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自救（上）

  “真的嗎？晨曦姐姐真的變成螢火蟲飛走了？”軒軒睜大了眼睛，像在聽一個童話故事。


  “是啊！樹精靈就是螢火蟲、蝴蝶、小鳥、昆蟲……它們可能比人有趣的多。”蕭齊衍忍著疼，盡可能柔和地說。


  小女孩見蕭齊衍肌肉抽搐的厲害，不禁伸出小手，輕觸了一下蕭齊衍的肌體，她語氣認真道：“藥人，你情願這麽疼著！你越舒適，入藥程度就越深。這叫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嗬！”蕭齊衍艱難笑了一聲，這小大人一樣的語氣，真是像極了蕭玉小時候。他不禁問：“你叫什麽名字？”


  “你會笑？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小女孩被蕭齊衍和藹可親的表情吸引住了，她瞬間覺得蕭齊衍很親近，她很開心地自報家門道：“我叫圓圓！因為我小時候胖乎乎的，瑞雪姑姑就給我起了這樣一個名字。”


  “圓圓，很可愛！”蕭齊衍額前冷汗直流，他實在疼極了。


  “藥人，你會說話，你會笑，那你會講故事嗎？你從哪裏來的？”圓圓雙手撐在浴盆邊緣，一跳一跳，想要努力湊近蕭齊衍。


  “呃……講……故事……讓我想一想！”蕭齊衍盡最大努力克服肉體的痛苦，他把這個叫圓圓的小姑娘想象成蕭玉。“我隻會講軍事相關題材的故事，你要聽嗎？”


  “軍事？”圓圓滿眼懵懂無知，她雙手捧著小臉，偏著小腦袋，征求意見道：“嗯……你先講講吧，如果不好聽，你再給我換一個，好不好？”


  “好！”蕭齊衍答應了，“我講漢朝對戰匈奴的漠北之戰。”


  漠北之戰其實是一個曆史背景很複雜，戰爭過程很波折、艱辛的故事。正是這經典一戰，使得危害漢朝百餘年的匈奴邊患得到了解決，是漢武帝時期對匈奴作戰的頂點。也是中原農耕文明對北方草原文明首次決定性的勝利。更重要的是，它凸顯了國家、民族麵對外強欺淩時，不屈服的錚錚傲骨，和奮起反抗的決心、毅力。


  就這樣一個成年人都很難短時間弄清楚的戰役，蕭齊衍講的像小說一樣精彩。那個叫圓圓的小女孩，非但聽懂了，還被扣人心弦的故事情節，和鮮活生動的人物深深震撼。


  “撲淩淩！”蕭齊衍的故事講到三分之一，洞穴中傳來一陣異動，那聲音很輕微，像是什麽動物撲扇翅膀的聲音。


  “不好！它們回來了！”圓圓突然驚慌失措，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上一塊舢板，然後沒命地往岸邊劃。蕭齊衍不明所以，他手腳都不能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小女孩兒消失在了黑暗中。


  “蝙蝠嗎？”蕭齊衍心想，就在轉念間的功夫，黑暗中衝出一片的熒光色，密密麻麻布滿整個洞窟，那陣勢很是詭異嚇人。蕭齊衍尚未看清那都是些什麽東西，忽然，那一片的熒光色像鷹一樣俯衝下來，蕭齊衍隻感覺四周空氣都瞬間冷凝了，他定睛一看，無數雙發光的眼睛，就像餓極了一樣垂涎貪婪地盯著他，可是，那些東西似沒辦法靠近浴盆，就在周邊盤旋、嘶叫卻奈何不了他。


  “呀～”一隻怪鳥似想打破僵局，它匕首一樣鋒利的爪子差一點就刺到了蕭齊衍眼睛裏，蕭齊衍拚盡全力，用強大的意念控製他的頭在那一刹那後揚了一下，也幸好如此，否則他非瞎了不可。


  那群東西始終無法突破浴盆所處的區域，蕭齊衍在它們上下翻飛的羽翼間隙，看見湖泊裏十具已經幹癟的藥人，徹底被這群東西吸成了幹屍。非但如此，它們還把附著在幹屍上的皮肉、血管、經絡都扯下來，分而食之了。


  “哢哧！哢哧！”這些怪鳥咀嚼食物的聲音格外刺耳，感覺骨頭它們都能嚼碎，蕭齊衍不禁替圓圓捏了一把冷汗，難怪得她會那樣驚慌。


  不知過了多久，湖泊裏的死屍都被它們清理了個幹淨，它們就棲息在島上這棵大樹上。“噠！”一根人骨掉落在蕭齊衍所在的浴盆中，炸起水花四濺，那人骨上還帶著血，腥臭的氣息清晰可聞，連蕭齊衍都差點吐了。在藍瑩瑩的光線下，浴盆裏泛起一圈油，就跟把豬骨頭丟進鍋裏一個樣。


  “王爺，現在覺得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呢？你靠別人的精元、氣血存活，每天都需要十個藥人用命滋養你。你怕是不知道，從你昏迷到現在，已經有一百三十個藥人成了你的貢品。接下來，至少還需要三百個。”素女這番話不知不覺清晰回蕩在蕭齊衍耳畔，蕭齊衍莫名一下情緒失控了，自己跟這些食人血肉的怪鳥有什麽兩樣，尤其這根人骨掉在他身上時，他隻感到毛骨悚然。剛剛，這還是個活生生的人呐。


  “我要怎樣才能讓我的四肢動一動？我要怎樣才能離開這裏？……”蕭齊衍強令自己鎮定，他必須要集中精力解決問題。


  “主帥，意念可以殺人！書中所載……”很久很久之前，他跟老骨、薑桓、寒昌明等人被困於險境時，老骨說的話浮現在腦海。


  “屏息凝神，意守天目，把所有的意念都集中於一點……呼吸，調整呼吸……心如止水……”冥冥之中，似有高人在他耳畔指點心法，蕭齊衍漸漸以清淨之心，以精神力轉化為內能。他以絕對的專注，用意念打通手少陰經、足少陰經、任脈、督脈……就像一個在不斷突破修為的隱士高人。漸漸地，他的手指在水中動了一下。


  “呼……不可思議之念力！”蕭齊衍長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