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他是個瘋子
難怪,原來是這樣!
他一副傲然篤定的樣子,她還在嗤笑他能有多大的能耐,沒想到倒是輸在了起跑線上。
柯澤義揚起一副勢在必得的笑容,“怎麽樣,現在你覺得我能不能對付你的小情郎呢?”俯身靠近在她耳邊陰沉地低語:“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既然他在飛鷹,那麽我就是要把他給雪藏了,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卑鄙!聞海光注視著他的眸子怒火中燒。
所以你要乖一點。他直起身子神情冷淡地俯視她。
她知道晏林晗和飛鷹的合約馬上到期,他也告訴過她如果近期沒有處理好退出飛鷹的工作會對作品產生影響,因此這個時候在得知柯澤義和飛鷹的關係後,她唯一能替他做的,就是在不激怒柯澤義的前提下,讓他好好安心地處理後麵的工作。
因為柯澤義就是個瘋子,他向來喜歡摧毀她的意誌和信仰,她決不允許他傷害到晏林晗。
“你的未婚妻就在麵前流淚,你也不和她說兩句麽?”聞海光閑閑地開口。
葉芙聽聞漲紅了臉,氣急敗壞:“聞海光,要你多嘴?我和阿義的事情不需要你多管閑事!”
柯澤義置若罔聞,眯眼挑起聞海光的下頜,“吃醋?”
“懶得管你們。”她別過頭,白了他一眼,施施然往甜點區走去。
柯澤義卻把那一眼理解為媚意蕩漾,勾起唇角就要跟上去,袖口去被人弱弱地拉住,“阿義.……我有話和你說。”
……
聞海光不過是故意支開柯澤義,瞧見他被葉芙淚水漣漣地纏著,想著找個人帶她離開這裏,信息剛發出去姚一心就走了過來,手上拿了兩個酒杯,紅酒光澤瀲灩。
她抬頭看了姚一心一眼,淡淡拿起那杯檸檬汁,“我喝這個就好。”
姚一心輕輕笑了一下,轉過身和她一起靠在長桌旁,目光看向前方,不吭聲。聞海光著實也沒有什麽可以和她聊的,知道她也成為了飛鷹了藝人後心下情緒複雜,兩個人各懷心思,直到姚一心先開口:
“你和他在一起了是嗎?”
這個問題並不需要掩飾,卻也沒必要說破,“為什麽你不去問他本人?”
姚一心頓了頓,慘淡一笑:“你和過去不太一樣了。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和柯澤義糾纏不清,難不成他需要你上位勾引公司股東才有戲演嗎?”
聞海光蹙眉,側過頭對上一雙幽怨的雙眸。
“我有時候真的很不明白,為什麽有些人可以什麽都不努力,就能獲得別人千辛萬苦也得不到的一切?那麽輕鬆,那麽輕易的,就把我踩在腳底,我怎麽追也追不上.……”
“你離開了這麽久,十年啊,大半個青春你都不在他的身邊,可為什麽你們一回來就遇上,而你一回來,他就更加看不到我了。”姚一心有一陣的頹然,突然目光尖利地朝她看來,“可你卻絲毫不懂得珍惜,你有了他還不夠嗎?為什麽還要和別的男人搞得混亂不堪,剛才你們那個樣子,想要告訴旁人你和柯澤義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說來說去,你不過是在控訴他不愛你而已。但這個世界上什麽都可以靠努力和實力獲得,隻有愛情,它是隨心的。”聞海光理了理裙擺站起來,她這才仔細打量姚一心,不得不感歎演藝圈真是美人似海,她目前見過的江皎、張檀藝,都是數一數二的美人,而姚一心這種清純元氣美女,身上兼有少女和女人的兩種氣息,更是讓人看了不止一點心癢。
末了又感歎,好在她家麵癱大明星向來對女色看得淡薄,口味專一,不然別說是娛樂圈成片的美人,就是隨便來一個她也心慌得很。
每次想到他,心都會變得很柔軟,因此,再肮髒黑暗的存在,都不會讓她深陷。
因為她擁有他了啊。
她視線瞥見柯澤義正大步朝這邊走來,索性壓低聲音一次性把話說完:“我和柯澤義並非情人關係,我心裏隻有晏林晗,如若不是他拿雪藏晏林晗這件事來逼我,我也幹脆破罐子破摔,不過現在不行。”
姚一心錯愕:“你在說什麽?”
“如果不想他對晏林晗出手,今晚幫我抽身,尋一個好借口帶我走。”
話音剛落三秒,那熟悉的壓迫感逼近,他的聲音在頭頂低沉響起:“累了嗎?”
