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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回樓蘭

  我的後宮隻為你而開……

  她喃喃的重複著他的話。


  遠方的天空露出魚肚白,一道光照亮了整個蝴蝶穀。不知不覺中,天要亮了。


  那殘垣斷壁的位置,走出來一個灰蒙蒙的男人。


  隔著早晨的霧氣,她沒能看清楚。待他走近,帶著一臉怒氣,她才認出來,是李墓歌!

  他居然沒死!

  男人一步一步朝他走近,她驚訝的合不攏嘴,“你……怎麽會,你沒死.……”


  他挑了挑眉,不滿地回答:“你很希望我死?”


  當然不是。


  然而,她並沒有講出這句話,而是問:“我明明看見熊熊大火,吞噬了一切,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他擦了擦臉上的灰塵,“那火是我放的。”見他滿臉無所謂,她有些生氣,“為什麽你要這樣做?”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頓了半天,才回答:“不這樣做,死的便是我們。”


  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那黑蝴蝶毒性極大,隻有放一把火,才能徹底消滅它們。


  她垂下眼眸,興許是一夜沒睡的緣故,她漸漸感到體力不支,三皇子的麵容逐漸在她眼前重影。


  意識模糊中,她聽到有人隱約的叫著她的名字,“軟軟.……”那呼喊聲十分親切.……

  幸好,大家都沒事。


  她倒在男人懷中,直接休克。


  此時,天也亮了。


  一行人帶著大批兵馬,找到了蝴蝶穀這個位置,來此接人的正是獨孤拓跋和衛子纖他們。


  原來,早就在三皇子醒來的時候,他就用陸軟軟房間的筆,寫了一封信。並喚來馴養多年的鴿子,飛鴿傳書,將所在之地傳達給獨孤將軍。


  而接到消息的獨孤拓跋,第一時間,便帶著人馬來此處接應皇子。


  他們後來才得知,這裏並非是什麽蝴蝶穀,它的真實名字叫做“水陶”。原先屬於樓蘭管轄,可就在二十年之前,這裏的村民因為染上怪病,死了許多人。


  活著的村民們紛紛搬出水陶,湧入了樓蘭其它城鎮裏。因為查不到病因,地方官吏無法解決村裏傳染病的問題,這裏便再也沒有人類居住。


  久而久之,水陶荒廢了,所有人都忘記了這個地方。


  這二十年裏,它發過兩次洪水,一次地震,正是由於這些自然碰撞,令水陶變成了另外一個地方。


  誰也想不到,二十年後的今天,水陶被蝴蝶所統治。


  而他們誤打誤撞,來到了這個曾經有過傳染病的地方。


  這些蝴蝶穀的曆史,是陸軟軟蘇醒後,聽雙喜講的。此刻,她正坐在顛簸的馬車上,隨著馬車的晃蕩搖擺。


  馬車內,隻有她和雙喜兩個人。其餘人都坐著馬匹,走在她們前方。


  本以為,雙喜一定會追問她在蝴蝶穀發生了什麽事情,並且八卦他們三人的關係。


  誰知道,從上馬車開始,這丫頭的話題便一直離不開獨孤拓跋。


  左一個將軍,右邊一個將軍.……

  她的耳朵都要喊救命了!


  “小姐,您知道麽,要不是獨孤將軍,衛將軍絕對不會允許我出來找您呢。”


  “小姐,您知道麽,一開始我都不信你們在這裏,可獨孤將軍說什麽都要在這兒搜尋,誰知道真的找到了你們,您說他機智不!”


  “小姐,您知道麽,將軍一路上很照顧我!”


  “小姐,您知道麽……”


  她立刻捂住雙喜的嘴,大聲回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沒說之前我怎麽會知道,我又不是先知。”


  “還有,你能不能停止犯花癡,你看,你的哈喇子都要流一地了……”


  這句話自然是在開玩笑,可天真的雙喜真以為自己流口水了,立馬閉上嘴巴,目光在地上到處亂看。


  怎麽十多天沒見,這丫鬟開始變的不按常理出牌。


  有問題!

  有大大的問題!!

  她眯起眼睛,伸出手掰過雙喜的腦袋,“不對勁啊,喜兒!不問我的情況,一直講著那個獨孤拓跋,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他。”


  她本是無意一說,誰知有心之人聽見,小臉迅速躥紅。


  “胡說,我沒有。”她撇過頭,撅著嘴,死不承認。“哎喲,若是沒有,為何要紅著一張臉。”她指了指雙喜的臉頰,“看,紅的像猴屁股一樣。”


  見小姐取笑自己,雙喜用雙手托著下巴,撒嬌道:“小姐,小姐,您可別笑我。”


  “那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對他有意思?”她的八卦心湧上心頭,非要把這件事追問個結果。隻見雙喜怯懦的抬起頭,弱弱的回答:“稍微有那麽一點點好感。”


  可陸軟軟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大手一拍,吼道:“不得了啊!”


