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男孩大戰睚眥神
“他不能躺下,不然會死。”小男孩指了指牧雲腹部的血紅。
簡安月被焦急和擔憂困住,她問道:“你知道怎麽出去嗎?”
“你要出去嗎?”
她看了看牧雲:“他需要治療。”
小男孩盯著簡安月的臉看了半陣。
他又看了看她胸前的項鏈,沒有再說話,扶著牧雲帶著她朝一個方向走去。
又是一陣走迷宮似的穿梭,他們終於望見了遠處一點光芒。
“是出口!”簡安月驚喜叫出聲。
忽然,又一陣嘶吼傳來。
在他們身後猛然冒出幾雙血紅眼睛。
牧雲聽見了,掙紮著站穩,亮出了利爪,可奈何身上傷口過重。雖然他一聲不吭,麵上不動聲色,但微微顫抖的指尖,顯示他已到極限。
小男孩見狀,對著身後大喊了一聲滾。
睚眥神們聽了有一些忌憚,可一步不退,反而寸寸逼近。
小男孩眼神冷了下來。
幾隻受傷的睚眥神緩緩朝前走來,進入微弱的光中露出了真容。
它們,不,他們形態各異,不過共通的一點是,都有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和部分人的身體。
走在最前麵的那隻睚眥神,有著人的雙腿,但腳掌卻是踩著厚厚一層繭。
他的上半身像是一隻野狗,頂著一顆長著狗嘴的人頭,血盆大嘴咧開,留著涎水。
幾隻長得比他更為怪異的睚眥神跟在他身後。
“他們也是五獸將?”簡安月看著他們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她還見過長成這樣的五獸將,可他們絕對不是人。
剛剛在洞裏她其實就已經看見了他們的模樣,隻是不敢確定。
“低劣獸人罷了。”牧雲回她,說完,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趕緊扶住他。
野狗獸人一隻眼球消失不見,隻留下新鮮的血窟窿。
他拿剩下的那隻眼睛死命瞪著牧雲,眼中滿是怨恨。他的兩隻耳朵也被人整個扯下,頭上血淋淋的,其他獸人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我給他們打理了一下毛發。”牧雲氣息平穩下來,語氣似乎還包含笑意。
野狗獸人聽言,狂怒咆哮了一聲,接著對小男孩說道:“我隻要那個男人,還我的眼睛!”
小男孩聲音稚嫩:“他是很重要的人,絕不要他死。”
他與睚眥神之間似乎有著微妙的聯係與平衡。他們像是同夥,可睚眥神們也很忌憚小男孩。
簡安月心間一動,這是她剛剛對他說過的話。
小男孩讓她帶著牧雲先走,不用管他,也不要回頭。
野狗胸前起伏不定,他愈發憤怒,終於忍不住朝著出口撲了過來。
刹那間。
小男孩咆哮一聲,聲音似虎又似熊,震耳欲聾。
在他的咆哮聲中,他的身子發生變化,瞬間化為一隻體型龐大的野獸,像是老虎與熊的混合體,比睚眥神大上數倍。
與睚眥神不同,小男孩變身後,身上沒有一點人的痕跡,眼睛如兩點藍色小燈,凶悍無比。
他與睚眥神廝打起來。
他也不是普通的人類。
簡安月沒有停下呆愣,她趕緊扶著牧雲朝出口去。
三步,兩步,一步!
終於,他們衝出了洞窟的界限,眼前變得一片開朗!
現是深夜,天幕掛著一輪圓月。
簡安月在一片草地上,周圍數百步開外圍繞著一圈楊樹林,草地像是鑲嵌其中的珠石。
他們身後是一塊巨大的石碑。
石碑之下就是剛剛他們出來的地下洞穴洞口。
離開洞口,剛沒走幾步,牧雲又吐出一口血,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牧雲!”
簡安月已經探不到他的鼻息了。
一股寒意襲來。
簡安月瞳孔大震,緩緩轉過頭去。
隻見她四周有十來隻睚眥神,不知何時包圍住了他們。
那些睚眥神有大有小,種類不盡相同。
其中有一隻長得像蛇的獸人朝她吐著芯子。他立起身子,張開大嘴衝了過來。
簡安月將牧雲的頭護在懷中,俯下身去,等待獸人的一擊。
可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
有一道黑影將獸人撞開,狠狠地砸在石碑之上,頓時腦漿迸發。
一聲狼嚎刺破蒼穹,衝入天際。
簡安月慢慢抬起頭來。
她瞧見了,一匹巨大的白狼,立於石碑之上,滿盈的月輪為它作襯,突出它的身影。
白狼對月長嗥,歸畢低下高昂的頭,眼中兩點綠光幽幽,睥睨著四方。
睚眥神們看著白狼,不敢亂動。
有兩個長著人臉的老鼠獸人,身形十分嬌小,他們悄咪咪地繞到蛇人的屍體旁邊,興奮地吃起他的腦漿。
簡安月見狀,差點嘔吐。
白狼跳下石碑,對著睚眥神們齜牙,喉嚨裏發出警示的低吼,在簡安月周圍劃出一片保護圈。
它又偏過頭來,走到她身邊與她對視。
那一刻,她從它的綠眸中,瞧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白狼走近簡安月,拿鼻吻輕輕蹭了蹭她的胸襟,把蒼狼給她的狼牙項鏈拱了出來,接著又伸出一點舌尖,替她舔去臉上的血漬,絲毫沒有要傷害他們的意思。
蒼狼那天的囑咐回響在她腦海:“我給你的項鏈一定要收好了。”
她回望白狼。
白狼的右耳有一塊黑色的毛,它脖頸處的鬃毛裏,似乎還藏著什麽東西,若隱若現,好像是一塊掛件。
簡安月正想細細再看,餘光忽然瞥到白狼身後偷襲的黑影。
她喊了出來:“小心!”
白狼旋即反應,扭過身去,一口咬住了一個睚眥神,扯下了他的手臂。
鮮血四濺,白狼與睚眥神混戰在一起,時刻守衛在簡安月和牧雲身邊。
不知是不是錯覺,簡安月感覺白狼在戰鬥的過程中,體型變得更大了,有尋常的狼數倍。
睚眥神雖不敵白狼,但數量占優,並且借著地形和配合默契,雙方一時陷入膠著。想來剛剛在洞中牧雲也是這番情景。
他們打著打著,戰場逐漸遠離。
白狼追著他們跑進了樹林。
現場隻餘簡安月和牧雲二人。
她的手摸到一處溫熱的肉感,好像是牧雲的腸子。
那一刻,她再也控住不住,整個人陷入不知所措之中。
“你不能死!我答應我哥哥會照顧你的。我要怎麽跟他解釋?我哥再欺負我的時候,誰來教訓他?”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
牧雲躺在她懷中,臉上已經失去了原本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