瞥了瞥副校長,其實他壓根就沒必要和這群小孩子玩這種過家家的遊戲,他也煩,他費這種心思隻不過是為了爭取一下龍骨的存放權。
這個時候,愷撒又笑了,“叔叔,你知道嗎,其實我對於血統這種事情,向來都是拒絕的,你叫我去參加尼伯龍根計劃,我也準備了很久,準備了許多台詞,但是我覺得,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愷撒,你怎麽了?”弗羅斯特不能理解侄子的所作所為,“你是家族裏百年來罕見的天才,血統天賦都是一流,你該成為混血種的領袖,事實上你也一直都在努力著,奮進著,尼伯龍根計劃會幫助你成長為‘混血君王’。”
“血統.……可笑的東西,你覺得我的血統高貴?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血統還有一半來自卑微的古爾薇格?”
“你還惦記你母親的事情,她的死和家族無關,家族已經為她安排了盛大的葬禮,她的身體被安葬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教皇親自主持了她的葬禮。”
“別逗了,我們是屠龍世家,和那些零散的混血種不同,我們強大自信,不信教的,你這種也能算補償?”愷撒大笑,“我母親死的時候,那個男人還和婊子在床上鬼混,代理家主現在是一個半個身子入土的老年人,家裏還有頑固迂腐的老不死躺在病床上,帶著呼吸機,每天用昂貴無比的龍血血清給自己換血續命,幹擾各種各樣的事情,一個家庭幾個勢力,這還是家嗎?”
“愷撒,這種是家裏事,你不懂。”弗羅斯特好像有點服軟了。
“我是不懂,我就是個局外人,你們要把我當槍來用,我愷撒又不是傻逼,我難道不知道,一個個想做太上皇,把我當傀儡皇帝,你們一邊創造君王,一邊限製君王,你們還真是民主的家庭,推行‘君主立憲’是吧。”愷撒的眼睛閃亮。
“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真的聰明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種馬,如果他知道爭權奪勢會被你們彈劾掉,故意裝成廢物的模樣,忍辱負重,那我佩服他,可他對於母親的態度就像對那些玩過就丟的婊子一樣,毫不作為,你懂吧……”愷撒搖頭冷哼。
“你有什麽條件,你可以和我開,我保證滿足你的一切要求,隻要你接受尼伯龍根計劃,明白?”弗羅斯特做出了讓步。
“我拒絕。”愷撒隨口吐出的三個字叫弗羅斯特炸毛,弗羅斯特聲色徹底嚴厲,“如果你這樣固執孩子氣,那你和陳墨瞳的婚事家族將不會同意。”
帕西臉上露出了一些驚色,他向弗羅斯特使勁搖頭,然而弗羅斯特的話已經說出去了,並且絲毫沒有悔改之意。
愷撒軟的手段不吃,那他隻能來硬的了。
“哦?”愷撒輕輕地張張嘴。
現場的氣氛沉默到有些火爆的地步,以至於陪審團的各位都懵逼,但正如弗羅斯特說的那樣,加圖索是學院的大金主,大家都噤若寒蟬,等待這場家庭倫理劇放完。
路明非抬起頭,如果愷撒不能和諾諾結婚,那豈不是.……
路明非的臉上露出了賊賊的笑容,夏彌戳了戳路明非的手臂,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
“行,你不同意的話,我今天就去改名,我去掉加圖索的姓氏,從此以後,我也不是加圖索家的人。”愷撒說著就要站起來拉住諾諾的手,帕西攔在了愷撒的麵前,“請冷靜一點,少主。”
“帕西,看在你多年和我在一起話事的份上,請讓開。”愷撒對朋友從來不吝嗇微笑。
“愷撒,不要任性了,家族是希望你好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如果不是為了你能成長,我不至於拖著這幅老朽的骨頭和那些老家夥整天勾心鬥角,我很累的,你要識我的好啊!”
弗羅斯特看愷撒軟硬不吃,話音裏帶著點哭腔,這個古稀之年的老人試圖挽回愷撒對他的看法。
“如果你還把我當做是未來的家主,那你現在……跪下和我說話。”愷撒回過頭,聲音趨於平靜,眸光卻泛著寒冷之色,弗羅斯特搖頭,“我現在是代理家主,我不能這麽做,我有話要說!”
“我是少主,未來加圖索的家主,就衝你剛才的態度,你有什麽話跪下再說!”愷撒麵色猙獰地大吼,因為憤怒,他的瞳孔泛起了淡淡的金色,身體內的龍血炙熱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