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曼曼小姐
第二日清晨，沙發上，一名女子醒了過來，她睜開眼，雖然房間裏窗簾緊閉，但從窗簾縫裏還是可以看出，天亮了。
她動了動，才發現自己的手被捆住了，雙手背在身後，連忙動腳，又發現自己的腳踝部位也被捆住了。
一名男子走過來，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了，端了一杯水：“渴了嗎？”
這名女子正是那名叫做張曼曼的女人，她看著眼前的他，已經認出他來了，他的照片自己天天看，已經深深的烙在腦海裏。
她看著他，動了動嘴唇，他並沒有封她的嘴，她要喊是可以喊的。
但她並沒有喊，盯著他看了片刻，說道：“有點。”
他舉著杯子走到她身邊，拉著她坐了起來，將水杯喂到她的嘴邊，很小心，也很仔細，一點一點的傾斜水杯，讓她如願喝到了水，但也沒有讓水灑出來哪怕一滴。
等她喝了那杯水之後，他把杯子放到茶幾上，坐回了原位：“曼曼小姐，記得起來發生了什麽嗎？”
張曼曼很平靜，沒有害怕，也沒有慌張：“我記得我在賭廳裏。”
高陽：“對，但我相信你並不是去賭錢的。”
張曼曼：“可我醒來就在這裏了，成了你的俘虜，那麽，你施展了某種手段，把所有人都催眠了嗎？”
高陽：“你的問題我等會給你答案，先說你去賭廳的目的吧。”
張曼曼：“奉命去觀察你。”
高陽：“我昨晚拉著你的手，就是想讓你近距離觀察的，可你為什麽要逃避呢？”
張曼曼：“你是怎麽知道我的？”
高陽：“這個問題也等會給你答案，你先回答我，你跑什麽？”
張曼曼：“我以為你不認識我，突然拉著我的手，是想要非禮我的。”
高陽一笑：“大庭廣眾，我非禮你，我這人雖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當眾調戲女人這種事還是做不出來的。”
張曼曼：“我以為你想泡我。”
高陽：“把我想象成登徒浪子了？”
張曼曼：“我又不了解你。”
高陽：“好吧，你在百合會是什麽職位？”
張曼曼：“你先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麽知道我的？”
高陽：“現在還不到說的時候。”
張曼曼：“百合會在邁考市開的分店不多，主要是受到白虎堂的打壓，讓我們拿不到運營證。”
高陽：“我好像問的不是這個問題。”
張曼曼：“百合會在邁考市一共隻有十三家分店，統一由大區總經理管理，而我，不過是總經理其中一個助理而已，說白了，就是打雜的，跑腿的。”
高陽：“百回合總部在哪裏？”
張曼曼：“A國，罪惡城。”
高陽：“山本組總部在哪裏？”
張曼曼：“島國，板城。”
高陽：“白虎堂總部在哪裏？”
張曼曼：“邁考市。”
高陽：“我跟白虎堂有點過節，你們百合會是怎麽知道的？”
張曼曼：“這一行有很多秘密，但這一行也基本沒有什麽秘密，哪一家出一點狀況，傳得跟風一樣，你第一次砸了白虎堂的場子之後，幾個小時內，我們就得到了消息。”
高陽：“為什麽，莫非你們在白虎堂內部有臥底？”
張曼曼：“正因為這一行競爭激烈，所以才產生了‘眼線’這個隱蔽職業，一個人可以專門給一家賭業集團當眼線，但也可以為了賺更多的錢，同時給多家賭業集團當眼線。”
高陽：“這麽說我就理解了，果然是基本上沒什麽秘密，你呢，為幾家服務？”
張曼曼：“我並不是眼線，你為什麽這麽問？”
高陽：“我聽你口音，並不像邁考本地人，老家哪裏？”
張曼曼：“邁考隔壁，海州。”
高陽：“那麽為什麽到邁考來工作？”
張曼曼：“近。”
高陽：“要說近的話，對麵明珠特別行政區也不遠。”
張曼曼垂下了眼簾：“你問這些幹什麽？”
高陽：“自我出道以來，跟白虎堂打了一些交道，算是有一點了解，但也不是完全了解，至於山本組和百合會，我幾乎沒有了解，所以，你既然是百合會的，我希望能通過你了解得更多一些。”
