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調虎離山
數月後,顏墨還沒爬上清風閣,就忍不住叉腰,破口大罵蘇玉:“蘇樂卿,你個王八蛋、龜兒子、狗日的!你他娘的,別給你二大爺我裝死!你給老子快些滾出來!”
蘇玉修養了小半年,身體已經漸好。他聽了消息,就在廊簷下等候顏墨上山。聽說顏墨罵了他一路,他也沒生氣,氣定神閑地繼續鬥蛐蛐喝茶。大約一個多時辰光景,顏墨總算氣喘籲籲爬上了山。蘇玉隔窗看他,就見顏墨站在下麵竹林小徑上,手裏還拿了個幡兒。
“噗!”蘇玉一口茶水噴出,當即笑的前仰後合。
“你個狗日的王八犢子!你還好意思笑?!看老子今天不把你這個坑爹的貨色往死裏打!”顏墨怒不可遏,衝上來就不容分說追打起蘇玉。蘇玉一麵躲,一麵還嘴上不留德,繼續調侃:“你個老小子,改行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恭喜恭喜啊!”
“老子就是改行了!你跟你那姘頭沆瀣一氣、坑害老子!老子今天不拿這幡兒狠抽你,老子就沒法兒解氣!”
原來,月餘前,趙恒月又去紫邑一趟,她還讓九王特意召見了顏墨。非但令他當眾拉二胡出醜,還建議九王讓他以後改舉這個算命的幡兒。
“這身行頭挺適合您的,名副其實的江湖老騙子專用!”蘇玉沒想到自己當年在周國隨口一言,趙恒月還真把人家二胡搶了。
“蘇樂卿!你他娘的有種別躲!老子今天定要掀了你這清風閣!”顏墨咬牙切齒,不顧年邁之軀,拚了老命攆上蘇玉,就這那幡兒狠抽了蘇玉若幹下,最後還是被蘇玉的侍女們強行拽開的。“你他娘的都成了太監了,還不得安生!一麵求著讓老子替你平事兒,一麵又任憑你那姘頭來拆老子的台!你咋沒被地宮橫梁壓死了?!你個狗日的龜孫子……”顏墨憤憤難平,硬是又踹了蘇玉屁股好幾腳,這才把幡兒一扔,坐在蘇玉屋當中喝起茶來。
“哎呀!行了、行了!多大點兒事!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替她,向你賠個不是,這總行了吧?”蘇玉說著恭恭敬敬親手斟了一盞茶遞給顏墨,顏墨壓根兒不領情,看也不看,直接別過臉去。
“我說……”
“你別跟老子說!”顏墨手一拂,茶盞差點掉在了地板上。
“差不多得了!其實那幡兒也挺好的,更配你這紫邑第一謀士的氣質!”
聞言,顏墨抄起茶壺,就要砸向蘇玉。
“哎,別、別、別!這套茶具真是絕版,它可是清風閣的鎮閣之寶,名貴得緊!”蘇玉趕緊起身製止。
“我呸!你這屋裏件件都是鎮閣之寶!連夜壺都是鎮閣之寶,是不是?!”顏墨氣道。
“夜壺可以送你!你不嫌棄的話拿去!”蘇玉一本正經地說。
“你他娘的,**都沒了,還能用上夜壺?!”
“那你爬到我床底下翻翻!我那夜壺可不比你喝茶的杯子品質差!”
“蘇樂卿!”顏墨忍無可忍,抓起就近一盞茶,直接潑到蘇玉臉上。蘇玉雖然避閃及時,但還是被滾燙的茶水燙了一下,這回他也火大了。
“靠!顏墨,你個老不死的,你夠了!”
“你個王八犢子,再衝老子吼一聲試試!”顏墨一拍桌案,也要發飆。
“老子好水好茶地招待你,歉也道了,任你打任你罵,你還想怎樣?!就費你三言兩語的氣力,你也好意思大老遠來我這兒邀功?!”
