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神仙也救不了你
鹿含笑給110打完了報警電話以後,雨過天晴,風淡雲輕,心情大好,她那張俏麗的臉蛋上顯露出了詭異的燦然笑容。
她給110打電話,別有用心,就是想把警察糊弄來,當成她的私人保鏢一樣,幫她做一些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
她想,我動用了警力,讓蒙在鼓裏的警察,當我的工具人,使用一下,也無可厚非吧,人民警察為人民嘛。
我鹿含笑這個美妞,也不是外人,妥妥帖帖人民中的一員嗎,服務我一下,給我這個人民送一下溫暖,搞一點兒福利,也是應該的。
哈哈,我把警察當成我的工具人,也是大膽包天,也沒有誰了。
但這事兒要做得詭秘一些,切要天衣無縫,不能露出破綻,露出破綻,一介草民,濫用警力,就會引火燒身了,會惹怒警察的,警察會很生氣,事情就會很嚴重,鬧不好會吃不了兜著走。
鹿含笑把警察弄來,還有一個小目的,就是給她撐場麵壯膽,萬一出現了她這個小姑娘難以控製的局麵,被欺騙的警察會幫她把控好局勢,因為警察有法律的光環罩著,誰也不敢造次。
有了警察撐腰,她就掌管乾坤了,把今天的事兒搞得更大,搞到山呼海嘯,搞到驚天動地才好。
鹿含笑還心懷鬼胎地想,我導演了這場戲,弄成了這樣難以收拾的殘局,都不是我的過錯,而是你孫蓮心的過錯,不是你霸占了我的莫之歎,不是你搶走了我的愛情,我也不會這樣,都是你逼我跳崖的,那麽,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逼你跳火坑,燒得你粉身碎骨,找不到骨灰渣,都喂了烏鴉。
嗬嗬,再說,今天又有一幫傻傻的不明真相的記者們參與,這事兒不熱鬧一些,是真的說不過去的,輿論介入,登報,網上曝光,暴走自媒體,喊嗨新媒體,凡此種種,你孫蓮心成為了輿論風口浪尖兒的頂流人物,一夜之間,就成了網紅流量達人了,你不死誰死,神仙也救不了你。
你身敗名裂的時候,莫之歎就會放棄你,那個時候,我鹿含笑就粉墨登場成了接盤俠。
鹿含笑美滋滋地想這些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被劉一郎關在門外的記者們,她再次氣衝衝地對劉一郎命令道:“你趕緊把門開開,把記者們放進來,我要召開新聞發布會。”
“這是我的地盤,你要在我的地盤召開新聞發布會,經過我的同意了嗎?”劉一郎拒絕了鹿含笑的無理要求,“再說,我們要息事寧人。”
劉一郎不想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怕傷害到了孫蓮心,一旦傷到了她,他追求她的願望就會落空,就會成為一枕黃粱。
他可不想一枕黃粱,他最後的目的,就是要跟孫蓮心美事成真,跟她風風光光結婚,讓她給劉家開枝散葉,養育後代,生個三胎四胎,讓自己有了子女,讓自己想抱孫子的媽媽鄭三姑當了奶奶。
他在為這些而奮鬥,他是一個事業上的奮鬥幣,也是愛情上的奮鬥幣。
能不能心想事成,就看自己努力的程度了。
“她孫蓮心息事寧人了嗎?”鹿含笑看看拒絕自己的劉一郎,質問地說,“我不跟你廢話,拿鑰匙,趕緊開門。”
“不!”劉一郎犯強地說。
“110馬上就要來了,你敢不開門。”鹿含笑氣得像拉磨驢一樣,焦躁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正在這個時候,呯地一聲,孫蓮心打開廁所的門,從裏麵出來了。
“趕緊把手機還我。”鹿含笑美眸圓瞪,怒氣衝衝地對孫蓮心說。
“給。”孫蓮心嘴一撇,把手機還給了鹿含笑。
鹿含笑搶一樣把自己的手機拿過來,趕緊匆匆忙忙翻閱手機,想看看她錄製的視頻和拍攝的孫蓮心的那些裸露的**還在不在,是不是被孫蓮心刪除了。
那些可是她的殺手鐧,沒有那些東西,她手上就失去了要挾對方的籌碼,那就不好玩了。
在鹿含笑翻看自己手機裏的資料的時候,孫蓮心也沒有閑著,她拿出打火機,把剛才被自己破壞掉的裸露的畫的碎片紙屑木屑,用腳潦潦草草地踢攏,啪地一聲,打燃火機,火機冒出小小火苗。