張曼曼：“百合會又沒惹你，你了解它幹什麽？”
高陽：“未必。”
張曼曼重新抬起頭來：“什麽？”
高陽：“沒什麽，你現在要明白一件事，你是我的俘虜，我想要怎麽處置你，你都逃不掉的，所以，你不妨真誠一些，我們好好聊聊。”
張曼曼：“你想知道什麽，你問吧，我能回答的都告訴你。”
高陽：“前天晚上，你帶領一幫人去砸了白虎堂第八十八分店，為什麽？”
張曼曼：“你怎麽知道是我？”
高陽：“你隻管回答。”
張曼曼：“你和白虎堂鬥上了，我們大區總經理很高興，本來想坐山觀虎鬥，看著你們一直鬥下去，但眼線傳來消息，說你準備跟白虎堂和解了，所以大區總經理命令我雇傭了一幫人去砸了白虎堂第八十八分店，嫁禍給你，讓你和白虎堂永遠都沒有和解的機會。”
高陽：“為什麽是第八十八分店，而不是別的分店？”
張曼曼：“我不知道，總經理安排的。”
高陽：“所以眼線並不是向你報告，而是向總經理報告，你並不知道眼線是誰？”
張曼曼：“是的”
高陽：“所以昨晚你去白虎堂第三分店，也是總經理安排的？”
張曼曼：“是。”
高陽沉思了片刻：“你今年多大？”
張曼曼：“二十三。”
高陽：“為百合會工作幾年了？”
張曼曼：“三年。”
高陽：“上過大學嗎？”
張曼曼：“上過三年。”
高陽：“為什麽不上完？”
張曼曼低下頭，似乎有些難過：“高陽，你的能力到底如何？”
高陽：“昨晚你已經見識過了，你來評估一下。”
張曼曼：“我昨晚遇見你之後，避開了你，本想偷偷的躲在角落觀察你，但後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醒來就在這裏了，我無法做出正確的評估。”
高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弄到這裏，這不就是本事嗎？”
張曼曼：“我是問你除了砸場子之外，求生的本領。”
高陽：“怎麽，要評估百合會能不能幹掉我？”
張曼曼：“不是。”
高陽看著她，沉思了片刻，從桌上拿過水果刀來，替她割斷了綁在手腳上的膠布：“我看你有點累了，休息下吧。”
張曼曼揉了揉手腕：“我可以用下衛生間嗎？”
高陽從茶幾上拿起了她的手機，看了看，但並未給她：“去吧。”
幾分鍾之後，她從衛生間出來了，依然到他對麵坐下：“你打算怎麽處置我？”
高陽：“這要看你的表現了。”
張曼曼：“我跟你沒有仇，你不會要我的命吧？”
高陽：“我問你，我女朋友被人綁架殺害，這事你知道嗎？”
張曼曼：“不知道。”
高陽：“也就是說，這事不是你們百合會幹的？”
張曼曼：“我不知道，反正我沒有接到這樣的任務。”
高陽：“那麽，前些日子，你們百合會有人去魔都嗎？”
張曼曼：“據我所知，沒有。”
高陽：“好吧，我相信你說的都是事實。”
張曼曼：“我說的確實是事實，你要是今天不說，我還不知道你女朋友出事了。”
高陽：“你剛才問我能力如何，是什麽意思，你怎麽想的就怎麽說吧，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張曼曼：“我反正被你擒住了，也沒什麽話可以說，所以，我也想跟你多交流一些，從分析來看，我隻知道你可能是有異能的，但到底能力如何，能不能在敵人的追殺中自保，這我就不知道了。”
高陽：“所以呢？”
張曼曼：“如果你能力夠強，我可以考慮跟著你幹。”
高陽：“怎麽，在百合會呆著很委屈嗎？”
張曼曼：“百合會在邁考市隻有十三家分店，員工並不多，其中像我這樣的女員工大概有五十多人，而且這五十多名女員工之中，絕大多數都是沒有薪資的。”
高陽聽她如此一說，頗為驚訝：“為什麽會這樣？”
張曼曼：“你說都這樣，在百合會呆著能不委屈嗎？”
高陽：“確實委屈，你有什麽把柄抓在百合會手中？”
張曼曼：“知道我大學為什麽沒讀完嗎？”
高陽：“說來聽聽吧。”
張曼曼：“我原本在省城外國語大學讀書的，讀到了大三，但是家裏再也沒有錢給我交學費了，海州就在邁考市的隔壁，自然愛賭的人很多，我父親就是其中一個，他去百合會分店把家底全輸光了不說，還倒欠了三百萬。”
