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太公主府(下)
聽了這句話,蕭玉愣了。自己跟這霓裳素未平生,怎麽就惹著她呢?盡讓她有這樣惡毒的想法。
“呃……”還沒等蕭玉多想,寢殿深處隱隱傳出一聲痛楚呻吟。
“雪薇,伺候她喝藥!”霓裳的語氣很是不耐煩。
“來了!”話音剛落,紫煙休息的隔間床榻掌了燈,一個丫鬟疾步進了裏麵。
蕭玉和醜奴兒麵麵相覷,“呃……”又是一聲更痛楚的哀嚎,伴隨著悉悉索索的鐵鏈摩擦聲。蕭玉和醜奴兒不約而同湊近紗簾,想要瞧清楚裏麵還有什麽?這時,紫煙猛一下撩開紗簾,並叫醒了躺著的一個侍女。
“雲曦、雲曦,你醒醒。怕是雪薇的藥又喂不進去,咱們還是快去搭把手,要不然又要折騰到天亮才得消停了!”紫煙語氣急切地說。
“哎!這個活死人,要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那個叫雲曦的內侍侍女小聲抱怨一句,麻利起了身。
“噓!當心讓霓裳姐姐聽見!”紫煙警告一句。
見兩個侍女進了更裏間,蕭玉、醜奴兒瞅準機會麻利跟上。為了防止再被發現,她們這次離的更遠了些。大約又過了四五層紗幔,她們才終於看見蕭齊珍的床榻。
“咦?怎麽不見那個霓裳呢?”蕭玉四下搜尋一番,按照道理,貼身女俾應該睡得很近,這樣才方便主人傳喚。而且,剛剛霓裳的聲音明明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雪薇,太公主這是又吐藥了?”紫煙急忙跑到近前。
“哎!可不是?你們快幫我按著點兒!”雪薇歎了一口氣。
蕭玉和醜奴兒看著三個侍女爬上了蕭齊珍的床榻,鐵鏈的聲音很響,突然她們身背後一個冰冷至極的聲音,“還是我來吧,你們先把鎖鏈給她解開!”就在蕭齊珍床榻側麵牆壁的紗簾後,霓裳走了出來。在她撩簾的瞬間,蕭玉隱約看見裏麵好似還有一個房間。
“是!”
太公主蕭齊珍華麗的床帳被紫煙等人挽起,蕭玉隻瞟了一眼,驚的差點叫出了聲。她看見白天那個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太公主,此時此刻手腳都被鐵鏈鎖著,像條狗一樣在床上難受的哀嚎,但她隻能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因為她的嘴被人用布塞住了。
“這……”蕭玉瞪大了眼睛,不過幾個時辰前,她還跟這位皇姑姑對峙過,怎麽現在她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紫煙和其他兩名侍女解開鎖鏈就退下了,太公主蕭齊珍忽然“嗵”一聲翻滾到床下,她全身蜷曲痙攣、手指甲在地板上抓出“刺啦、刺啦”的聲音。霓裳徑直走過去,就坐在蕭齊珍的床榻邊,她閉目凝神,緊接著手微微一抬,輕聲呼喚一句:“珍兒,乖一點兒,不痛、不痛!起來吧,去把藥喝了!”
霓裳話音一落,詭異無比的事發生了。蕭齊珍像隻爬蟲,慢慢蠕動了身子,然後她一點一點爬了起來。蕭玉和醜奴兒都看見蕭齊珍猛一下睜開眼睛,然而那雙眼睛隻有眼白沒有眼仁。
“……”蕭玉背脊冷汗直冒,她下意識抓住醜奴兒的手,醜奴兒雖然沒蕭玉那樣驚恐,但也隱隱覺得汗毛倒豎。等蕭齊珍完全站直,那雙白眼球又猛然一翻,這一下變會正常的眼睛了。隻不過,那是一雙比死魚還沒有生氣的眼睛,空洞且陰邪無比。
“藥在那兒!”霓裳用眼神示意一下。
“好的,主人!”蕭齊珍機械扭頭,像個喪屍那樣,一步一步走到了放藥的桌案前,自己端了碗大口喝了。
“珍兒,真乖!來、來!過來睡!”霓裳招了招手,蕭齊珍像個遊魂一樣一步一步又走回到床榻跟前。眼看就要觸碰到霓裳了,“啪”一聲,霓裳一耳光直接把蕭齊珍扇趴在床榻上。
“哼!好好兒睡吧!”霓裳瞟了一眼倒在榻上像頭死豬一樣的太公主,起了身。她隨手把床帳放了下來,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蕭玉、醜奴兒都呆住了,先不說蕭齊珍剛剛那一係列詭異反應,就單單霓裳那一耳光,已經足夠讓人震驚的了。太公主蕭齊珍那是什麽身份,當朝王上見了她,都得恭恭敬敬叫她一聲姑姑。這個霓裳抬手就打,簡直拿她當個賤婢還不如。
就在醜奴兒一晃神的功夫,蕭玉已經到了蕭齊珍跟前,她伸手摸上蕭齊珍的脈,然而剛皺眉,她所站的地方豁然裂開,幸好醜奴兒眼疾手快,飛身上前抓住了她,“噠”一聲輕響,一枚球形骰子從蕭齊珍衣袖裏滾落出來。與此同時,地麵裂口眨眼間合攏,等蕭玉、醜奴兒再看,床榻周圍已經一絲縫隙都找不見了。
“什麽聲音?!”
頓時所有紗簾裏的燈都亮了,醜奴兒拉著蕭玉一躍進了蕭齊珍床榻裏,兩人就藏在蕭齊珍身側的被子之下。
“咦?這是……”一個丫鬟拾起骰子交給霓裳。霓裳接過看了一眼,冷冷道:“沒事,應該是她的東西掉出來,觸動了機關,都去睡吧!”
內侍丫鬟們退下,霓裳在黑暗中一步一步逼近蕭齊珍的床榻,醜奴兒的繡花針已經從指尖露了出來,隻要霓裳一掀被子,醜奴兒就準備送她去見閻王。
“哼!沒想到這東西,你還留著呀,我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霓裳的諷刺聲格外刺耳,“是忘不掉樂卿第一次教你玩這乾坤骰的場景?哈哈哈,你怕是還不知道,就是那天晚上,他叫你永遠都懷不上孩子,你開心嗎?蠢貨!”霓裳說完,冷冷把那骰子往蕭齊珍枕邊一丟,轉身出去了。
四更初刻,醜奴兒和蕭玉終於返回所居院落。剛進門,就跟盜宗撞了個滿懷。“哎呀,你們兩個究竟怎麽回事?!我們差點兒就要出去尋人了!”盜宗有些生氣。
“賀展媳婦兒,中殿是否有地宮入口?”宋稼軒也迎上來問。
“我們不確定那是不是入口?壓根兒還沒來得及看清,口就合上了。或許隻是一處機關!”蕭玉道。
“我確定那隻是一處機關,入口絕不會是那樣!”醜奴兒語氣很篤定。
“哎!這麽說來,還是一無所獲?!”寒昌明很是懊惱。
“明天我會想法子拖延時間,大家先不要著急!”蕭玉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