  見雙喜一臉懵逼的神情,她解釋:“我的貼身丫鬟,居然愛上了獨孤拓跋,這小子可真有福氣。”


  “不對,小姐,您說錯了,能認識獨孤將軍,是我的福氣才對。”雙喜糾正道。


  她思考了一會兒,管他是誰的福氣,總之,她的小雙喜有心上人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兒,出落的清秀標致,不遜於大家閨秀。


  “需不需要我替你們做個媒啊。”她朝著雙喜擠眉弄眼,壞笑著說。


  “做媒?”雙喜愣住,小姐又開始奇思妙想了。


  “是啊,難道你不想嫁給他,和他一生一世麽?”丫鬟咬了咬嘴唇,隨即,低下頭扣著手指甲,“我隻是一個奴婢.……將軍怎麽會看上我。”


  雙喜很有自知之明,像她這種身份,獨孤家定是不會接受的。


  “喜兒,你千萬別妄自菲薄,他獨孤拓跋不過是一介武夫,憑什麽看不上你,你哪點不好。要是他敢拒絕你,我就用武力讓他答應……”


  說著說著,她緊握雙手,摩拳擦掌,好像他是個負心漢一樣。


  “別別別。”雙喜生怕小姐誤會,連忙按住她,“您可不要傷害將軍。”


  “喜兒,還沒嫁出去呢,胳膊就朝外拐了,我這不是替你打抱不平麽。”陸軟軟故作生氣的說。


  這下,雙喜犯難了,一邊想保護心上人,一邊又不希望小姐生氣。


  最終,她撲向小姐的胸膛,撒嬌道:“您別氣,都是喜兒不好,喜兒才不嫁,一輩子陪著您才好呢。”


  “你啊,機靈鬼!”她撫摸著雙喜的下巴。


  其實,在知道她喜歡獨孤將軍後,陸軟軟倒放心了,喜兒若真能和將軍喜結連理,以後便有人照顧了。


  鎮遠大將軍的妻子,誰敢欺負?

  她想來想去,覺得雙喜的眼光還不錯,他確實是個靠譜的男人。


  問題就在於,大將軍對小丫鬟有沒有意思。聽雙喜的描述,兩人一定已經很熟悉了,有沒有意思到時候她一問便知。


  陸軟軟想著,找個機會去試探試探。


  這時,雙喜轉移話題,問起她在蝴蝶穀的狀況。“小姐,您在穀裏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吃苦……

  她想起她和李修染居住在山洞的日子,


  談不上吃苦,隻是過的不像正常人類,她雙手托腮,回答:“苦嘛,都讓太子吃了。”


  見雙喜疑惑不解的模樣,她輕輕笑了笑。


  “對了,今日,我看三皇子的臉色很差勁。”丫鬟能隱約感到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小姐,您和他們在穀內究竟發生了些什麽啊。”
……

  若是讓雙喜知道,太子表白和黑蝴蝶襲擊的事情,定要大驚小怪,追問個不停。


  於是,她敷衍道:“你呢,別管那麽多了,好好想想,怎麽當你的新娘子。”


  見她又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雙喜的臉微紅.……

  “小姐,八字還沒一撇呢!”她又嬌羞的垂下頭,繼續絞動著手指。陸軟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雙喜,算一算她的年紀也該成婚了。


  此刻,雙喜的心上人成了她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畢竟,以後的宮中生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誰知道她能不能如願當上皇後,萬一她被小人陷害,中途一命嗚呼,那雙喜不是太可憐了。


  沒有了她,這丫頭便失去了依靠。


  因此,給丫鬟找一個寄托,成了她心尖兒上的刺。


  這麽想著想著,馬車已經到了驛站。他們將在這裏休息兩個時辰,然後繼續趕路。驛站離樓蘭王宮,大約還有一天半的行程。


  陸軟軟在馬車上呆不住了,帶著喜兒一同下了馬車。好巧不巧,火急火燎的她恰好與三皇子撞了個滿懷。


  本以為他會發怒,可他隻是冷淡的掃了她一眼,壓根沒搭理她,獨自走掉。


  “.……”她心中五味雜陳,茅草屋的大火曆曆在目,每每回憶,心底便莫名滋生出一股異樣的感覺。


  她拚命搖著頭,使那些想法潰散,事情過去了,就別再糾結。


  除了她們二人,其餘人已經去了茶棚喝茶,她對身邊的丫頭說:“喜兒,你先去茶棚裏,幫我涼上一杯茶。”


  “小姐,您要去哪裏?”雙喜立刻問道。


  “人有三急,我去茅廁解決一下。”她裝作肚子不舒服的樣子,“憋不住了,先撤了。”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麽……”雙喜自言自語,不明白小姐又在搞什麽名堂,轉身,朝著茶棚走去。


  茶棚內,人聲鼎沸,不止這一行人,許多前往樓蘭的人都會在此歇息一會兒。從這兒到最近的村莊,也就幾百裏的路。傍晚之前,他們可以趕到鎮上,在客棧歇息,天亮繼續趕路。


  後天,便能到樓蘭集市。


  衛子纖在茶棚飲茶,順便清點了一下他們這隊的人數,數來數去,發現少了兩個人。


  少的人正是陸軟軟和獨孤拓跋。


  一個正在馬廄裏,給馬喂養肥料。另一個剛詢問到將軍的下落,正前往馬廄。


  順著臭臭的馬料味兒,她找到了馬廄,遠遠便看到將軍在撫摸著馬毛。


  “獨孤將軍!”她激動的喊了一聲。


  聽見這聲音,他回首,見是陸軟軟,表情疑惑。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側身從馬廄走出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三皇妃,何事這麽慌張。”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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