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有辦法

  夜裏八點多，新寧區公安局，周海正在審訊室裏與陶雅枝對話，雪茸和熾盛在一旁的觀察室裏。


  周海問她：“你今天是否見到了張凱君，並跟在他一起相處了很長時間？在我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你身邊，對嗎？”


  陶雅枝早已哭過了一遍，眼眶很紅，卻擺著一副堅絕的表情，說道：“沒有見他，我跟他最近幾天都沒有聯係，跟他也不熟！”


  “不熟？”周海說，“那你的同學為什麽說你跟張凱君正在談戀愛？而且今天在約會？”


  陶雅枝冷著臉說：“故意騙她的，其實我是一個人出去玩了。”


  周海嚴肅地對她說道：“請如實地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撒謊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張凱君現在已經不是正常人類了，他殺人了，犯罪了，你知道嗎？”


  陶雅枝眉毛輕微一挑，很快穩住，說道：“那我告訴你真相了，對他又有什麽好處？我不認為他會殺人！我完全沒有看出他體內有惡靈，他跟以前完全沒有任何差別，隻是身體的溫度降低了，但他性格根本沒有變化！他不會殺人的！那你說，他到底殺了誰！”


  周海把許輝的死亡照片推到陶雅枝麵前，“這個男人你認識嗎？許輝！”


  現在聽到這個男人的名字，陶雅枝的身體依舊會害怕地顫抖。


  在看到許輝的模樣後，她更是覺得難以呼吸，立刻抬起頭閉上眼睛，眼角有一滴淚滑落。


  “我…我不記得了！他…他是誰！”


  周海沒有把過去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說出來，而是收回照片，說道：“他就是被張凱君殺害的人，不會有這麽湊巧的事情吧？”


  陶雅枝很快冷靜下來，反問他：“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是他殺人？指紋？還是監控拍到了他的模樣？”


  周海從容回應：“指紋和組織都收集到了，正在比對，很快就會有結果了，而且現場有位幸存的女性看清楚了凶手的麵容，給她看了張凱君的照片，也確認了就是他！證據很快就有了，張凱君體內也確實存有惡靈！隻要我們現在出動人員去找他，相信很快就會抓到他！”


  陶雅枝眉頭緊鎖，感到很難過，驚訝他竟然去殺了許輝，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她問周海：“他為什麽會去殺許輝啊！他體內為什麽會有惡靈啊！他怎麽會這麽傻啊！”


  周海把許輝和陳葉斌7號上遇到張凱君之後的事情都告訴了陶雅枝。


  她聽完後，忍不住哭了，雙手撐著腦袋低下頭，抽泣道：“為什麽啊！為什麽…他會遭遇這種事情？他差點……就死了啊！”


  陶雅枝哭了很久，才逐漸接受了這個現實。


  她接過周海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眼睛和鼻子，眼裏布滿了血絲！

  “可是他差點死了不是嗎？如果沒有惡靈，他就死了啊！他們才是凶手不是嗎？許輝該死！他也就是殺了許輝一個人啊！為什麽就因為他體內有惡靈，你們就要抓他，置他於死地呢？他其實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啊！你們為什麽還要再殺死他啊！許輝該死！許輝就應該下地獄啊！”


  陶雅枝越來越激動，拍打著桌麵，崩潰地抓著頭發！

  “他的人生就這樣被毀了！憑什麽！憑什麽！”


  周海安撫她說：“你先不要激動！”


  “我憑什麽要配合你們！”陶雅枝打開桌子上的水杯，憤怒中帶著恨意地看著他，“我絕對不會成為你們的誘餌，去騙他出來的！他逃得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被你們找到！你們都是冷血的機器！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他死了！你們卻要把他抓起來，殺了他！”


  陶雅枝自暴自棄地說道：“你們把我也抓了吧，我承認，我跟他是同夥，是我指使他去殺許輝的，因為我非常恨他！恨他差點毀了我的人生，要不是張凱君，我就死在他的手裏了！所以許輝欠我還有張凱君一條人命！他早該死了！所以現在，我和他都犯罪了，我要跟他共同承擔責任！”


  周海有些頭疼，“偽造證言，欺騙警察，也是犯罪！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他的人生已經毀了，你也要跟著他共沉淪嗎？”


  陶雅枝有一瞬間慫了，然後自責愧疚地又開始掉眼淚，哭了起來，“那你們還有…什麽辦法，讓他…不要死！他真的是個……好人啊！體內的惡靈肯定級別很低，所以他才沒有變壞，他真的沒有變壞啊！他對我還是很好…很好的，就像以前一樣…可為什麽，你們要殺了他？不要殺他好不好！隻要你們不殺他，我什麽都答應你們！”


  周海長歎了一口氣，說：“就算不殺他又怎樣？他還是要被關起來！你也許永遠也見不到他了！你這樣堅持讓他活著，有什麽意義？或許會讓他更痛苦！”


  “不會的…不會的…”陶雅枝抹掉臉上的淚水，哽咽著口齒不清地說道：“我見過他，他就是……普通的人類，為什麽不能按照人類的法律來製裁他，這樣他就會出來了！那是他的人生他的命啊！為什麽你們可以隨意決定他的生或是死！你們有什麽權利因為他殺了一個壞人惡人，就讓他死掉！憑什麽啊！”


