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守夜人
校董們躲在學院的中央控製室裏,這裏位於圖書館的底層。
左右側的牆壁上鑲嵌半朽的世界樹圖案,一條主過道分隔左右兩團席位,平板終端安置在席桌上。
此時這些設備黑著屏幕,大多停止工作。
唯一還在運轉的便是藏於冰窖之下諾瑪的主機。
外麵的世界瘋了似的,火焰飛揚的到處都是,高溫直逼地下的中央控製室,校董們坐在這個禮堂般的大殿裏,感覺像是悶在了蒸爐裏。
根據信息投影屏幕上的實時溫度現實,隻是控製中心的溫度都高達四十攝氏度。
排氣風扇呼啦啦地在以最大的頻率運轉,然而外麵的溫度比起裏麵的隻高不低,不斷有熱風從出風口吹在校董們的身上,讓本就躁動不安的校董們更加坐立不安。
“諾瑪,龍王是暴走了嗎!”
弗羅斯特向中央主機的上的諾瑪提問,大屏幕上出現了一條波折的聲線。
“是的,校董。”
“昂熱是幹什麽吃的,他不是說有辦法對付龍王嗎?”弗羅斯特站了起來,大聲地質問諾瑪,“他這個校長連個沉睡的龍王都搞不定,要他幹嘛用,我們加圖索家難道養的是一群廢物?”
弗羅斯特話音剛落,外麵又響起了炸雷般的聲音,排風機故障保費,頭頂落下了大量的塵泥,弗羅斯特在被淋的灰頭土臉,咳了咳。
外麵隱約傳來激昂的龍吟聲,弗羅斯特抖去身上的塵埃,抬頭看了看那個出風口。
“謝天謝地,這排風口終於不吹熱風進來了!”
“在火焰之中能堅持這麽久,卡塞爾學院的工程質量到還算不錯。”中年校董點點頭。
弗羅斯特額頭暴起兩根青筋,大聲道:“當然不錯,世界上所有的房子都不會有卡塞爾學院那麽新的!”
卡塞爾學院的建築經常被莫名其妙的事情毀掉,比如裝備部又研發了什麽新的武器,結果在地下室內產生了爆炸,噴射的火焰摧毀了某幢建築。
又比如在一年一度的“自由一日”上,學生們打壞的建築修繕費用又是一筆開銷。
卡塞爾學院的建築經常被摧殘,所以也經常翻新,很多地方甚至都是新的,沒有損毀,就要換下來,昂熱美其名曰“配套使用”。
為此,卡塞爾學院甚至專門在校工部裏麵設立了一個建築處,在這裏工作的人都是世界有名的建築師,他們經常拿卡塞爾學院來實踐他們的建築理論。
當然了,卡塞爾學院經常翻修是沒問題的,可每次翻修的賬單都會寄到加圖索家,弗羅斯從來都沒見過哪個學校每個季度都有建築修繕費用。
“聽起來是個悲傷的故事。”洛朗笑了笑。
弗羅斯特拍去身上的泥塵,“我們現在不應該是關注外麵暴走的龍王嗎!”
“我們也沒辦法,難道要我們校董拿著刀子棍子跑出去和龍王拚命,到處不如放平心態,好好地坐在這裏,等等結果。”
信佛的僧侶校董在原地打坐,他把高溫的環境當做是一種忍耐的苦修,這非常符合佛家的思想,這輩子修苦,將姻緣福分積累到下輩子。
“好熱呀,好想喝冰可樂。”少女校董受不了。
這裏環境太糟糕了,她又不是身旁那個僧侶,成天吃齋念佛,高溫的環境下她臉上的妝都化了許多,不過依然稱得上精致好看。
“來了,我親愛的小姐,你忠實的仆人現在為您獻上世界上最冰最好喝的可樂!”
身後傳來了騷氣的聲音,像是一個美聲主播,校董們齊刷刷地回頭,隻見門外一個帶著牛仔帽,身著牛仔服的老牛仔走了進來,他推著一輛小餐車,上麵放滿了冰鎮的香檳飲料。
“誰!”
弗羅斯特第一眼居然還沒認出那個帶著牛仔帽的騷氣男人,直到牛仔將他的帽子微微抬起,露出了一隻傳情的眼睛。
他和昂熱一樣,屬於越老越風騷的那種類型,隻需要拋個媚眼,那些抵抗力低的少婦就會紛紛撲過來。
“天呐,你是……守夜人?”
弗羅斯特完全沒想到,他許久不見的守夜人居然變成了這幅模樣。
守夜人副校長推著小車來到校董的麵前,紳士地拿出一罐冰鎮可樂,遞給了眼中充滿渴望的少女校董,並優雅道脫帽行禮,露出了略微有些地中海的頭型。
弗羅斯也記得他曾經也見過守夜人,他再見守夜人隻覺得非常扯淡。
他無法將這個邋遢的介乎大叔與爺爺之間的人和那個學院二號人物聯係起來。
守夜人是學院的重要人物,據說還兼職副校長的職務,他是隱藏在暗處的重要角色,曾經初見守夜人還是在1934年的玻利維亞。
雖說也過了幾十年了,但差別居然這麽大,那個雕塑般美男子的麵孔呢?那個希臘式高挺的鼻子呢?那個介乎於郎蕩子和搖滾青年的細長卷發呢?那個一眼能秒殺萬千少婦和老太太的純情眼神呢!