孫蓮心點燃了殘畫,統統都點燃了,歡騰的火苗,舔舐著空氣,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還冒出了烏黑的煙霧。
“你——”鹿含笑聞到煙味兒,她怒了,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美眸圓瞪,“你在毀滅證據。”
“我不是毀滅證據,我是在燒一幅畫廢了的畫,我不能讓一幅廢畫流傳到社會上,那樣,人們也會懷疑劉一郎畫畫的專業水平,影響他以後的生意,是嗎?”孫蓮心散散淡淡地說著,看了劉一郎一眼。
劉一郎眼神有些迷茫,發怔。
“是嗎劉一郎?”孫蓮心衝劉一郎說,“發什麽傻。”
“是,是。”劉一郎尷尬地笑著說。
事情已經弄成這樣糟糕透頂的地步,劉一郎又有什麽好說的呢。
“你、你、你把錄像資料都刪除了,你賠我。”鹿含笑翻看了半天,沒在手機裏沒有找到跟孫蓮心相關的任何裸畫和拍攝的視頻資料,統統被她刪光了。
“陪你?陪你睡覺?走,那邊有床位,不行的話,站著嗨也行,脫吧你,怎麽不脫?”孫蓮心調戲著鹿含笑,心裏很爽。
“你不講武德,你刪掉了我手機裏你的罪證,還刪除了視頻不說,現在又把裸露的畫的殘骸也燒了,想消滅證據,你是一個沒有文化的野蠻人。”鹿含笑看看有些得意洋洋的孫蓮心說,“你以為你刪掉了資料,它就不存在了嗎?你是記者,你知道,有些東西是刪不掉的,客觀事實是刪不掉的,那是真理。”
“我也承認有些客觀事實是刪不掉的,但現在的事實就是那些資料沒有了,你不能拿著所謂的事實威脅我了,我安全了,哈哈哈,我安全了。”孫蓮心特麽開心,笑聲清亮。
“你安全了?我……”鹿含笑想說句什麽狠話,想想,隻是詭異一笑,改口說,“你做下了令人發指的惡心事兒,怎麽會安全,那就沒有公理了,公理的存在,就是懲罰你們這些社會垃圾的。”
“我不清算你們,也會有人清算你,跟你秋後算賬。”
他們正在爭爭吵吵的時候,兩個110警察來了,警察甲在敲門:“警察,趕緊開門!”
劉一郎一急,看看孫蓮心。
“開門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孫蓮心說這話,看似淡然輕鬆,但她心裏很糾結,也為自己捏著一把汗,畢竟有短處,有把柄在別人手裏攥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局勢會不會失控,她的心裏也沒有底兒。
“好吧。”劉一郎有些無可奈何地說。
劉一郎把門打開,警察和記者們蜂擁而至,忙忙亂亂擠進來。
“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兒?”有記者對劉一郎喊道,“你為什麽說出車禍了,忽悠我們?”
“誰是當事兒人?”110警察乙說,“誰報的案?”
“我報的案。”鹿含笑站出來。
“你不是說,將有一個文化界的名人,在這裏幹了有違背社會公德的事情嗎?”一個記者衝鹿含笑問道,“那個記者做了什麽違背社會公德的事情呢?我們要采訪當事人。”
“這個嗎?”鹿含笑有些意味深長地看看孫蓮心,“她是當事兒人,你們問她吧。”
“怎麽是你?”跟孫蓮心是一個單位的老記者馬歡樺,看到孫蓮心,有些驚訝。
但孫蓮心努力讓自己臉色沉靜,遇事不驚。
馬歡樺是《京都晚報》報社最老的老太太記者,也是報社裏唯一不是使用電腦,而是用筆在稿紙上寫新聞稿的人,她問孫蓮心:“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碰巧在這裏看朋友。”孫蓮心想回避,但事情鬧到了如此地步,想回避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回避,而是怎麽巧妙地規避掉自己被社死的風險,最好就是死活不承認那畫是自己的裸露畫,反正畫已經破壞得麵目全非,現在又把殘畫燒了,已經沒有辦法還原,她死不認賬,就可以逃過一劫,就這麽簡單。
“說說是怎麽回事兒?”警察乙問著鹿含笑,看看拿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們,疑惑地問道,“他們是幹什麽的?”
