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他鄉有故人
隔天趙政就看見李恪的折子，他把蕭雲的提議稍加優化整理，使其更加切實可行。趙政看完連連點頭，他對高荃道：“朕這麽多皇子，盡沒有一人有蕭雲這等遠見！朕真是心裏有氣！”
“雲世子聰穎好學，在蕭國時就有神童的美譽。瑨王府又時常邀請名流、名士到府裏做客，想必從小耳濡目染。加之，他到咱們趙國後，王上您對他隆恩厚澤，許他與眾皇子同住同學，又令軒轅凱將軍帶他到前線多方曆練，他自然眼界、心智都遠非常人能及！”高荃客觀分析一句。
“哎！說到底，朕的這幫不孝子，一個二個養尊處優慣了、嬌貴得很！你去把那幾個成年皇子通通給朕叫過來！朕倒要看看有幾個能堪當大任、替朕分憂！”趙政道。
半個時辰的光景，十幾個成年皇子陸陸續續到齊了。他們心知表現的機會到了，一個二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然而，趙政剛把意圖說完，一眾皇子就都不言語了。
“出使漠南並斡旋幾大部族？！”他們都在心裏暗自打著退堂鼓。漠南是什麽地方？何況現在漠南內部正在鬧分裂，這個時候去斡旋，說不定一言不合，漠南人就會拿他們的頭顱當夜壺。
“誰去？”趙政一見自己兒子都是這個表現，當下就窩火了。
“……”
沉默半晌，十皇子趙磊率先請纓，“兒臣願往！”
“好！總算出了個有種的！”趙政讚賞一句。
有了趙磊的帶頭，七皇子趙宇、八皇子趙沐、十三皇子趙興也陸續請纓，趙政的臉色這才稍微好了些。趙政有意要曆練這幾個勇氣可嘉的兒子，於是當即下旨封他們為特使，讓他們分作四路，出使四大部族。
十皇子趙磊最先走，也最快回來。他剛入漠南腹地沒幾天就病倒了，上吐下瀉、高燒不退，隻能半路打道回府。七皇子趙宇倒是好一點兒，但他不熟悉地形，還在茫茫大漠迷失了方向，最後也隻能铩羽而歸。十三皇子趙興是順利見到了東支部野王，但東支部隻對他帶來的禮物感興趣，對他的真實來意不知可否。而八皇子趙沐半路遇了襲擊，他帶著僅有的三百餘人跟糊支部幹了一架，雖然並沒與糊支部達成共識，但起碼也沒給趙國人丟臉。
根據趙興、趙沐兩人帶回的情況，趙政覺得現階段漠南內部的矛盾可以好好利用一番。然而，漠南內部的真實情況，趙國並沒有搞清楚，誰能再去實地摸摸底呢？趙政也犯了難。
趙恒月自然也聽聞了前朝的事，一日她正對著默克贈與她的彎刀發呆，蕭雲走了過來，他好奇地問：“娘親走哪兒都帶著它，這彎刀的主人究竟是誰啊？”
“他是大漠裏的蒼鷹，是塔西第一勇士！”趙恒月道。
“塔西？”蕭雲並不清楚自己母親的過往，微微皺起眉來。“怎麽從沒聽娘親提及過？”蕭雲很驚詫，他小時候總是見這彎刀掛在趙恒月房裏，還當是他爹爹從胡族王庭繳獲來送給自己娘親的。結果這彎刀不是胡族王庭的東西，是漠南王庭的東西。
“他們漠南勇士，好像隻會把自己的佩刀送給心儀的姑娘，這是守護之意！”蕭雲最近在研究漠南，此時不無尷尬地說了一句。
“是啊！這就是漠南公認的定情之物！而貴族中的貴族，塔西勇士，他們的佩刀更是誓死捍衛之意，相當於血盟了！”趙恒月平靜地對蕭雲說。
“那……爹爹怎麽……盡……沒說什麽？”蕭雲微微低下頭，聲音也小了下去。
“你爹爹當我是撿來的！何況當時，娘親也並不知曉其中深意！那個漠南貴族送我這把彎刀的時候，也隻是說，這刀沾染過無數人的鮮血，它會保護我的安全！事實上，這柄彎刀的的確確保護了娘親的安全。否則，娘親也不可能平安穿越胡族，遇見你的爹爹了！”趙恒月坦誠道。
“那個送您刀的人還活著嗎？”
“娘親無從得知，我也很想知道！若他還活著，此番，一定能幫個大忙的！可是漠南太大，他的部族也不知道在何處，娘親不知道該如何去尋找他！”趙恒月歎息一聲，如實說了句。
“他叫什麽名字啊？”
“他叫默克！在他的家族裏，這個名字是可以傳承的，我在蕭國跟你爹爹成婚之後，也曾派過不少人去打聽，可是塔西的貴族裏有很多人都叫漠克。娘親這輩子，朋友沒幾個，他算得上其中之一，娘親不知此生是否還能尋著他，如果不是他冒著生命危險把娘親送回中原，那麽娘親當年可能早就死在漠南，也不會再有你們了！”
“那孩兒願替娘親去漠南腹地尋一尋這位故人！”蕭雲懇切道。
“這兩天，聽聞王上一籌莫展，娘親也在想這件事！聽高荃說，漠南糊支部送來國書，說即將舉行百年一次的祭天儀式，按照他們祖先的規矩，這次祭天除了本族人、血親、盟友這些會被邀請，敵人、對手也會應邀入列。上次八皇子趙沐帶領三百人在他們的地盤以少勝多，糊支部邀請了趙沐，不如你去給他當個隨從吧！暗中打聽打聽默克的下落也好！”
“太好了！孩兒正想跟著沐哥哥一起到漠南長長見識！娘親放心吧，孩兒一定不辱使命！”蕭雲不無興奮道。
“你呀！還是沒從上次貪功冒進的事裏長點教訓！你可知道，上次去漠南，為何眾皇子明知道是個拋頭露臉的好機會，卻都個個避之不及、不敢言語呢？你跟趙沐初生牛犢不怕虎，自然是好！但光有敢為天下先的勇氣是遠遠不夠的！此番，尋人之事不必強求，隨緣即可。倒是你到了漠南虛心多聽、多看、多學才是緊要！”趙恒月語重心長地說。
“孩兒明白！孩兒一定謹記娘親的教誨！”
“好！那我讓黑虎他們隨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