時間簡直把這個老家夥打造成了一個悲劇!
可他前段時間居然還和昂熱搞起了遊泳選美大賽,果然不是垃圾不成堆,卡塞爾學院世風日下,一定要徹底地調查一番!
“請給我一杯冰水,謝謝。”洛朗掩著嘴笑道。
“好的,迷人的洛朗小姐,這是您的冰水,請拿好。”
守夜人將冰水從弗羅斯特的臉龐掠過,冰涼的觸感令弗羅斯特的怒火也降下不少,不由地口中生津,咂了咂嘴。
“給我一杯茶吧。”
“好的,先生,我立馬就幫您沏茶。”
守夜人把弗羅斯特晾在一邊,當著他的麵給中年校董沏起了茶,還花拳繡腿地向弗羅斯特展示了一下他沏茶的手藝,兩隻眉毛抖了抖。
“我不用喝茶,忍耐是修行的一部分,我不會破戒的。”
僧侶校董是個固執的家夥,連茶水都不喝,哪怕現在頭上全是淋漓的汗珠,銅色的肌膚在燈光下像是個蒸熟的鹵蛋,鹵蛋上還點綴了九個白色的戒疤,像是沒鹵好似的……
“哎呀,真是累人。”
守夜人端茶遞水完事之後坐在了弗羅斯特的身邊,弗羅斯特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這麽不客氣,不問問他想喝點什麽,可礙於麵子,弗羅斯特又無法開口。
不過守夜人在坐下來後,沒有冷落弗羅斯特,反而是熱情地攬住了他的脖子。
那雙有力的臂膀讓弗羅斯特掙紮不得,酒氣熏熏的口氣讓弗羅斯特頭暈目眩,忍不住咳了咳。
守夜人拍著弗羅斯特的背,像是給他止咳似的。
“你身上什麽味道,為什麽有酒氣加汗臭味還有東西發酵的味道,你是化糞池裏走出來的嗎?”
弗羅斯特想要坐的遠一點,可守夜人摟住弗羅斯特,他壓根就動彈不得,隻能持續受到精神上的摧殘。
“這個嘛,你知道的,我是比較愛喝酒的,然後我事情很多,研究煉金矩陣,也就三個月沒洗澡,衣服也懶得換而已,我們卡塞爾學院的化糞池也是非常幹淨的,不會臭氣熏天無人問的,我掉進去甚至比現在還會幹淨一點,校董您可以放心地和我交談。”
弗羅斯特捂著鼻子,嫌棄極了,“你今天不來開會,就是因為你喝酒喝得宿醉是吧!”
“沒有這回事,一定是昂熱那個家夥瞎說的對吧!我就知道,這個家夥老喜歡在暗地出言中傷啊,我早看他不爽了,等他什麽時候垮台,我就可以明目張膽地當上卡塞爾學院的校長了!”
守夜人副校長義憤填膺,好像和昂熱隻見有什麽解不開的仇恨似的。
“明目張膽.……”弗羅斯特眼眸顫抖。
可別吧.……
兩人簡直是一丘之貉,比起守夜人,弗羅斯特還是願意讓昂熱當校長,雖然昂熱那個混蛋經常搞出點額外的開銷,可起碼學院還有個表麵的樣子。
若是讓守夜人當了校長,大家龍也別屠了,任務也別幹了,怕不是天天在舉辦選美大賽和交際舞會.……
“你們什麽時候來調查他一下啊,他真的在校長這個職位上呆的太久了,我們是民主共和的學校,絕對反對昂熱這樣的獨裁者專政好吧。”守夜人義憤填膺。
弗羅斯特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表達些什麽,現在他的腦子也被守夜人繞的團團轉,加上他那渾身的酒氣混雜著酸臭的氣味。
弗羅斯特現在的精神狀態都不太好了,但守夜人說他明白弗羅斯特的苦衷,要照顧家族,為家族謀取利益,還要培養照顧愷撒,這些都說到了弗羅斯特的心裏,兩人大男人就差擁抱地相互鼓勵了。
守夜人叨叨不斷地和弗羅斯特說著說那的,從卡塞爾學院說到加圖索家,聊到愷撒,守夜人稱愷撒未來可期,又轉頭將話鋒一轉,說到秘黨和混血種的關係,反正就是沒有說到龍王的。
事後弗羅斯特精神恍惚,他不明不白地回到波濤菲諾修養幾天,在某個不眠的深夜他才從床上垂死病中驚坐起。
他發現自己被守夜人給耍了!
和昂熱一起舉辦選美遊泳大賽的人,兩人當然是穿同一條褲子的,昂熱是風騷霸權的校長,那副校長就是更風騷且猥瑣的!
卡塞爾學院遲早得完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