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刻骨惦念

  “轟隆！”、“嘩！”、“嘩啦啦啦！”夜半三更雷驚電閃，傾盆大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傾泄下來。本來已經沉沉入夢的蕭齊衍被大雨驟然驚醒，他猛然想到了什麽忙不迭掀開被子，翻身爬起。睡在他身側的林蘭，被他這一係列的動作擾醒了，林蘭也趕緊起身，急急問道：“王爺，發生了什麽事？”


  蕭齊衍回頭看一眼她，說道：“沒事，你睡你的！”說完，他匆匆披了件外衣就衝進了大雨裏。


  “哎……”林蘭本還想說些什麽，蕭齊衍已沒了影子。“來人！來人！”林蘭慌張大喊了幾聲，外麵守夜的侍女聽見主人叫喊，都忙不迭跑了進來。


  “王妃，怎麽啦？”侍女問。


  “快去拿把傘來！”林蘭著急道。


  片刻之後，侍女將傘遞了來，林蘭撐著傘冒雨去找蕭齊衍，她一邊跑一邊喊：“王爺！王爺！您在哪兒啊？……”她的喊聲驚醒了府裏的仆人們，大家都以為出了什麽事兒，府中上下人等都慌慌張張從睡夢中爬起來。一時之間，王府上下人影攢動，風燈、蠟燭……也都被盡數點燃。


  林蘭幾乎找遍了王府所有的院落，依舊沒有找見蕭齊衍。就在她急的快要哭了時，一個小廝回報說正王妃趙恒月先前住的院子，門鎖好似被打開了。林蘭趕緊跑去，到了院門前，果然看見門鎖開了，鎖匙還懸在銅環上，院裏依稀有光亮。


  林蘭推門而入，看見蕭齊衍正來來回回把露天擺放的盆景往裏端，此時他已經淋的跟個落湯雞一樣，泥漿沾的滿身滿臉。林蘭看得都呆住了，那隻握傘的手隨即一鬆，她的衣衫也瞬間被大雨澆了個透。她就那麽呆呆看著蕭齊衍，看著他親自護持著趙恒月種的花花草草在雨裏來回穿梭。林蘭的淚不禁混著雨水流下來，蕭齊衍自始至終也沒有顧得上看她一眼。仆人們也很快加入到搶救花木的隊伍，雨中斷斷續續傳出蕭齊衍著急上火的吼聲：“小心點兒！”、“輕點兒！”、“長點兒心！”。林蘭默然轉身，像個失魂落魄的夜遊鬼一樣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


  不知過了多久，蕭齊衍終於拖著一身的泥水回來了。他隨便拿了條毛巾擦了擦，然後換了一身幹爽的睡衣走進去。外麵的雨未停，蕭齊衍看見林蘭背靠著牆、雙手抱著膝，就那麽淚光瑩然地注視著他。


  “怎麽呢？”蕭齊衍的聲音很輕。


  “……”林蘭不回答，而是把頭埋在膝頭抽泣了起來。


  “那些花草，都是她花了很多心思、極喜歡的……”蕭齊衍聲音很低，低的似乎隻讓自己聽見。


  林蘭聞言，哭的似乎更加傷心了。


  “你……別哭了！”蕭齊衍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也並不想多做解釋，他隻是用手輕輕拍了拍林蘭的肩膀，可是林蘭就是不理他，哭的越來越大聲。


  蕭齊衍靜默地坐了一陣，他望著窗外的大雨起身道：“我先回去睡了！”說著就要走。林蘭忽然伸手死死抓住他手腕，“別鬧了！”蕭齊衍的聲音有些冷了。


  “你想她了是不是？”林蘭抬起頭來，梨花帶雨地望著蕭齊衍。


  “……”蕭齊衍不說話，望著窗外，強忍著情緒。


  “人家都當你最寵我，來我這裏的次數也最多。可是多少次，你抱的是我叫的卻是她的名字？”林蘭哽噎道。


  “蘭兒，本王今天累了！”蕭齊衍說著就要去掰開她的手。


  “王爺！”林蘭一下撲上去，緊緊抱住蕭齊衍的腰，“你不喜歡蘭兒了嗎？蘭兒到底哪一點不如她？”


  “……”蕭齊衍深吸一口氣，他依舊很克製地柔聲說了句：“別多想！”


  “我也不想多想！”林蘭淚流滿麵，似要把所有的委屈都說出來，“你把她趕出王府，自己也隨之丟了魂兒一樣。你把她的院子鎖起來，隻有你自己可以進去。你進去，一坐就是一整天。好幾次半夜了，你說你心情不好要出去走走，其實你都是騎馬獨自跑去了別院，你就是想在她門前……”


  “夠了！”蕭齊衍厲聲打斷了她，隨即用力掰開了林蘭環繞在他腰間的手臂，他第一次對林蘭咆哮道：“她現在獨自一人在帝都舊宅，還懷著身孕。現在消息都不通，她是生是死本王都不知道，你叫我怎能不擔心？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盡還在爭風吃醋！”蕭齊衍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就走了。第二天一早，蕭齊衍就回了軍營，連續好幾個月他都再沒有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