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不喜人歸來
說到當年,二人無外乎是沉默。
其實從他們再次相遇,到確定在一起,私底下再親密調笑的時候,都沒有人會主動觸碰當年的雷區。
知道那是一個不願回想的記憶,若是糾纏在過去,千絲萬縷牽引起許許多多瑣碎的小事,在他們看來,都是沒有必要的。
既然決定了重新在一起,那麽過去是什麽樣的,又有多重要?
可正是因為無法麵對,才難以得到心底的釋懷。
聞海光覺得自己當年在最崩潰的時候失去了所有,失去最疼愛自己的人,離開自己最喜歡的人,被迫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漫漫無邊際的生活。
從那時起等待他的回信和消息就成了她唯一的寄托,隻要有信件就迫不及待地跑過去,得到卻是漸漸冷卻的心。
她至此,再也沒有收到他的信息。
和他斷絕了聯係。
……
晏林晗抽了紙替她擦掉眼淚鼻涕:“別在那胡思亂想,你喝多了,要不今晚就睡在我這?”
她搖了搖頭。
“我走的那一天,一直在機場等你,可是你都沒有來。剛到新加坡的日子太艱難,我險些熬不住,每天做夢都會夢到我在機場,都是同樣的結局,永遠等不到你.……”
果然是當年。
還是當年!
晏林晗的麵色瞬間冷了幾度。
“我在你家那天你也說,‘一聲不吭就離開,又能指望別人等你多久?’可是我沒有一聲不吭,我給你留了一封信啊,你為什麽又不看?看了又為什麽不肯給我回信.……”
晏林晗皺眉:“你今天怎麽回事?好好的提當年做什麽?信,哪裏的信?聞海光,該不會你怕我追究當年你不告而別事情,所以那個借口當幌子來唬我吧?”
她淚痕未消,怔怔望著他:“我沒有……我確實給你留了一封信,我沒騙你。”
他頭痛,不想和她爭論當年,既然他們重新在一起,以前是怎麽樣的他根本不在乎,“那段時間我在外麵比賽,你不會又偷偷塞進我家門底或者插進門把手裏吧?那樣丟失的幾率會很大。”
聞海光從他懷裏掙紮起身捶了他胸口一拳,被晏林晗眼疾手快按住了她的小拳頭放在心口,為了讓她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作勢俯身就要吻她,被她扭來扭去掙紮推開。
本來抱著她溫香軟玉的就按耐不住,她還不怕死地一個勁在他身上到處點火,晏林晗眸光轉深,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翻身把她按在床上,動作強勢不容拒絕,小丫頭片子剛哭過眼眸水靈靈的,半怒半羞地瞪一眼,魂都要飛走了。
她被他按住雙手在頭頂,膝蓋壓著她的腿無法動彈,俯下身在她脖頸旁到處找地方,模樣著實沉迷。聞海光有些怕了,又羞又怒地在他湊過來的時候咬住他的耳朵。
他吃痛,又去咬她的小嘴,一通深吻,她氣喘籲籲,腦海中一片五彩斑斕,隻聽到他的聲音仿佛浸在水裏嗡嗡響在耳邊:“過去怎麽樣我從來都不在乎,隻要你現在在我身邊,就好了。”
她心中那一處最柔軟的地方被擊中,他要她待在他身邊,是因為他珍視現世的溫存。過去的悲歡離合,都已經是過去了,又何必讓悲傷放大,無限循環在往昔呢?
感動之餘,忽然就見底下一涼,灼熱的手掌在每一寸土地上流連,膝蓋一用力,她渾身上下一僵,嚇得尖叫起來。
他的身子又重又燙,壓得她無法喘氣,隻能不安地一個勁動,她越動他眼睛就越紅,還不停地哭叫,聽得他耳朵煩,索性堵上她的嘴,把聲音吃進肚子裏。
“叫什麽,我有那麽可怕嗎?”他心下疼惜,卻是朝著她曖昧一笑,手指所到之處衣衫盡褪,昏黃的燈光下,身下的景色看得他喉嚨發緊,雙眼根本移不開。
聞海光咬著嘴唇更加害怕了,還有.……緊張和羞澀。
他現在就隻是衣衫淩亂,而她卻幾乎是衣衫盡褪躺在他身下,本來喝了點酒就沒什麽力氣,被他吻了這麽久酒勁也跟著上來,完全抵抗不住。
他低頭覆上左邊,手覆上另一側,她頓時渾身顫栗,仰著頭喘氣,聽見他喉嚨裏溢出一絲滿意的歎息,她的臉如火燒般滾燙。
“喂……你停下來啊.……”他按住她雙手的那隻手此刻早已鬆開,雙手捧著她柔軟的身子往上送,聞海光一垂眸就可以看見他蓬鬆的頭發,還有發頂的旋,他的唇所到之處一用力,她不由得顫抖得嬌哼出聲。
“待會周肅回來了啊.……別鬧了,快起來.……”她軟綿綿的手臂去推他,無濟於事,動彈不得,心下又氣又好笑,“喂,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現在這個樣子,好肉麻.……”
他鬆開一側,又拱著拱著上來吻她,聲音是磁性壓抑的沙啞性感:“嗯?沒有.……你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
一路順著臉頰吻下脖頸,他喘著粗氣蹭來蹭去,聞海光迷迷糊糊中依舊記起剛才沒說完的話題,來自女人追根究底的天性,她按住他越往越下的手,聲音有些不穩:“你一定想這樣錯開話題!可我記著呢……你沒把信塞你家門底或者把手,這樣多容易掉啊我也知道,我給別人幫轉交的……”
晏林晗顯然不願繼續這個話題,張嘴就含住她圓潤粉嫩的耳垂,答得漫不經心:“誰?”