不動聲色地交換了眼神,她慵懶地走到長桌前端起一碗芒果布丁,“和一心說話呢,太久沒見了,老朋友。”
“你還說,這一走也沒什麽音訊,就不怕我把你忘了?”姚一心反應極快,轉而嗔笑。不愧是在娛樂圈摸滾打爬的人,一顰一笑都完美無缺。
柯澤義不說話,隻是淡淡的視線籠罩著聞海光。
“待會再聊,我去找找阿芙,小光,你可別想這麽快就逃走,今晚要是有空就上我那,我可是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呢!”姚一心親昵地捏了捏聞海光的麵頰,她抬眸對上那雙杏眼,所有信息都在那一眼之間,她彎起嘴角笑了笑,末了又調皮地衝她做了個鬼臉。
姚一心走後,聞海光就低頭繼續吃芒果布丁。她也不知道剛才那一幕有沒有騙過柯澤義,畢竟他智多近妖,對自己又有著變態般的了解,就算不好糊弄,這也是一個機會。
“好朋友多年未見,還要敘舊?”他悠悠地開口。
“女生之間的小秘密。”她沒有抬頭看他,怕自己露餡。
柯澤義嗤笑一聲,繞著她緩緩踱步,“姚一心也是飛鷹的藝人,況且我聽說她和晏林晗還是同學,同在一個屋簷下,你就不擔心他倆之間有點什麽?”
“你敢淩晨兩點才把我送回家,還遇上了我男朋友。這麽撲朔迷離的關係他都不擔心我們之間有點什麽,那他和姚一心不過是同一個經紀公司而已,我又能害怕到哪裏去?”
她吃完最後一口芒果布丁,隻覺得喉嚨甜膩,倒了杯純淨水潤喉,起身就要走。
預料之內的被柯澤義拉住手腕,“誰同意你離開了?”
“柯少,我去洗手間,要尾隨嗎?”她冷冷瞥他。
柯澤義沉默兩秒,手上的力度依舊不鬆,幽幽地盯住她:“聞海光,少給我耍什麽花樣,你知道我是一個瘋子,瘋子做事從來都不考慮後果,如果再被我發現你和晏林晗在一起,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聞海光狠狠甩掉他的手,見鬼一般的表情,“柯澤義,你搞清楚現實,他才是我的男朋友,你憑什麽要管我和自己男朋友在一起的事。你這樣把我綁在身邊有意思嗎?你馬上就要結婚了,好好珍惜你的妻子不行嗎?非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她極欲反抗的意圖十分明顯,而柯澤義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抗拒他!
一把扯過她的手腕,把她反剪雙手,兩指捏住她的下顎,力度大到仿佛要捏碎。
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我告訴你,別以為我放任你和晏林晗廝混了幾天你就真以為逍遙了,經紀公司可以決定一個藝人的生死,你若是不怕他身敗名裂的話,那就繼續做一對不諳世事的野鴛鴦,可我這一棒,是一定會打下去的!”
以前她毫無牽掛的時候他隻會折磨她,而如今他抓到了她的把柄,也更清楚了她的弱點。
但是他能怎麽做?無非是擊垮自己,想欣賞她崩潰的模樣,想讓她跟他求饒。
可是他錯了,她的心早就比從前堅硬,“你現在,是飛鷹的掌權者了麽?”難不成他父親會容許自己的兒子破壞公司的利益?
柯澤義目如朗星,陰美地令人炫目,“聞聞,我以前告訴過你,我為他人,他人不為我所得,應該怎麽做?”
“太深奧了,我聽不懂。”
他冷酷一哂:“娛樂圈不像你表麵看的那般光鮮,而這個社會,有些事情不能按照常理去理解。你不明白不要緊,因為隻要你聽我的話,這些複雜的一麵都不需要你去麵對。”
哦,那你下輩子也等不到這一天。
柯澤義鬆開了禁錮住她的手,捏住她下頜的兩指緩緩鬆開,變成了溫柔的撫摸,表情卻很冷:“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想借姚一心脫身?你的眼神早就出賣了你。”
這麽厲害,這都能被看出來?聞海光冷笑。
不過她本來就沒報多大希望,況且姚一心也並不安全。
“我說過,沒有人會比我更了解你。他們看不見你的靈魂,可是我能。”暈白的燈光下他的麵容帶著明珠般的光輝,在那一刻沉靜地有些悲傷,“我很熟悉那樣的眼神,沒有愛,沒有溫度,因為你看我,永遠都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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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很好,收工!”
晏林晗把懷裏張檀藝的腰身扶正,她腳下沒站穩又摔進他的懷裏,粉腮飛紅。劇組中的人眼神若有若無地掃過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隱藏起微笑,手上收拾東西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他的手臂結實有力,她自他懷中直起身子,發絲滑下,麵若桃花。
“扭到腳了?”晏林晗低頭問。
“沒、沒關係,可能高跟鞋站得有點久,小腿麻了。”張檀藝咬著下唇,杏眸帶水,似嬌似嗔地如蜻蜓點水般看他一眼,倏而又垂下眼眸,嬌羞惹人憐。
剛才那一條是在一個宴會上兩人跳舞,而這一幕台詞極少,導演要求又極為苛刻,需要靠演員眼神對視以及肢體動作表達出那份即將離別的深情和執著的等待,因此這一條拍了很久,她穿著高跟鞋轉得人又暈腳也酸了。
一旁張檀藝的助理也趕了過來,晏林晗淡淡鬆開扶住她的手,微微示意失禮,一句話也沒留下轉身就要走。
“誒!”張檀藝心下一慌,急忙扯住他的袖口。
冰冷威嚴令人肅穆的軍裝,聚光燈下的男人容貌清俊,側頭神情淡漠地望著她,完全沒有剛才劇中那般纏綣深情,讓她深深的著迷的樣子。
張檀藝微微恍惚,黯嘲自己奢求太多,那是演戲而已……抓住他袖口的手也漸漸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