“他們是記者,要求采訪。”鹿含笑跟警察解釋說,“不管他們,他們要采訪的是另外的事件,跟我們關係不大。”
鹿含笑這樣說話的意思,她暫時不想讓記者們參與進來,那樣會鬧得很亂,等警察把這件事兒弄完了以後,先讓孫蓮心在警察麵前形象崩塌,再在記者們麵前搞臭了孫蓮心,把她先油炸,後麵再蒸煮。
多好的待遇啊。
鹿含笑用心之惡毒,勝過蛇蠍,她是蛇蠍之師。
“我是主人,我沒有邀請什麽記者,不接受采訪,請記者們請退場,不要影響我們的工作。”劉一郎向記者們發出了逐客令。
記者們沒有被驅逐,也不想離開現場,嘁嘁嚓嚓,跟劉一郎吵成一鍋粥,有人喊;”你叫鹿含笑對吧,你趕緊給我們一個說法。”
“太亂了,有安靜些的地方嗎?”110警察甲皺著眉頭說,“記者稍後,不要影響我們的工作。”
“到我的虐茶室,那裏安靜。”劉一郎把兩個警察和孫蓮心,鹿含笑請進了虐茶室,不忿的記者們再次被關在了門外,大家嘁嘁嚓嚓,好一陣雜亂無章的聒噪。
……
在虐茶室,警察開始進行做筆錄問詢;“你鹿含笑今天是事件的操控人,說說是怎麽回事兒吧。”
“好的,警察哥哥。”鹿含笑跟警察小哥套近乎。
“別太近乎,沒用,說正事兒。”警察乙說。
“好吧。”鹿含笑說,“作為京城一家大報的記者和詩人,孫蓮心讓跟她有曖昧關係的劉一郎……”
“少放屁,我……”劉一郎打斷了鹿含笑的話,說道,“我是在追求孫蓮心,但我們清清白白。”
“別打斷別人,讓她先說。”警察甲製止了劉一郎插嘴。
孫蓮心想說什麽,警察乙用眼神製止了她:“有你說話的機會,你繼續。”說完,對鹿含笑頷首。
“孫蓮心和劉一郎在上中學的時候,就發生過‘豔吻門’事件,當時就轟動了整個校園。”鹿含笑拿出曆史證據,以便讓警察更加相信孫蓮心和劉一郎失德是有曆史淵源的,她說,“劉一郎給有對象的孫蓮心畫了裸體畫,他們兩個不幹不淨,他們紅杏出牆的行為有違社會公德。”
“我今天舉報她,揭露他們的醜惡行為,不是公報私仇,我們是特麽友好的同學關係……”
“你們是友好的同學關係?”做筆錄的警察乙問了一句,覺得不該打斷對方,歉意地說,“你繼續。”
“我作為一個有良知的社會公民,我有權利揭露社會的陰暗麵。”鹿含笑冷笑著看了臉色難看的孫蓮心一眼,繼續說,“孫蓮心怕自己的醜惡行徑暴露了,就毀掉了那幅畫,還一把火把畫燒了,毀滅了證據,這種行為應該受到社會的譴責。我的話完了。”
“你說完了,你說吧。”警察甲對孫蓮心說。
孫蓮心長舒一口氣,讓自己的心平複一下,說:“我跟你們說,我首先聲明一下,我跟劉一郎清清白白,根本沒有鹿含笑說的那種曖昧關係。”
“她說的沒錯的是,我們在中學迎春晚會以後,是發生了轟動一時的‘豔吻門’事件,當時是劉一郎借著酒勁兒,趁我不注意,強吻了我,奪走了我的初吻。”
“我當時想不開,就跳了葫蘆河,我的同學莫之歎和張海平報警了,當時出警的警察叫郝傑,是他把我從葫蘆河救了上來的。”
“打哪兒以後,我就對劉一郎恨之入骨。”孫蓮心接著說,“但我們畢竟是同學關係,我的父母跟他的媽媽關係也不錯,沒有斷絕來往。”
“我是莫之歎的對象,我是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讓劉一郎給我畫了一幅畫,但那不是一幅鹿含笑說的那種完全意義上的見不得人,有傷社會風化的畫。”
“你孫蓮心太無恥了,竟然說那是一幅沒有有傷社會風化的畫。”鹿含笑差點兒跳起來,“如果沒有有傷社會風化的話,你為什麽心虛把畫燒掉呢?”
“這個我來解釋。”孫蓮心放緩語調,拿捏的很穩地說,“那是一幅畫廢了的畫,我覺得劉一郎把我畫得很不像,醜化了我,對我的形象有些損壞,我就把畫毀掉了,這不是很正常嗎?”
