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無價的理想
“你為何會在那裏。”他指了指屋頂。
“純屬巧合。”說完,才想起來旁邊的火焰還在燃燒。她將外套脫下來,使勁將火內的畫作撲滅。
陣陣黑煙飄動在空氣中。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李修染顯然被這舉動驚呆了,他握住她的手腕問:“三皇妃這是幹什麽?”
“救畫啊。”
她捋起袖子,將發燙的作品從黑糊糊的不明物體中扒拉出來。
“啊呀!”被火燙到後發出一聲慘叫。
“你不需要這樣,這些都是無用之作。”他勸阻。可她根本不理會,執意搶救。
“怎麽會沒用。”望著被燒毀一半的卷軸,簡直是暴殄天物。
她用腳踩滅剩餘的小火,好在還有一小部分是完整的。
將剩餘的這些整理了下,遞給太子:“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你怎麽能這樣不愛惜他們。”
望著她黑糊糊的小手,他不禁心中一顫,接過被燒毀一大半的畫作,心情複雜地說:“何必呢,它們已經沒有價值可言。”
“胡說,你知道自己的字畫多受歡迎嗎,別這樣詆毀它。”
他沉默了。
“欣賞你的作品,我感覺你投入了許多個人感情。”
她指了指自己的畫像,又說:“這幅你是帶著好奇的心情畫的,對嗎?”
太子抬眼看向她指著的地方,略微驚訝,眼前的女孩能感知到自己心中所想。
“還有這幅,表麵畫的蕭條的落葉,其實是在思念童年。”
“這朵荷花,其實代表的是你。”太子看她的目光越來越詫異,甚至帶有一絲驚喜。
對於她來說,隻是準備了一些資料而已。若不是提前知道這些,真看不出來男人的心思這麽多愁善感。
太子:“皇妃慧眼識作,是我小看了。”繼而他又苦笑:“若母妃也能像你一般不言而喻,該多好。”
為何連旁人都能看出來這些對自己的意義,母妃卻覺得它們是廢紙一堆。
“您指的是皇後?”
在原主的記憶中,太子因整日舞文弄墨,經常被皇後訓斥。
李修染:“母後對我寄予厚望,希望我多學些朝政之事。”
“可若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活著豈不是很痛苦。”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知道,畢竟您是要做天子的人,和普通人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自然到擔負著巨大的責任。”她捶了錘捶肩膀。
“不過您也沒必要繃那麽緊,弦太緊會斷。”不知為何,這些善解人意的話,他聽著十分舒心。
“人活一回,需要不留遺憾,否則到了地獄後悔就來不及了。”想到自己在無望喂人喝湯的時候,每個人的不情不願和痛苦。
太多人沒有把握好一生,隻能飽含悔恨忘記過去,而她隻是個行刑的劊子手。
“三皇妃似乎對生死很了解。”
開玩笑!她可是活了五百多年,不知道接待過多少輪回轉世的人。
“這個嘛……也是書讀的比較多。”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他說
氣氛有些微妙和尷尬,為了緩解氣氛,她忽然大笑起來:“咱倆之間不需要如此客套,畢竟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
聽到這話,李修染微微愣住。朋友?從小到大沒人說過與他做朋友。
“隻要你不嫌棄,以後有什麽經驗我都會同你分享。”見太子沒反應,她問:“你不願意嗎?”
“樂意至極……隻是三皇妃……”
聽他又這樣稱呼,陸軟軟:“別這樣叫我,咱倆誰跟誰,以後就叫我慕容兄。”
見太子一臉懵逼的樣子,她偷笑起來,原來逗他是一件這麽有趣的事情。
“快叫一聲我聽聽。”
太子無奈的喚了一聲:“慕容……兄。”說完臉居然紅成了大蘋果。
陸軟軟清了清嗓子,假裝正經地說:“以後不許這麽對你的畫作。”
他含笑點頭,心中卻百感交集,為何眼前的女子一而再三的撩撥他的心弦。
童年的慕容軟軟又浮現在他眼前,一下陷入了回憶。
在六歲那個生辰宴裏,所有的人都在舉杯為太子慶賀。
隻有她躲在桌子旁邊,啃著肉包子。當發現六歲的太子望著她時,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那時候開始,他就想若要娶妻,定要找個有趣的靈魂,可惜等到長大,當日的小女孩已嫁人。
想到這裏,他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
“呀!我的風箏呢?”
陸軟軟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正事!
“是屋頂的那個嗎?”太子從回憶中醒來,指了指紅色笑臉的位置。
“沒錯,就是它。”
隻見李修染輕輕一躍,飛上屋頂,取下風箏,接著平穩落地。
“你會輕功?”她有些詫異,太子人設不是隻會舞文弄墨嘛。“會一點,防身用,不如三弟的輕功。”
談到三皇子,她一臉不開心,手上的風箏立馬不香了。要知道,自己多想學點武功呀,免得日日被欺負。
陸軟軟:“太子,你教我輕功吧。”
“為何想學這個?”他不解。
“上次那群黑衣人差點要了我的性命,我那三腳貓的功夫壓根製服不了人,要是學了輕功,打不過可以逃跑呀。”她說。
“怎麽不找三弟教你?”
“我和他關係不好,他恨不得我死,怎麽會教我武功防身。”她癟了癟嘴。
“行,你若不嫌我技不如人,我便教會你。”
“一言為定!”兩人擊掌。
“太子,你會放風箏嗎?”她問。見一臉霧水的他搖了搖頭。她興奮地說:“作為交換,我教你啊!”
不過她太高估自己的手工能力了,做出來的風箏怎麽樣也飛不上天空。
望著她扯著風箏在地上拖來拖去,太子:“風箏是這麽玩的?”
“操作失誤!”她滿頭大汗地解釋:“馬上就起飛了。”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風箏依舊沒飛起來,紅色笑臉已經滿是泥。
“累死了。”她放棄了,將風箏扔在一邊。
“這玩法很新鮮呢。”太子撿起地上的東西,上下打量起來,接著他緩緩把線越放越長,順著風,風箏居然起飛了,隨後越飛越高。
李修染轉過頭問:“這是正確玩法嗎?”此刻的她已經累的不想說話。
見太子如此輕鬆就放飛,她狡辯:“不是,拖著玩才是正確的,飛起來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