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冬一夏
第二天早上，周海帶著一群警員來到薑文海家中，雪茸和熾盛也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雪人，不過雪人不能進入現場，所以他隻能守在倉庫外，又成了一個守門雪人。
周海看著那具頭身分離的屍體，說道：“這冰人的手段也夠殘忍的，很明顯是衝著他來的。”
雪茸穿著短袖和牛仔長褲，從廚房那邊走了過來，說道：“凶手竟然也把那些傭人和廚師都給殺了，但卻放走了那幾位女人，很奇怪。”
熾盛相反，穿著毛衣加襖子，進到屋裏還要戴著帽子，依舊覺得有些冷。
他說：“或許是廚房裏的人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內容，所以被滅了口，那些女人在冰人進來時，很快逃跑了，而冰人隻有兩個，沒辦法控製住那麽多人，所以她們才會僥幸地脫離危險。”
周海有些奇怪地說道：“可監控裏卻隻拍到了一個黑冰人闖進了他的家，離開時卻變成了兩個，難不成第二個冰人是現場變的？還是黑冰人的分身？”
雪茸思考了片刻，回憶道：“前天晚上，在福海KTV後麵的停車場裏，一個黑冰人也殺害了四個人，當時監控也拍到了是兩個冰人離開現場，但看起來像是一個冰人在追前麵的黑冰人，他們並不是認識。但昨天，監控裏的兩個冰人卻是一起離開，消失在了樹林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兩個黑冰人是同一個，他們的手臂上都有一個冰刀。另外一個冰人是不是同一個我無法確定。”
熾盛問：“那這兩起殺人事件，有什麽聯係嗎？停車場遇害的其中一個男人叫齊麟，是一個房地產家富二代，而薑文海是一家海鮮公司的銷售總經理，他們之間有什麽聯係嗎？黑冰人為什麽要殺害他們？隨機殺人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這個黑冰人很聰明，懂得如何逃脫，監控都沒有拍到他離開殺人現場後的蹤跡。”
雪茸微微皺眉點了點頭，說：“那看來，是有人在命令這個冰人去殺人，或是特意地訓練這個惡靈，讓他替自己殺人。隻要人類沒有去主動招惹惡靈，惡靈不會針對某個人類下手，也不會像這樣有目的、有計劃地殺人，這反倒更像是人類想要利用惡靈去滅掉自己的仇人。如果真是這樣，那人也是一個狠角色啊，能把惡靈馴服成自己的手下。”
周海一直在聽兩個人的分析，說道：“有必要調查齊麟和薑文海兩人之間的聯係，或許跟真正的凶手認識，但現在更重要的是找到那兩個冰人的下落，我已經派人去對這兩個命案發生地點的周圍進行排查了，冰人不可能憑空消失，然後突然出現在另一個地點，這中間必然經過了一些工具、一些人。”
雪茸緩緩說道：“就怕利用惡靈的不是一個人，冰人背後的那個人如果隻是一個中間人，調查死者之間的關係可能沒有任何用，必須要找到與冰人直接聯係的人類！”
“萬一不是人類呢？”熾盛猜測道，“也有可能是一個更加聰明的惡靈，通過幫助人類解決麻煩來獲得他想要的東西呢？”
雪茸扯起嘴角笑了笑，“嗬嗬，惡靈能需要什麽啊？他們可沒有人類那麽多的欲望，別把他們想得太聰明了，他們最需要的就是庇護，不被我們找到抓起來！其餘的啊，全是永遠也發泄不完的殘暴衝動！”
周海說：“這裏基本上調查完了，目前也就得知徐盛是一家海鮮連鎖餐廳在溫亭市的總經理，昨晚被薑文海約到家裏吃晚餐，結果遇到了冰人，被殺害，我現在要去鼎盛海鮮公司一趟，你們要一起去嗎？”
雪茸：“當然。”
熾盛：“一起吧。”
“好。”
周海走出倉庫，瞥見了門外的雪人，雪人緩緩揚起圓圓的腦袋對他露出微笑，把他嚇了一跳。
周海問雪茸：“這個雪人體內真的藏有惡靈？”
雪茸坦然地點頭，說道：“是啊，不過不必擔心，是個貪玩的小惡靈，沒什麽殺傷力。”
盡管如此，周海依舊覺得這個雪人很詭異，不可信。
他又問：“難道你去哪他都要一直跟著嗎？”
“不是啊。”雪茸露出微笑說道，“冬季一結束，他就會化掉，自然就離開了。”
周海微微皺眉，背對著雪人用手遮住嘴巴，對雪茸小聲說道：“可我還是覺得，應該把他抓起來，怎麽說也是一個惡靈，沒辦法完全相信他一點也不壞啊，萬一他晚上趁你不注意變成了冰人，那可就危險了啊！”