“她們說的對嗎?”警察乙看著半天當悶葫蘆的劉一郎問道。
“這……”劉一郎有口難言,她向著鹿含笑吧,孫蓮心會氣死,會增加她對自己的仇恨,自己追求她更是天方夜譚了,向著鹿含笑吧,跟她站在同一個戰壕,逼迫孫蓮心就範吧,看樣子把握不大,弄不好會適得其反,他掂量了孰輕孰重,就把天平傾向了孫蓮心。
劉一郎笑笑跟警察說:“還是孫蓮心說的更接近事實,我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給她畫了那麽一幅畫,畫得走形了,甚至有些醜,她衝冠一怒為醜畫,就把畫毀了,燒了,我沒有想到……這件不起眼的小事兒,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驚動了警察,還驚動了記者,有些……過了。”
“她分明策劃好了,就想致我於死地。”孫蓮心狠狠地瞪了鹿含笑一眼。
“我沒有策劃,更不想害人,我是出於社會道義……”鹿含笑氣呼呼地沒說完,就被警察甲打斷了。
“就到這裏吧。”警察甲斟酌著詞語說,“聽了你們的敘述以後,我們已經對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我覺得鹿含笑有些過度報警的嫌疑,這裏根本就沒有發生嚴重的搶劫案,隻是尋常的朋友間的跟愛情有些關係的個人恩怨,你就濫用警力,這是一種違法的行為,我很生氣……”
“警察小哥,消消氣。”鹿含笑雖然對警察的狠狠批評不服氣,但她趕緊陪著笑臉道歉,因為鹿含笑懂法,她知道濫用警力,按照相關規定,自己被拘留也說不定,她就嗲聲嬌膩地苦苦哀求,承認錯誤說,“都怪我不太懂法,是半個法盲,請求警察小哥放自己一馬,我會吸取教訓的。”
“既然她濫用警力,我覺得對她應該拘留。”孫蓮心向警察建議,她想說,我是《京都晚報》的記者,你們執法不公正的話,我說不定會報道這件事兒,但想想這事兒鬧大了,對自己也不利,就沒有往深裏說,就打住了。
兩位警察大致了解了情況以後,他們交換了一下默契的目光,警察對鹿含笑和孫蓮心各打五十大板,也批評了孫蓮心,說她拿別人的手機,刪除資料是不對的,應該道歉,但孫蓮心不認為自己有錯,他跟警察爭辯說,她鹿含笑錄製的是屬於我的隱私的東西,沒有經過我的允許,違法在先,我把她手機裏錄製的非法的有可能暴露我隱私的資料刪除,這是正當的,沒有過錯的,我沒有理由道歉。如果道歉的話,她應該向我道歉。
出警的兩個警察琢磨琢磨,覺得兩個人似乎都沒有太大過錯,如何定奪,怎麽樣處理就讓警察為難起來,警察甲最後折中地說,你們兩個都存在過錯,最後又批評了兩個人幾句,說他們不應該在個人的恩怨中影響到別人的正常生活。
警察最後寬宏大量,做出了不處理的處理,收隊走了。
……
看著兩個離開的警察的身影,孫蓮心對這個處理比較滿意,她陰惻惻地對鹿含笑說:“我沒事兒了,你想讓我社死,讓我人設崩塌,讓我出讓對莫之歎的愛情股權落空了。”
“我的心情,此時此刻,我是春風滿麵,陽光燦爛,請問,你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吧。”
“你笑得有點兒早了吧?”鹿含笑斜眼看著孫蓮心,掃了一眼正在畫畫的那幫對這裏探頭探腦的美術學員們,想狠狠地說什麽,又把話咽回去。
“不早,不早,吃早餐正好。”孫蓮心輕鬆地說。
但鹿含笑就對警察非常的不滿意,警察沒有達到她讓孫蓮心社死或者人設崩塌。她原先的設計是,最後讓孫蓮心屈服於自己裸畫醜聞,答應跟莫之歎恩斷義絕,她鹿含笑會趁虛而入,與莫之歎重續前緣,最後結成秦晉之好,達到白頭偕老的目的。
她千算萬算,也有把題算錯的時候,但她並沒有失敗,因為她留下了後手。
後手牌,打翻宇宙。
孫蓮心不知道鹿含笑在心裏兜兜轉轉著什麽,她特麽開心,至少她不怕鹿含笑把劉一郎給她畫的裸畫交給莫之歎了,因為她把裸畫毀掉了,心裏的一塊兒石頭落地了。
鹿含笑看著孫蓮心卸去沉重的負擔一樣地輕鬆,她想,你高興不了一會兒了。
別看你現在是春風滿麵,陽光燦爛,鮮花開遍,哼哼,等會兒有你哭鼻子的時候,等一會兒我就讓你陰雲密布,淚水三千,哀哭抽噎,鼻涕綿綿,呼地嚎天,想死不成,想活都難,到那個時候,我要看著你走下地獄,我傲視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