高陽：“這麽說，你父母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張曼曼：“對，房子早就被我父親賣了拿去賭了，欠了三百萬，沒錢還，百合會就提出要我們家出一位女性服務員去給他們免費打工，用十年時間換三百萬。”
高陽：“你已經工作了三年，還剩七年？”
張曼曼：“誰知道十年滿了，能不能脫身呢？”
高陽：“為什麽還不能脫身？”
張曼曼：“百合會的女性服務員之中，絕大部分都是因為家裏欠了百合會的賭債，才被迫去上班的，而且，上班第一天都被要求拍攝了全身裸照和錄像，保存在老總的電腦裏。”
高陽：“所以，你也被迫拍了，就算你十年工作滿了，隻要老總拿著裸照要挾你，要繼續免費剝削你，你也無可奈何，是嗎？”
張曼曼：“難道不是嗎，誰希望自己的不雅照片發到全世界都是，還怎麽做人？”
高陽：“這麽可惡的？”
張曼曼：“你不信嗎？”
高陽：“我信，因為世上賭徒太多了，輸得傾家蕩產的多如牛毛。”
張曼曼：“我幾乎在黑暗中看不到光明，每天都在期盼著救星的到來。”
高陽：“你剛才說絕大部分女性服務員都是免費替百合會打工的，沒有薪資，那麽哪些人能領到薪水呢？”
張曼曼：“大區總經理的親戚，或者是被迫給老總當情人的。”
高陽：“簡直邪惡啊。”
張曼曼：“據我所知，我們五十多名女性中，有那麽七八人是老總的情人。”
高陽又沉思了片刻：“我認為你可以跟著我幹，你認為呢？”
張曼曼：“你放心嗎？”
高陽：“如果你沒有說謊騙我，我為什麽不放心？”
張曼曼：“可是也沒那輕易走掉的。”
高陽：“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區區三百萬賭債，在我這根本不是問題。”
張曼曼：“可是你幫我還了賭債，我也同樣要免費為你工作。”
高陽：“當我得到超能力的時候，我雄心壯誌的，想要成為英雄，要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你身陷困境，我幫你，不需要你任何的報酬，而且，你替我工作，不可能領不到薪水。”
張曼曼：“可是你看中了我什麽，我既不能打，又不懂賭術，好像起不到什麽作用。”
高陽：“你的外語基礎還在嗎？”
張曼曼：“在，百合會本來就是A國的，所以來賭廳的國外客人很多，鍛煉了幾年，外語水平反而更高了。”
高陽：“這就是你的長處，以後去國外用得著你。”
張曼曼：“行，你放心的話，我就跟你幹，薪資你隨便發點，夠我日常開銷就可以了。”
高陽：“月薪百萬，可以嗎？”
張曼曼愣住了，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
高陽笑了笑：“嚇傻了嗎，月薪百萬，曼曼小姐。”
張曼曼再次得到確認，她的眼眶濕潤了：“咱們……初次見麵……”，她似乎明白了什麽：“你有條件嗎？”
高陽：“你認為會有什麽條件？”
張曼曼：“行吧，總比在百合會強，你這麽年輕，這麽英俊帥氣，挺好的……”
高陽一笑：“你以為天下老板都那樣嗎，想多了，我沒有任何條件，隻需要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了。”
張曼曼又意外了：“真的？”
高陽：“當然，給個卡號，三百萬和一個月的薪資，隨後就打給你，但我暫時需要你在百合會再呆一段時間。”
張曼曼：“沒問題，聽從老板的安排。”
高陽：“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員工，代號，蝴蝶，你還有兩個同伴，一個代號猴子，一個代號白狐。”
張曼曼：“好，謝謝老板。”
高陽：“加個微信，留下電話，你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