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進宮
數月後，蕭齊衍的母妃王夫人過生辰，由於蕭齊衍尚在軍營，所以趙恒月便奉旨代為入宮為王夫人賀壽。除了覲見王夫人，趙恒月對吳皇後、虢貴妃處也不敢怠慢。即便遠在瑨陽封地，但那些逢年過節的禮數，她卻比旁人做的更加細致、周全。
虢貴妃早已將趙恒月奉為坐上貴賓，這次趙恒月來拜訪送給她一顆極其罕見的七彩明珠。錦盒打開的瞬間，虢貴妃的眼睛都放光，她連聲道謝並誇讚王夫人好福氣，能有趙恒月這般能幹、周到的好兒媳。趁著虢貴妃高興的勁兒，趙恒月趕緊又把慕容雪又搬了出來，慕容雪本就是虢貴妃的外侄女，現在又為蕭齊衍生了二兒子蕭坤，這樣一層關係她自然是要好好利用。
趙恒月笑道：“這哪裏是我的功勞？都是多虧了雪兒妹妹，她才叫真正細致周到。這些東西全是她親自挑的！”
“嗬，是嗎？她倒真是孝順！”虢貴妃笑的合不攏嘴，“本宮這麽些侄女，唯獨最是喜歡她。坤兒該是長高了吧？以後有機會可要帶到宮裏給本宮瞧瞧！”
“那是自然，坤兒有這麽高了！再過一年半載，都能上帝都給您請安了！”趙恒月邊說邊用手比劃蕭坤的個子，虢貴妃聽了開心的不得了。
坐了有兩盞茶的功夫，趙恒月起身告辭。虢貴妃親自送她出了殿門，臨走時又拉著趙恒月說了好一通知心話。不消說，日後虢貴妃少不得要在蕭王跟前說瑨王府的好話。
隔了一日，趙恒月才去拜見吳皇後。按照尊卑順序，趙恒月理應先拜見吳皇後，可她偏就沒這麽做。吳皇後心裏跟明鏡兒似的，當年趙恒月身份未查清楚，她一口一個“賤民！”、“蕩婦”罵的那叫一個難聽，還指使自己女兒把人家弄到死牢裏受盡折磨。如今她怎能不識趣？
吳皇後在珠簾後接受了趙恒月的跪拜大禮，禮都行完了，趙恒月剛要起身，她便裝腔作勢命令道：“去！把那勞什子挽起來，也就是外臣過來裝裝樣子罷了。瑨王妃可是自家人呐！”
趙恒月心裏在冷笑，然而麵上還是恭敬有加。幾個太監宮女過來麻利將珠簾挽好，並請趙恒月入內。趙恒月進了內殿，環視了一眼裏麵的擺設，隨口讚道：“真是大氣尊貴，一如娘娘雍容氣度！”
“哎喲！瑨王妃過譽了！來，月兒過來坐！還不快看茶！”吳皇後前半句還是“瑨王妃”後半句一下就變成了“月兒”，這可真是自來熟啊。
趙恒月看了一眼吳皇後那張笑麵虎般的臉，這讓她忽然想起自己的養母德妃。小時候在趙宮仰人鼻息，應對這種場合趙恒月自然是輕車熟路。她也不拘束，吳皇後招呼她過去坐，她大大方方就坐在了吳皇後下首，不但如此，她還明目張膽開始打量吳皇後屋裏的琥珀、翡翠、夜明珠……等等擺件。
茶上來，吳皇後端起來喝了一口，瞧著趙恒月似乎對她屋裏的東西很是豔羨，她心裏自然得意。趙恒月見吳皇後眉梢眼角掩飾不住優越感，心知吳皇後已經放下戒備。她故意做出窘迫姿態說道：“此次月兒進宮也為娘娘備了禮物，本還以為自己是用心了，可欣賞完娘娘屋中的東西，頓時覺得自己的禮物有些拿不出手了。”
吳皇後一聽，當時心裏就很受用。她微微一笑，用毫不在意的大度口吻說道：“難得你有這份心意！你能來看看本宮，本宮就已經很高興了！”
“皇後娘娘恕罪！”趙恒月趕緊起身跪下，她知道吳皇後這句話可是有深意了，“月兒之所以今天才來拜見您，是因為這日子是請司禮官選的良辰吉日。來之前，月兒在府中齋戒沐浴，就是想用敬奉神明的虔誠之心敬奉您啊！”
吳皇後看著外表柔柔弱弱的趙恒月，她盡然擔心自己把趙恒月嚇著了，“乖孩子，你這是幹什麽呀？快起來！”說完，她離座親自把趙恒月拉起來。趙恒月眉目低垂，乖巧的像一隻貓。吳皇後看著看著，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都是本宮的景兒福氣薄，若非如此……”
“不！”趙恒月聞言忙打斷道：“九殿下是嫡出皇子，身份貴重，是月兒配不上九殿下才對！娘娘若是不嫌棄，我讓侍女把給娘娘準備的禮物呈上來，如何？”
“好！”吳皇後自然見好就收，她應一聲，坐回到座位上。
趙恒月吩咐珍兒、如意幾個將禮物抬了進來，吳皇後一看，盡然有四個丫鬟一起搬，便有了幾分好奇。趙恒月起身到外間叮囑道：“小心著點兒！”吳皇後來了精神，也走到外間觀瞧。隻見侍女們合力抬著一個翡翠盆，盆裏好像種著一棵樹，但那樹是用紅綢子蓋著的。
“月兒鬥膽請娘娘移步近觀！”待到侍女們將翡翠盆放好，趙恒月親自伸手去扶吳皇後。吳皇後走到近前，如意小心將紅綢取下，吳皇後看見一珠絕美的珊瑚樹呈現在自己眼前，那珊瑚樹色澤如玉如雪，上麵還鑲嵌著黃金、寶石，真真美不甚收。
“這是……雪珊瑚！”吳皇後不禁伸手上去摸了一摸。
“是！整樹分杈均勻，猶如冬雪掛枝，雖然不大，但不失精巧，若是能給娘娘的屋子稍添哪怕一分色澤，那亦是它的福氣了！”趙恒月一笑。
“嗯！不錯！不錯！本宮很喜歡！瑨王妃果然是費心了！”吳皇後一邊玩賞一邊由衷誇讚一句。隨後，吳皇後讓人直接將這盆雪珊瑚搬進了自己內殿擺放。
趙恒月在吳皇後麵前基本不怎麽主動說話，倒是吳皇後自己越說話越多。她本來隻預備接待趙恒月一盞茶的功夫，卻沒想到一晃幾個時辰都過去了，還舍不得叫趙恒月走。趙恒月心裏真是無語，這心狠手辣的老太婆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正在她坐立不安的時候，外間宮女進來稟報，說太子妃林羽兒過來請安了。
吳皇後正經名分的兒媳婦兒來了，趙恒月鬆了一口氣，就要起身告辭，哪知她話還沒出口，吳皇後就旁若無人地冷哼一聲，“叫她去東麵殿候著去！沒瞧見本宮正在和瑨王妃說話嗎？”
“皇後娘娘，月兒已經叨擾您多時了！”
“唉，你難得進宮一趟，等會兒就跟本宮一起用晚膳。你喜歡吃些什麽呀？最近有沒有什麽忌口……”吳皇後對趙恒月噓寒問暖，那叫一個殷勤，然而卻叫太子妃林羽兒在外間候了將近一個時辰，這叫趙恒月都覺得尷尬。
“真是個喜怒無常、刁鑽古怪的老太婆，看來這太子妃的處境也艱難啊！”等好不容易出了吳皇後寢宮，趙恒月不禁在心下感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