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無與士耽

  第88章無與士耽


  “我猜想那些人笑的原因，恐怕是認為你的話句句中肯，可惜卻因為剛剛過門為時過早罷了。”圖南實話實說道。


  那雙空洞的而眼睛微微顫抖起來，像是在哭，可是卻沒有眼淚，隻有一片漆黑與空寂。


  圖南忽覺腳底的束縛感消失，趁著那鬼新娘一動不動，往後退了一步。正準備再退一步，那鬼新娘一聲紅衣似血，變得更紅，忽然一身散發著血氣閃現到圖南跟前，伸出幹枯的隻剩一張皮的手，將圖南的喉嚨扼住，哀怨的嘶吼道：“從我嫁到你家之後，家道中落，三歲食貧。我做妻子無過錯，士貳其行。你一個男人無常性，三心二意昧良心。”


  “我不是你丈夫···你認錯人了···放···”圖南這才知道這個鬼新娘是將她認作了她的伯男。


  鬼新娘聽見那到個‘錯’字之後，更是瘋狂，拔下頭上的步搖，披頭散發將那步搖朝著圖南頸側紮去。


  圖南本來雙手握住了喉嚨前那隻力大無窮的手臂，此時隻得再分出一隻手來，擎柱紮來的步搖。這骨瘦如柴的鬼新娘怎麽會生出這樣的怪力來。圖南對這些非科學可以解釋的事情很是疑惑，但是這些事情又實實在在的擺在眼前，還真得是要命。


  麵對苦苦掙紮的圖南，那鬼新娘好似又有些心軟湊近臉來聲音幽怨道：“五年作媳終日忙，全家家務一人當，夙興夜寐，日複一日。生活好轉才安定，卻又至於暴矣。父兄不知我苦，嬉笑如常，靜思默想向誰訴，隻有自己暗心傷。”


  那鬼新娘沉浸在過去的羈絆之中不能自拔。圖南趁機掙脫了那雙怪手，想轉身就跑，可惜身後背著的莊周太沉重，一個重心不穩，便往後跌坐而去。


  那莊周就像一座捆仙山，將圖南捆綁在自己身旁。而圖南也覺得自己這次很有可能會和這個莊周這樣捆死在一起。


  那鬼新娘發現了圖南的移動，立刻清醒過來，勾起幹枯的五指，朝著圖南衝來。


  就在鬼新娘五爪覆向圖南頭頂之際，一道小小的黑影再次閃過，擋在了圖南的額前。


  那披頭散發的鬼新娘五爪停在半空，全身顫抖道：“潺潺？我的潺兒，娘親找的你好苦好苦···”


  那道黑影，這才凝聚成了微弱的人形，原來是個瓷娃娃一樣的小女孩看起來隻有三四歲的樣子。她也穿著一件短小的暗紅童衣。身體卻發著瑩瑩藍光，圖南幾乎可以透過她看向鬼新娘。


  那小姑娘卻麵無表情的，緩慢搖頭，沉默不語。


  “為什麽？連你也嘲笑我嗎？連你也嫌棄你娘嗎？”鬼新娘怒發衝冠衝著小小弱弱的女童，就掄起了手掌一巴掌打來。


  這無聲的一掌，卻將小女孩的頭打得直接轉到了背後。圖南這才真切的看見這個小姑娘的臉，眉宇秀氣，皮膚白皙，可就是很瘦。她麵無表情的直視圖南。可是圖南能感覺出那張如麵具一樣的臉下，有著掙紮和無助。


  圖南看著她無神的眼神，越看越覺得模糊。漸漸的意識有那麽一瞬間渙散，很快又恢複了過來。


  “你不是一直都會躲嗎？這次···怎麽不躲了？”鬼新娘打過之後，收回了手去，又不舍的問道。


  “不要傷害她。”一個稚嫩清脆的聲音從圖南口中發了出來。


  “可是，若沒有這個女人的精元，娘親怎麽能找到你，然後度你往生。”鬼新娘骨瘦如柴的雙手交疊在一起，放於已經化為白骨的胸口道。


  “母親，您還不明白嗎？每次你說的都對，你也是為了家好，更是常常說是為了我好。我知道你沒有錯過，可是該麵對的終究要麵對，知道現在您還糾結著過去，太多不甘，讓你不肯放手，不肯釋懷，所以不肯離開···”小姑娘的一番話，雖然是稚童之聲，卻比同齡人沉穩的太多，而能讓一個孩子早熟的，就隻有磨難。


  “不···你不懂，你還是個孩子，你能懂什麽！快聽話讓開，回到我身邊，媽媽送你走，媽媽是為了你！才徘徊這糟透了的的世間啊！”鬼新娘提高聲量，聲音變得男女難辨。


  “不，母親是你執念過去，才徘徊世間。”小女孩借著圖南的口第一次勇敢的說道。


  “你這孩子要氣死我嗎？為什麽每次都要逼著我動手？！”鬼新娘化為白骨的胸腔開始起伏，散亂的頭發四處飄散道。


  “哎”小女孩歎了口氣繼續道，“不要再以愛吾之命，行傷我之實。不要再將自己的不幸，發泄吾身。母親我真的很怕。真的很怕···您。”


  “你別說了，別說了。你才多大，你怎麽懂為娘的良苦用心。”鬼新娘搖頭道，頭發也隨著頭飄動。


  圖南眼神無神，但是卻可以清晰的看見眼前這詭異的一幕。


  當小姑娘見自己的母親還是執迷不悟，圖南感受到一股悲痛湧上心頭，小姑娘再借圖南的口道：“母親，你不是一隻都在找我嗎？”


  “對啊，媽媽一直都在找你啊！媽媽是想幫你啊！”鬼新娘此時的聲音尖利卻不失溫柔道。


  “其實我一直都在啊。”小女孩聲音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