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無所不為
第71章無所不為
木製的下頜,突然張開“嗒嗒嗒”,激射出一連串鋒利的棗核朝著莊周迎麵擊殺而來。
可是奇怪的是莊周並未躲閃,隻是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機關人裏到底是什麽在作祟。那些射來的棗核,飛到莊周眼前,卻如入無境,全部悄然的消失的無影無蹤。緊接著幾聲“叮叮叮”的脆響,所有的棗核不知從何處出現,全部都釘入了黑檀木機關人的腹部。
機關人低頭看著腹部密密麻麻的棗核,再機械的抬頭,木製的關節發出了“咯咯”聲。雙眼變得更加鮮紅,突然暴起一把掐住了莊周的脖子,手指機關的關節運轉出“吱吱”聲,加載著手指的握力。
莊子卻任由自己機關人,扼住自己的喉嚨一動不動。那黑色的檀木機關人,再次打開下頜,對著莊周的眉心近距離在射出一顆棗核,想來此人便必死無疑。
當棗核飛速旋轉著鑽入了莊周清秀的雙眉之間,機關人的手再加力鉗緊,隻聽“咯”一聲莊周十二重樓頸椎碎裂的聲音。
莊周攖寧的眉宇之間,如被鑽碎的精美瓷器,開始產生裂紋,裂痕開始蔓延至全身,最後空氣中輕輕的“啪”的一聲,一道白光隙出,整個莊周碎成了無數碎片,被巨鯤的一個前鰭劃過便攪碎成了漫天的柳絮。
“你都還不明白嗎?這藏在天下的天下,是屬於我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你又怎麽可能主宰我的生死呢?”空中傳來了莊周的昊昊之音,如造物主的降臨。
終於,那黑色的機甲人四肢開始抽搐,雙眼的鮮紅化作血霧從黑洞中溢出,繼而暗紅色的霧氣籠罩了整個機甲人,它再也不像機械木人學著人的樣子站立。而是雙膝彎曲,雙手垂於雙膝之下。
他朝著天空揚起頭,張開下頜露出了駭人的獠牙,衝著蒼穹發出了刺耳的咆哮,噴出了一道腥臭的血虹。
然後四肢著地,地陷三寸,自斷了每一處木關節的連接,朝著躺在地上的圖南敏捷的奔襲而去。莊周站在鯤之上,俯視著下麵的一切,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可不是我強為,隻是飛蛾撲火,執念無改而已。”
隻見那已非機關人的腥紅木人,一個躍起撲向了圖南,張開獠牙一口咬住了圖南的後頸,繼而開始猛烈的甩頭,想著要將圖南撕碎,好吸幹她美味的驚魂。想著終能化人,它在一陣撕咬過後還不忘朝著天空咆哮。
就在此時,莊周輕歎一口氣後,解開了藏天下中時間的阻帶,周圍的其他機關人,也好似聞到了血腥味的豺狼,前仆後繼的朝著圖南撲食而去。那黑檀機關人,為了護住自己的獵物,開始和其他機關人廝殺起來,那些隻具備虛弱魂靈的機關人雖然和它相比不堪一擊,可是這些機關人如潮水般湧來,一隻一隻疊成小山將那黑檀機關人傾軋在下,最後從一個個小關節開始,將其形體肢解殆盡。
就在這些爬動的機關人,都爭先恐後的往最下麵的圖南鑽去,莊周見時機已到,便手持劍訣指天,引雷下界,雷轟滾落,將那座機關人堆成的小山引燃,冒起了紫色的火焰,發出了雷電殘留的“滋滋”聲。
就在這時,一團血霧幻化成腥紅的像人一樣有著四肢的怪獸,在紫色的火苗中掙紮,想衝破雷電所織的無形電網,再一聲淒厲的哀嚎之後化作了紅色的霧氣,散逸在了空氣中。
緊跟著,許多小小的各種顏色的霧團,也跟著騰空而起,又被消解殆盡。
“原來是一隻猵狙。”莊周了然道,隨後才向身後的鯤尾瞟了一眼,看著在鰭窩中側蜷的圖南安然酣睡。他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大道為什麽會給他中途扔來這麽一個修道路上的磨刀石。
本來的他隻是打算在此生盡完人事之後,便斬斷所有因果心向大道。
可是現在最是不想沾染因果的他,現在看著這隻如貓一樣入睡的女人,他已經可以遇見以後還會有無數的因果麻煩。可是讓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能容忍她留在自己身邊。
此時的鯤,對著頭頂的主人翻了個魚眼,也許隻有它知道當年無數次強過奈何橋的聖人是怎麽樣的任性。
此時在外麵的木匠和鐵匠,隻能驚吊下巴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在他倆看來,那些機關人都向著莊周和圖南襲去。可是其中一個黑檀木做成的黑色機關人忽然停了下來,然後自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最後所有的機關人都向著黑檀機關人襲去,將它活活肢解開來。最後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堆木頭機關人堆成的小山開始冒煙,卻不見火焰,最後直接全部被碳化成了木炭。
莊大人則抱著夫人,信步離開了後院。
他倆揉著眼睛,來到了木炭的中心,用腳扒拉著冒著熱氣的碳肢,不敢相信,但是事情又發生的那麽自然而然,好似跟莊大人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他倆還是畏懼的望向了莊周的背影。
“難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道家的無為?”木匠呆若木雞自言自語道。
鐵匠卻接不上話來,好像想說點什麽來著,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應該是,無為而無所不為才對!”悄悄躲在一邊的庖丁,這才走出來來到後院抄手補充道。
“你怎麽這時候才出現?”木匠鄙視的對著庖丁道。
“嘿,那蟲蟲是誰哄著來著,要不你來?”庖丁挺直腰板雙手叉腰,反問道。
“你···還是你來···”木匠哄孩子還真就沒庖丁厲害,隻能認栽道。
抱著圖南的莊周,走回了房間,將圖南放回了木榻之上。在幫她蓋好被子,耶好被角。莊周看著圖南,再次想起了夢中的那張不甘又倔強的清麗臉龐。“為什麽,那張臉會在自己腦海中揮之不去。”莊周自言自語道。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的夢產生好奇,甚至準備如果有機會想再去探探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