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老陳棉
“指定給你縫呢。”蘇香薷衝孫女保證著道。
“哦。”
到了茶館門口沒讓倆姐妹下來,蘇香薷和小元兩個人跑來跑去的將二十鍋蛋糕搬了進去。
結了錢後便又按照小本子上麵的地址趕去王府和李府。
牛車剛到門口,守門的就下來揮手趕人,蘇香薷說明了來意後才半信半疑的說要進去稟報。
三人在李府門口等了會兒,最旁邊的小側門打開了,從裏麵出來一名小丫鬟。
手裏拿了個錢袋子就站門口那喊:“哎,那老大娘,你可是送蛋糕的?”
“是。”蘇香薷忙從白初冬手裏抱過蛋糕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小丫鬟見蘇香薷土不啦嘰的樣子忙後退一步用手帕擋在臉上,皺眉說:“打開讓我看看。”
蘇香薷連忙叫了白初冬過來打開蓋子,一臉笑容的說:“小姑娘,你瞧瞧,多好看啊。”
小丫鬟瞧了一眼後將錢袋子遞了過去,“這是尾銀。”說完就從蘇香薷手裏拿過蛋糕。
蘇香薷連忙道慢些,可別拿壞了。
小丫鬟杏眼一瞪,“我怎麽會拿壞了?”說完就扭腰進了小側門裏。
白初冬見看不慣小丫鬟的作態,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什麽人啊!”
“說啥玩意呢?”蘇香薷不高興的拍了下大孫女的後腦勺,拉著她走了。
下一家是王府,蘇香薷說明來意後,守門的老大爺直接拿出尾銀給了她,說這是大管家交代他給的。
兩袋沉甸甸的銀子在懷,蘇香薷摸了摸腰間錢袋,整個人臉上喜氣洋洋的,大手一揮說去鋪子扯布買棉花做冬衣!
與此同時,家裏這邊已經忙活開了,青磚地經過白初夏半天的微火烘烤已經幹透透了。
白益涵和白孝夜在外麵和泥,白孝來和葉笙在蛋糕房裏麵用剩餘的青磚壘土窯。
白初夏幫不上啥忙,就在旁邊看著,他們稀泥用完了就出去再拎一桶進來。
“閨女,給爹倒碗水。”白孝來抬起胳膊抹了把汗。
白初夏趕緊去倒了兩碗水遞給屋裏的兩人,等他們喝完又倒了兩碗給屋外和泥的。
方清清趁著不冷不熱的天氣將繡棚搬了出來坐在院子裏繡。
山水圖已經完成一半了,方清清就眯著眼繡一會,再抬頭瞅瞅蛋糕房。
鎮上這,蘇香薷大手一揮,掏出自己那份銀給家裏頭置辦布,女娃們上次買過布,這次就不買了,兩個寶又是小孩子不懂美醜,個頭躥得還高,買點顏色賣不出去的棉布穿穿就行。
再問棉花價格,老太太被嚇了一跳,咋那麽貴呢,陳棉花都得十五文半斤,這得趕上糖價了。
“老太太,再不買以後可買不著了。”掌櫃好心的勸了一句。
“為啥啊?”蘇香薷好奇,這陳棉還能買不著?她可不信。
誰料掌櫃的小聲套在她耳朵邊說:“今年新棉都被軍營裏征用了,這陳棉可不就緊俏了。”
蘇香薷一聽回想起之前衙門裏頭那些當官的說會征民夫,心裏頭發慌了。
“給我拿六斤棉!”蘇香薷咬咬牙說,這冬天可不能讓家裏娃們遭罪。
“你這有沒有現成被胎啊?”蘇香薷又問。
白初冬連忙阻止她,“奶,買這麽多幹啥?這還沒入冬呢。”
“早買早好。”蘇香薷交了棉花錢就讓孫女拿車上去了。
掌櫃從庫房拿出被胎,“去年剛彈的,一百文一床。”
蘇香薷摸了摸被胎棉,“你這前年彈的吧?”
“哈哈。”掌櫃被道出真相有些尷尬,隻好說:“九十文一床。”
蘇香薷立馬還價,“七十文,我要八床被胎。”
“老太太你家多少人啊?”掌櫃忍不住問了一句。
“兒子多,都在家呢。”蘇香薷解釋道。
八床被胎花了老太太半兩多銀子,可把她給心疼壞了,但看到車上縮在棉花被胎中的倆孫女,心裏麵又有了安全感。
“奶,買這麽多幹啥?”白初冬無奈的問,她奶也太能買了。
“快坐好了,我帶你們回去。”蘇香薷拿起鞭子爬上牛車,一屁股坐在了軟乎乎的被胎上。
回家路上不管牛車咋顛法,屁股都沒疼過倒是倆姐妹熱的滿頭是汗。
牛車才剛到村口,在玩螞蟻的兩個寶眼尖的瞅到蘇香薷。
小福寶一路小跑著喊:“我奶買一車棉花回來啦!”
惹的蘇香薷在後麵直叨叨這娃喊個啥勁,讓別人全聽見了!
村裏人聽見娃們的喊聲探出腦袋去看,王大娘瞅了眼牛車,眼裏都是羨慕。
“老姐姐,這麽快就窩冬啦!”
“這麽多棉花多少錢啊?”有個精瘦的黃嫂子在門口一邊編掃帚一邊問。
“人家不要的陳棉。”蘇香薷笑嗬嗬的回應,忙指揮家裏人把棉花卸下來。
“哪家的啊?便宜不?”黃嫂子追到門口問,一看嚇了一跳,“被胎這麽多呢?”
“就打路口那買的,忘記哪家了。”蘇香薷含糊的說了一句。
“哦。”黃嫂子羨慕的看了眼整床的被胎,啥時候她家才能蓋上這麽老厚的冬被。
“哎,她黃嫂。”蘇香薷沒忍住追了上去,“你要有空就快去買棉吧,不然過幾天連陳棉都沒了。”
黃嫂懵了,拉住老太太的胳膊問原因。
蘇香薷可是讀過書的小姐,她咋可能說出原因,這要是有官來查,肯定治她個散播謠言的罪名。
“你要有空就去吧,再給我家留個掃帚啊!”
“哎哎。”黃嫂點點頭,趕緊的回了家裏翻錢。
堂屋裏頭,蘇香薷召來家裏大人們,跟大夥說了今天的事和那天衙役說的事。
李蓮花慌了,拉著白孝夜的胳膊抹淚,“娘,我家三個娃呢,不能讓我男人去啊。”
“哭啥哭!”蘇香薷一個鞋底子飛過去,“還沒到那時候呢,哪曉得真假!”
“你們把嘴捂嚴實點,不要外去說曉得吧!”白益涵連忙叮囑他們。
“行了,有空就做點冬衣,眼瞅著就冷了。”蘇香薷看著李蓮花說,心裏後悔,最讓人不放心的就是這大兒媳,早知道剛才不讓她進來的!
幾個人各散了去,方清清回了房間裏跟閨女說了這事,不曉得咋個辦才好。
白初夏安慰著老母親:“我問問白謹是不是真有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