“一心啊,我記得當年她和你一起參加比賽的,我覺得她可以聯係上你,就把信給她了,她答應了我會把信交給你的。”
晏林晗的動作停了下來。
猶帶沉迷的星眸鎖住她,“你給了姚一心?”
聞海光此時臉頰依舊緋紅,她點了點頭。
“信裏寫的是什麽?”
她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一些離開告別的話,還有,和你告白之類的……我把我的地址和聯係方式也寫在了上麵,希望你給我回信的,”說到這裏她表情又蔫了,“可是你都沒有回。”
他深深地望著她。
半晌,額頭抵住她,氣息就在旁邊,灼熱而纏綿:“我沒有收到信,她並沒有給我。”
聞海光瞪大眼睛。
他此刻卻低頭輕輕含住她的嘴唇,小心又愛憐,溫柔得令人流淚:“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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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京回到上海後生活又回歸了最初,“月影海麵”的發布會無比成功,自從婚紗上市後將近年底又迎來了一陣瘋狂預定熱潮,工作室這邊做好線上線下宣傳反饋的工作之餘也會定期到旗艦店去記錄數據。
這周輪到女造型師和聞海光一起去,偌大精致優雅的婚紗旗艦店,走進門就聽到一個女人沒好氣的聲音:“你們的服務員怎麽毛手毛腳的?帶個頭紗都可以扯到我的頭發!還知名品牌婚紗店啊,再這樣沒過多久就會倒閉!”
簡直蠻橫不講理。
聞海光和女造型對視一眼,雙雙無奈。
找工作人員說明來意情況後,馬上去找她們需要的資料,那個發氣的女人此時身上穿的是上“向陽入火”係列的婚紗,這款婚紗的頭紗精致卻有些繁瑣,因為是複古宮廷風,比起其他的簡單大方,小家碧玉的頭紗來說帶上是麻煩一些。
那個年輕的服務員紅著臉低頭一直賠禮道歉,一旁還有聞訊而來的經理在賠笑協調。
女造型師拉拉她的手低聲耳語:“這種不是一般老百姓消費得起的VIP待遇,一看就是哪家金主的小嬌妻或者哪家企業的大小姐,脾氣這麽衝!”
聞海光聳聳肩:“有什麽辦法,拿錢辦事,碰上這種小公主就躲遠一點好了。”
二人偷偷一笑,準備到別處去看看新款婚紗。
“喂!”小公主開嗓了。
“喂!叫你呢!這邊。”
聞海光回頭,就見那女人的目光已經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會,意味不明。
“請問小姐是在叫我嗎?”
她有些不解。
“嗯,就是你。”女人皺眉,花了妝的麵容精致明豔,聞海光定定看了她幾秒,心跳突然有些不穩。
不會……
“啊,居然是你,真的是你……”女人眼底突然放出淩冽的光,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十分高傲又仿佛帶著勝利者的姿態盯著她,“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見你。”
聞海光瞬間冷汗涔涔,腦海中支離破碎的畫麵再度襲來,她隻覺得胸口泛著一陣惡心,咬著舌頭冷冷地盯著她。
“幫我提裙子。”她瞥了一眼服務員,高冷地吩咐。
朝著聞海光一步一步走來,站在她麵前。
女人近看似乎更美,她目光玩味地上下打量她一圈,突然嗤笑:“你該不會也是來這試婚紗的吧?”說完又有些嫌惡看不起的樣子,“我猜應該不是,你這樣的人,哪裏有錢來這種地方,該不會……”
她捂著嘴笑了出來:“是這裏的服務員?”
周圍是死一樣的寂靜,沒有人說話。
女造型師憋了一肚子的火:“你這人怎麽……”被聞海光拉住了手。
“她是客人,待客有禮是我們對客戶的尊重。”她淡淡開口,對上她飛揚跋扈的不屑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