  “憑國家的法律。”周海揉了揉額頭，說：“你的這個想法，目前還沒有出現過，畢竟以前被惡靈附體的人類，都殺了不止一個人，而且性質惡劣，所以會被關押起來或是直接殺掉！”


  陶雅枝搖了搖頭，說：“可他隻殺了一個人，還是差點把他殺死的人，就一個！就不能裝作他是正常的人類嗎？我保證除了體溫，你們看不出來他有哪些異樣，可能他的體內就隻有一隻特別小的惡靈，很容易就被控製住了！所以把他當做人類來看好不好！”


  周海沉默了，搖搖頭說：“這種事，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你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兒，需要吃的告訴他。”


  周海拍了拍旁邊的警察，起身離開了審訊室，來到觀察室。


  雪茸和熾盛看見陶雅枝的行為，聽到她所說的話，都陷入了沉思。


  周海進來後，問他們：“你們是怎麽想的？打算怎麽抓住張凱君？”


  他猶豫了片刻，又開口問道：“還有…你們覺得張凱君犯下的罪，是否要受到處死的懲罰？目前還確實沒有這個先例。”


  雪茸說：“怎麽沒有？上個月的極地海鮮項目的案件，不就是人類操控惡靈進行的犯罪嗎？最後惡靈被關押等待消亡，何瑞奇則以教唆殺人罪被判處了終身監禁！他利用惡靈害死了很多人命，但由於不是他直接害死的，所以沒有被處以死刑！如果惡靈附在他身上，他也活不了的。可是以他的地位和智商，不可能同意讓惡靈附體，他沒那麽傻地毀了自己的身體和未來！這是不是也說明，並不總是惡靈在操控人類殺人，人類如果足夠強大，其實也可以馴服惡靈，利用惡靈來殺人！這個案件就以人類的法律加上惡靈的相關製裁法律進行審判的！”


  周海若有所思地緩緩點頭，“但這次的案件有些複雜，張凱君先是被人殘害，扔進下水道裏，如果沒有惡靈，凶手就是許輝和陳葉斌，他們要承擔嚴重的法律責任，可意外就出現在這個惡靈上，惡靈及時出現附在了他的身體裏，我們也無法確認是誰主動！而張凱君又反過去殺了許輝，按照人類的法律，他應該隻需要坐五年牢就可以出來，但依照惡靈的法律，他和惡靈必須一起消亡。”


  “真的沒有更好的處理辦法了嗎？”熾盛也似乎也同情起了張凱君。


  就好像這是人本能的惻隱之心。


  雪茸想了想，突然勾起嘴角，說道：“隻要能證明他體內的惡靈能量很低，而且他能夠控製惡靈，不就可以了嗎？你們就沒想過，是惡靈救了張凱君嗎？惡靈會救人說明什麽！說明他並不是完全邪惡的！隻要我們跟檢察官、法官提出低等級惡靈是有被淨化的可能，或許可以試著改變一下現有的惡靈相關處置法律！”


  雪茸突然驚訝地睜大眼睛，激動地合上手掌，說：“對啊！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啊！惡靈被淨化的方法是可以實施的！反正惡靈最後總歸也是要進入生命體中進行消亡，人類的身體能量和意誌都是最強的啊！完全可以處理掉那些低等級的惡靈，並且不需要死亡，因為人類可以讀書、看劇，進行學習和改良！你們忘了惡靈最開始是從什麽地方產生的了嗎？”


  雪茸戳了戳熾盛的腦子，說道：“這裏，我們雪靈火靈的大腦，人類腦中也有邪惡的思想和念頭，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犯罪，因為法律和道德，以及我們腦中清醒正義的想法會約束我們的行為！所以這相當於惡靈最後又回到了人的腦子裏！經過後期的影響淨化，是可以變好的，就像那些正在坐牢的人，經過十幾年的改良和教育，他們會認清自己的錯，學會做人，然後開始新的人生！”


  雪茸覺得這個想法簡直棒呆了，驕傲地挑了一下眉頭，說道：“怎麽樣！就當張凱君是一個新的實驗體，對他進行幾年的改造，最後看他是否能夠回歸正常的生活，然後再決定是否把他放出來！”


  熾盛感到很震驚，周海則眉頭緊鎖，“這將會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


  雪茸抬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說道：“一切的真理都是要經過嚐試才能出結果，法律也是一步步完善的，想讓一個人死或是讓他活，都沒那麽容易！”


  雪茸放下手，從他身邊走過，說了句：“我去跟她聊聊，看能不能讓她冷靜下來，協助我們。”


  雪茸出去後，又進入了審訊室，見陶雅枝坐在位置上，依舊在後悔自責地哭泣。


  雪茸坐在她麵前，單手撐著下巴看著她。


  陶雅枝察覺到有人進來，抽出紙巾擦掉眼淚，眼睛更腫了，然後抬頭看向她。


  雪茸抿嘴露出微笑，說道：“聊聊吧，我有辦法幫助張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