“三言兩語的氣力?你他娘的,兩片嘴唇一碰,說的倒是輕巧!你麻利給你那姘頭托夢,她要是再敢到紫邑搞七搞八,老子分分鍾廢了她!”顏墨咆哮道。
“你敢?!”
“你看老子敢不敢?!她怕真當你死了,想殉情還是怎樣?找死直接說,一刀子就完犢子!”
“……”蘇玉皺起眉來,收起先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一秒變臉道:“顏墨,你何出此言?你要是今天不給老子解釋清楚,休怪老子跟你翻臉!”
“哼!你爺爺我早也想跟你翻臉了!”顏墨說完,從懷中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狠狠拍在了蘇玉胸口上。“這是你那姘頭想借九王之手鏟除的人,幸虧老子經營多年,留了後招。不然,若她真動到老子的人,老子早提了她狗頭上山!”
聞言,蘇玉再無心跟顏墨打嘴仗,展開名冊匆匆一掃,當下就坐不住了。他拉住顏墨衣襟,語氣急切且嚴肅道:“這是障眼法!她就是故意激怒你的!你趕緊回去,不然紫邑恐怕會出大事!”
蘇玉猜的沒錯,顏墨前腳剛離開,趙恒月就占了他的“巢穴”。原來,趙恒月在周國時,就已經懷疑顏墨的二胡實際是一件信物。不然,他一個謀士拉二胡的水平又這麽差,整天帶著個二胡幹什麽?先前她不動神色,是因為她還沒搞清楚那二胡該怎麽使用,所以她才讓絕塵子親自潛伏在叫花街跟蹤顏墨。絕塵子費了好大氣力,雖然沒有從顏墨身上直接獲取機密,但他卻通過顏墨的二胡發現了南巷堂魑魅魍魎的行蹤。顏墨換幡兒,紫邑各個地方都收到了通知,說他變更了信物。然而南巷堂裏,個個堂口並沒有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盡數得知。趙恒月和絕塵子就是利用這個時機,拿著顏墨的二胡差遣魑魅魍魎替他們辦事。顏墨走了不過短短數日,趙恒月已經把他的“老巢”攪和的一團糟。不但如此,她還令蕭齊景發了一份“逐客令”,說顏墨恃才傲物、屢次不經請示就擅離封地,既然如此,那就永遠別回來了。
“狗日的賊婦!真她娘的夠陰損!”顏墨心有餘悸、細思極恐。但他隨即也意識到,怎麽蕭齊景突然這麽配合起趙恒月,這可不僅僅是精蟲上腦那麽簡單。
趙恒月在紫邑賺了便宜,又趕緊趁熱打鐵,跟劉權在腹地生意場大殺四方。不消說,吳氏的羹又被趙恒月舀走幾勺,吳勝得了消息暴跳如雷。他不能明著動趙恒月,就派人去暗殺劉權,還讓薛貴把劉權的孫女剁了喂狗。趙恒月和蕭齊衍早在丞相府身邊安插了得力人手,先前他們查不到人質的關押地,這一次正好跟蹤執行命令的人找到了。
“劉前輩,既然您孫女已經無恙,往後還是在瑨陽安心頤養天年吧!”蕭齊衍溫言道。
“瑨王府大恩大德……”劉權長施一禮,聲音都哽住了。
蕭齊衍扶起他,這時趙恒月進來了。
“大喜的日子,盡還哭上了!劉叔,您什麽時候變的這麽矯情?這回本妃也是出了大力的,您怎麽隻謝王爺不謝我?”趙恒月撅著嘴,故意嗔怪一句。
“月兒,不得無禮!”雖然劉權跟趙恒月關係親厚,但蕭齊衍還是希望趙恒月能在公眾場合,說話注意分寸。
劉權見趙恒月進來,麻利把眼淚胡亂一抹,強自平複心緒,沉聲道:“此次穎兒平安歸來,老夫總算能夠無所顧及、報仇雪恨了。王妃若還信得過我這把老骨頭,就把腹地生意再次交到我手裏!我要讓吳家人也好好嚐一嚐因果輪回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