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招蜂引蝶

  “娘娘！蘇醫師到了！”一個宮女急步匆匆進來稟告一聲。


  許靈蟬正和寒貴妃在寢宮敘話，聽聞此言，便道：“那就宣他到前殿等候！”


  “蘇醫師？就是那位先前為王上診過脈的蕭國人？王上對他讚賞有加，本宮也想瞧瞧到底是怎樣一位神醫妙手？”寒貴妃好奇道。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許靈蟬和寒貴妃穿過回廊，遠遠就見繁花掩映的廊簷之下站著一位白衣勝雪的翩翩公子。那嫻雅瀟灑的姿態，不著一字盡顯風流。宮女們也都在爭相觀瞧，竊竊私語。


  “喲！這位蘇醫師可真是溫潤如玉、俊美不凡呐！”寒貴妃由衷讚美一句，許靈蟬也是眼前一亮。


  “在下蘇玉，拜見二位娘娘！”蘇玉一口標準雅言，聲音格外撩人好聽。眉眼輕抬之下，眼神多情深邃。再加上唇邊一抹淡笑，越發邪魅勾魂。


  “本宮今日也身體微恙！等會兒蘇醫師為德妃診完，可否勞煩替本宮也診一診呢？”寒貴妃與蘇玉四目相對的瞬間，就情不自禁說了這樣一句話。


  “在下不勝榮幸！”


  蘇玉最擅把握女人，這一來二去，各宮娘娘幾乎都把他請了個遍。蘇玉天天都往宮裏跑，每每傍晚回府，各宮娘娘賞賜的東西都能堆成山。不單如此，京都皇親貴戚的女眷也來跟風，紛紛慕名跑到公主府求醫問診。


  “娘親，那位夫人都在這兒坐了幾個時辰了。一直說自己病的要死要活的，可我瞧著她的樣子，不像是病入膏肓的人呀？”蕭玉一天的課業都做完了，見那些貴婦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禁說了一句。


  “玉兒，你蘇伯伯不也傳你醫術了？你現在就替娘親去摸摸那些人的脈，看看她們究竟有病沒病！”趙恒月早就不勝其煩，但當初是她不聽蘇玉的話，如今隻能自食其果。


  蕭玉屁顛顛兒跑過去，剛穿過回廊就被眼前的情形驚住了，來人遠不止她剛剛看見的那幾個，花園裏或站或坐，到處都是候診的貴婦名媛。


  “我的天哪！京都難道沒有醫師嗎？”蕭玉深吸一口氣，她乖巧討喜，很快就不動聲色把那些人的脈全診過一遍。


  “娘親，花園裏那些人全沒病！”蕭玉語氣篤定地對趙恒月說。


  趙恒月氣的不行，“我就猜到！這一個二個紅光滿麵、打扮的花枝招展，怎麽可能是來看病的？看蘇玉還差不多吧！”


  晚上，等送走了最後一波“病人”，蘇玉長出一口氣。這些女人故意磨磨唧唧，光把脈這麽簡單的事，都非要他前前後後重複好幾次，眼睛瞎了才看不出這些女人的醉翁之意了。但蘇玉強忍著脾氣，對每一個女人都極盡細致溫柔，讓她們有動力天天來，他之所以這樣做，就是要故意氣氣趙恒月。


  “蘇伯伯，我今天進宮玩兒了，王上賞賜我糕點，我特意留了一塊兒帶回來給您！”蕭玉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承蒙小郡主厚愛，在下該如何答謝呢？”蘇玉接過糕點，溫和一笑。


  “不用答謝！恐怕日後我和娘親還要多多仰仗您呢？”


  蘇玉微微皺眉，聽出蕭玉話中有話，便道：“小郡主此話從何說起？”


  “現在宮中各位娘娘一見我，就不免要打聽您的消息。蘇伯伯如今名聲在外，在宮中也是炙手可熱，難道蘇伯伯自己沒感覺嗎？苟富貴勿相忘，蘇伯伯以後長留趙國，還會記得我們瑨王府嗎？”


  “小郡主是打算趕我走嗎？先帝將我禦賜給王妃，我此身都是瑨王府中的奴才，我留在趙國？難不成小郡主是打算叫我跟趙國的禦醫搶飯碗？”蘇玉笑一聲。


  “蘇伯伯杏林聖手，有妙手回春之能，隻要你願意，您完全有這個能耐的！”蕭玉道。


  “想必小郡主對在下心存誤會！上回我為趙王診脈後，宮中德妃又請我去。我並不願意，也跟王妃曉以利害，可她不聽，強令我去。在下不過一奴才，主子之命，我怎能違逆？”


  “就算事情的起因是這樣，可你成天跟這些貴婦名媛眉來眼去又是怎麽一回事？私底下，我已經聽好些人在我娘親跟前討要你了。蘇伯伯可知道名高引謗、樹高招風的道理？”


  “那王妃打算把在下送給誰呢？”蘇玉雲淡風輕地問了一句。


  “蘇伯伯！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奴才，可我看你比主子還主子！我今日是來好言相勸，你若在這樣下去，就算日後你如魚得水、左右逢源，也遲早會落得木秀於林、風必催之的結局！”蕭玉說完這句認真嚴肅的話，心裏真生氣了。


  “小郡主對在下苦口婆心，我又怎會置若罔聞呢？隻是眼下，小郡主以為該如何妥善打發這些金枝玉葉的貴客呢？”


  “蘇伯伯足智多謀，我相信您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隔天一早，蘇玉滿臉突然瘋狂冒痘。那些貴婦很是關切，蘇玉告訴她們這痘是有傳染性的，勸她們遠離、不要接觸。那些貴婦嘴上說好，心裏卻不肯相信，依舊對蘇玉好一番糾纏。然而一回家就真的被傳染上了。她們多半都是王室宗親家中的寵姬，那張臉何其緊要。不過月餘的功夫，公主府排隊候診的場麵就徹底消停了，可蘇玉臉上的痘痘並不見好。


  “蘇伯伯，您這苦肉計見好就收吧！不然你這張臉真要毀了！”知曉內情的蕭玉不免提醒一句。


  “毀了不正好嘛！省的王妃老說我招蜂引蝶！”蘇玉倒是絲毫不在意。


  趙恒月起先是漠不關心，但見蘇玉那張臉情況越來越嚴重，終究是忍不住了。那些丫鬟無事愛在蘇玉跟前獻殷勤，結果一個二個也都被傳染上了，後來弄得丫鬟、小廝都不到蘇玉屋裏，人人都躲瘟神一樣躲著他，趙恒月見他自己每日形單影隻關在自己院中不出門，不免有些憐憫起他來。


  “你就不怕被我傳染？還是放不下我，是吧？！”蘇玉見趙恒月盡到他院裏來親為他塗藥，心裏自然是感動的，但嘴還是欠的不行。


  “你別給我亂動！要不是瞧著你這副樣子別扭，我才懶得管你！”趙恒月強勢把蘇玉的臉掰正，給他上藥。蘇玉看著她，伸手就把她摟住了。


  “你幹嘛！”趙恒月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氣惱道：“過兩天我就把你送回去！蕭齊珍求之不得你這副德行！”


  原本蘇玉以為趙恒月隻是惱羞成怒，沒想到隔了兩天，趙恒月真讓黑虎強行遣送他回蕭國。


  “不勞你送，我自己會回去！”


  蘇玉跟趙恒月大吵了一架，當天下午他就不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