“你在偷偷說什麽呢？”雪人突然從周海旁邊露出一個頭，嘴角上揚。
“啊！”周海又被嚇了一跳，“他…他怎麽還會說話呢！”
雪茸和熾盛都不禁低頭笑了。
雪人來到周海麵前轉圈，說道：“接下來要去哪裏？我也可以去嗎？”
雪茸收起笑容，對周海說：“放心吧，他沒有腦子，也並不聰明，你需要提防的，是他對你的惡作劇。走吧，不用管他，他自己會想辦法跟上來，然後守在鼎盛公司的門口，絕不會跟著進去的。”
“沒錯～”雪人開心地轉著圈，朝前滑去，“走咯～”
周海緩了一口氣，恢複嚴肅正經的儀態，朝警車走去，熾盛也連忙跟上。
三人坐在警車裏前往鼎盛公司，雪人便跳上車後箱蓋，警車行駛在路上，別提有多拉風了。
一行人來到鼎盛公司，來到薑文海所在的辦公室區域，見到了他的助理和員工，開始對他們進行詢問。
薑海文的助理是位男性，叫劉真。
周海問他：“昨天晚上薑海文約徐盛到家裏做客的事情，你提前知道嗎？”
劉真有些緊張地搖頭，“不知道。”
周海在薑文海的辦公室裏慢慢走著觀察，繼續問他：“那薑文海認不認識一個叫齊麟的富二代？28歲，父母是做房地產的。”
劉真細想了一下，回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從來沒聽薑總提起過這個人，工作三年來，也從未見他們有過交集。”
周海緩緩點頭，看到辦公桌上的文件裏，夾著一個“極地海鮮”的報告，有些好奇地拿出來翻看了一下。
“薑總，最近有惹到什麽人嗎？”
劉真咬了咬牙，有些糾結地開口說道：“這個嘛…薑總平日做事雷厲風行，在這職場上也拚了十幾年，當然會…觸碰到一些人的利益，多少會跟那些競爭對手產生矛盾和怨恨，但這都是很正常的現象啊，也不至於痛恨到要殺人性命吧？”
周海合上報告，將封麵露給劉真看，問道：“你們公司最近在忙這個項目嗎？看起來是個很大的項目。”
劉真點頭說道：“嗯，來自海外一家最大的海鮮美食公司，我們正在力求跟他們的合作。”
周海微微皺眉，問道：“什麽時候開始招標？”
劉真：“11月23日。”
周海放下報告，從辦公桌內走了出來，思考後說道：“也就是半個月後，這個項目所帶來的利益可不是個小數目，競爭應該非常強烈。”
他問劉真：“同期還有哪些公司打算投標？”
劉真抿了抿嘴，說：“一共四家海鮮公司，就是全國最大的這四家，除了我們，還有三個公司在競爭合作。”
周海似乎了解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對他說：“好，我就先調查到這裏，後續有其他情況再聯係你。”
“好的。”
周海對熾盛、雪茸說：“走吧。”
幾人乘坐電梯下去，雪茸問周海：“怎麽不繼續問了？還有其他員工沒問呢。”
周海沉了一口氣，說道：“像這種直接奔著最高職位去的，肯定跟薑文海是有最大仇恨的，上級的人情世故交際圈，下屬基本上不會知道很多，助理才是知道更多內情的人，問他就夠了。”
雪茸：“所以，你現在認為薑文海的死，很有可能跟極地海鮮即將要開展的招標項目有關？”
周海：“除了個人恩怨，暫時想不到別的可能。如果是積怨已久，那隻要把他的仇人拿出來一個一個調查，也肯定會有個結果，畢竟走到殺人這一步，動機和目的都會很明顯。我現在打算去調查剩下三個海鮮公司，看會不會有發現。”
幾人走出電梯，看見雪人蹲守在門外，然後上了車。
他們並沒有直接去另外三家公司，而是回了警局，安排人手秘密去調查三家公司跟極地海鮮項目有關聯的人，查查他們最近幾天的行動軌跡，和網絡蹤跡。
幾天下來並沒有什麽發現，三家經理每天都在忙著自己手中的工作，去應酬，去開會，去實地考察，兩起命案都有不在場證明。
案件的調查也陷入了僵局，周海不得不回歸對犯罪現場兩位冰人的追尋，看是否會有突破。
雪茸和熾盛回去後，也沒有放鬆警惕，天一黑便會在新寧區巡邏，然後熾盛請雪茸吃晚飯，兩人又繼續去巡邏。
還別說，互相請吃飯，一起吃晚飯，真的會拉進彼此的距離，因為說話的機會多了，分享的次數多了，彼此關心的表現也逐漸明顯自然多了。
雪茸都沒有發現兩人之間的社交距離逐漸縮小到了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