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不會辜負你的

  “都說天醫聖手一手醫術能醫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莫非連我這點小傷都治不了?”


  還談什麽保我一命?

  溫九傾:“少聽點傳聞,傳聞不可盡信,沒聽過嗎?”


  孤舟:“.……你是在承認你醫術不精,天醫聖手之稱隻是浪得虛名?”


  這人怎麽嘴這麽欠呢?


  溫九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現在是你老板,態度給我放端正點。”


  孤舟:“.……”


  溫九傾扔給他一瓶治療內傷的藥,然後擺擺手:“你可以走了。”


  他不僅受了內傷,還中了毒,一種極為罕見的寒毒,這毒才是他內力盡失的根源。


  孤舟握緊了藥瓶,繃著臉就走了。


  溫九傾忽然覺得,這個小弟是不是收的不太值。


  寒毒可不好解,不亞於她體內的慢性毒。


  她怎麽就一時多巴胺上頭,把人帶回來了呢?


  “娘親!”


  三個寶寶小胳膊小腿兒的跑來,往溫九傾身上撲。


  溫九傾一把攏住,立馬將孤舟那點事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大寶:“娘親吃過飯了嗎?娘親為什麽穿著丫鬟的衣服?”


  溫九傾:“因為出了點意外,寶貝們吃過飯了嗎?”


  二寶:“我們吃過啦,也喂小寶吃過啦!”


  溫九傾:“真乖!”


  小寶:“娘親,小寶剛剛在門口看到一個很好看的小叔叔呢,他是誰呀?”


  說的是孤舟吧?


  溫九傾:“他是娘親請來的賬房先生。”


  門外的孤舟並未走遠,聽著屋子裏母子三人的嬉笑聲,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眼睛裏溢出一縷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柔光。


  孤舟剛到房間,擺下他的金算盤,於叔就抱來一堆賬本兒。


  “這些都是天醫堂和東家在江南各個商鋪的賬簿,東家交代都給你送來。”


  啪的一下,於叔將賬本兒往他麵前一推。


  孤舟嘴角一抽:“她竟這般信任我?”


  於叔笑嗬嗬道:“東家向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東家既信任你,望你莫要辜負東家的信任,這賬本兒也不著急,你先好好休息吧。”


  說罷,於叔便離開了。


  於叔還不了解自己跟了多年的東家嗎。


  算賬對賬對東家來說,那就好比淩遲。


  東家巴不得找個人來替她管賬呢。


  她隻愛數錢。


  骨節修長的大手撫摸著那些賬本兒,孤舟輕笑一聲,溫九傾這算是把自己的身家都送到他手裏了?
……

  深夜。


  一道黑影竄進了天醫堂辟出的房間裏。


  “主子。”黑鬥篷下,嚴鶴露出臉來,擔憂道:“主子的傷沒事吧?”


  “無礙,就是內力暫時沒了。”


  孤舟嗓音凜冽,嘴角挑起輕狂的笑意。


  孤舟孤舟,正是秦北舟。


  “溫九傾沒懷疑主子的身份?”嚴鶴嚴謹道。


  秦北舟搖搖頭,不僅沒懷疑,還瞧見金算盤,便斷定他是玉麵書生。


  幸好玉麵書生行走江湖無人知其真名,不然扒了他的皮。


  嚴鶴鬆了口氣卻還是擔心:“主子這個時候寒毒發作,內力全無,不若屬下這就去將玄火蓮拿來.……”


  “不必。”秦北舟阻攔道:“現在還不是用玄火蓮入藥的好時候。”


  “可主子的安危.……”


  “無妨,有個人說要將本王藏起來,既然她想保護本王,本王樂得被她保護。”


  “.……”


  嚴鶴似乎有一肚子的話都被秦北舟這一句給堵了回去。


  半響說不出話來。


  主子樂得被一個女人保護,還要被她藏起來.……

  放在以前,嚴鶴絕不敢相信,這話出自主子之口!


  “狐狸人呢?”秦北舟又問。


  “在王府縮著呢。”


  狐狸暴露行蹤,差點連主子的行蹤都暴露了。


  主子易容成玉麵狐狸,替狐狸引開了追殺,誰知主子竟半路寒毒發作,萬幸主子沒事。


  這點上,還是多虧了溫九傾。


  “讓他縮好了,敢出來,本王扒了他的皮。”秦北舟扒了兩下桌上的金算盤。


  嚴鶴頭皮一虛:“.……是。”


  秦北舟起身,負手而立:“把這些賬算了。”


  嚴鶴一愣:“什麽?”


  秦北舟瞟了眼桌上堆的賬本兒,嚴鶴頓時眼角抽搐:“主子,屬下不會對賬……”


  “你說什麽?”秦北舟冷冷的瞟他一眼。


  嚴鶴:“主子,在軍中對賬是陸二少和蘇先生的事,不在屬下的職責範圍之內。”


  秦北舟沉著臉:“本王要你何用?滾!”


  “是!”嚴鶴立馬溜的比兔子還快。


  “嚴鶴。”


  一隻腳要踏出門檻的嚴鶴立馬頓住,訕訕回頭:“主子還有何吩咐?”


  “陸文璟他們回城還有多少日程?”


  秦北舟翻開一本賬簿,修長的手指在金算盤上撥弄兩下。


  嚴鶴生怕主子再叫他算賬,連忙說:“回主子,自幽州回皇城,正常來說兩月即可,但陸二少愛玩兒,屬下估摸著,得走上三個月吧?”


  “三個月,放出風去,就說本王回來了。”


  秦北舟頭也不抬的翻著賬本。


  可嚴鶴卻覺得主子像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渾身帶著肅殺之氣,他肅然低頭:“是,屬下明白。”


  門外傳來腳步聲,秦北舟和嚴鶴對視一眼,嚴鶴瞬間隱身於黑暗。


  溫九傾推開門,便見孤舟埋頭在賬本中,算盤打的啪啪響。


  溫九傾一進門便察覺到不對勁。


  “方才有誰來過?”


  孤舟自賬本後麵抬起頭:“於叔來送賬本,你我不過初相識,你.……這般信任我?”


  將全副身家交給我,不怕我覬覦?


  “你不值得我信任?”溫九傾毫不在意的反問。


  孤舟一噎,沒說話。


  溫九傾瞧了眼他那把金算盤,說:“你體內的寒毒,普天之下,能解毒的人不超過三個,我敢保證,其中一個就是我,你要想解毒活命,最好不要辜負我哦。”


  她微微笑著,言語間盡是威脅。


  孤舟一愣,然後嘴角噙笑,抬眸道:“我不會辜負你的。”


  這話聽著怎麽有點奇怪呢?


  溫九傾微微蹙眉,卻也沒有多想,拍了拍成堆的賬本道:“你體內的毒要想解,需要一味奇藥做藥引,你若對我衷心,興許我可以考慮給你解毒。”


  孤舟拿著賬本兒笑了笑:“那就勞你費心了,這段時間我內力盡失,我的命可就交到你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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