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人算計
最近幾日來,張香香吃好睡好,差一點真把戰神府當成自己第二個家了。
鄭子歆“送”給她兩位乖巧的婢女,從衣食住行,到找瓶子,她們一點兒也不多問,不懷疑。
沒有找到玫瑰血瓶以前,張香香還是不能大意,直到她的左手腕上漸漸爬滿黑色的樹藤印記,深知自己在這裏的時間已經逗留的過久,不能再拖延時間了。
“玫瑰啊玫瑰,瓶子啊瓶子,是不是要天降飛血,你才肯出現在我的眼前啊!”在院子裏,她無奈的對天咆哮。
什麽皇宮和戰神府,她都差不多托人找遍了,要是那個玫瑰血瓶真的和她有什麽淵源,她都已經出現在這個年代,怎麽沒有像那天接見那兩位客人一樣,玫瑰血瓶不自己飛過來找她?
“原來妹妹是想看玫瑰了!”
一個樂嗬嗬的聲音,伴著小碎步,自院外傳來。
是一身大粉華服的鄭子歆。
在鄭子歆的身後,兩名婢女畢恭畢敬的各端著一托盤:是一套翠綠新衣,和一頭金se的首飾。
“是……姐姐您來了!”
張香香笑著迎了過去。她是年紀小,卻也不傻。
知道huang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道理。
更何況,郡王妃還是一隻很會偽裝的huang.鼠狼。
“這漂亮的衣服,還有這些首飾,都是皇宮裏頭前不久送過來的,我第一時間想到了妹妹你,妹妹你快拿去裏麵試試,一會兒咱們就出去走走,不能總是憋在府裏,對身體不好。”
張香香不知她來此的真正用意,隻好安安靜靜的由著婢女給她穿戴整齊。
綠裳上身,妖嬈無雙,精線銀絲,婀娜多姿。
最後一支鳳凰金簪,鄭子歆從婢女手中接過,親自為她別上。
鳳凰金簪往前驀地一送,竟從發髻裏流出血來,痛的張香香伸手重重的推開了她,起身不敢置信的看著鄭子歆,差點以為這個女人想要當場害她性命!
就跟第一回見到高長恭那一次一樣。
又似乎覺得被暗中拔了幾根發絲,與簪紮的疼痛不一樣。
“姐姐,你為何如此?”張香香警惕的後退一步。
“妹妹你一定是誤會姐姐我了。”鄭子歆往前走一步,思量一瞬,見張香香敵意由在,接著又收回了那隻腳。
又像是哄一個孩子一般,慈祥的僵笑道,“姐姐我向來被人服侍慣了,一時手誤,看我這手抖的,妹妹千萬不要生氣啊。”
深深道歉之際,鄭子歆突然晃了晃自己那隻依舊在發抖的手,看到手中的鳳凰金簪尖頭上些許的血跡,眉宇微蹙,一副很傷心自責的表情,趕忙抖開自己的錦帕,輕輕擦拭著上麵的血跡,一並將上麵的幾根發絲收入huai中。
張香香將信將疑,對於這些“小事”,倒沒有再計較。對著鏡子照了照,“這樣的打扮,我實在不習慣。”
要不是剛剛那一紮,她清醒許多。
差點把自己當成真正的張香香,沉靜在這溫暖的姐妹情誼裏爬不出來。
這段時日以來,沒少得到鄭子歆的幫助,無論是找各種珍奇瓶子,還是對她的多番照顧。
鄭子歆沒有想到張香香沒有揪著金簪的事情不放,反之,對她好感更甚。
“就算今天不習慣,也要這麽打扮。”
鄭子歆熱心的給她擺弄著衣飾,見著她的發髻亂了些,從一名婢女那接過梳子,仔仔細細的為她梳妝最後的步驟。
“為什麽?”張香香想不到這樣打扮的其他理由,“難道今天是姐姐和高大哥的結婚紀念日?”
“不是去宮裏,放心不是敢妹妹走。”鄭子歆及時說出張香香心中最不想的心聲,說笑之際,已經將那支金簪順順利利的別上去。
突然,鄭子歆借說自己有些不適,要去房裏休息一下,推托了張香香的好心留下照顧。
你希望別人怎樣對你,你先要怎樣對待他人,這是張香香做人的原則。
張香香也固執,送看著鄭子歆安安全全的回到了自己的郡王妃院落,得以才跟著鄭子歆身邊的那兩位婢女去了前廳。
未及前廳,便聞識各種載歌載舞、觥籌交錯的歡愉聲。
夜初上。
一路上,各種五彩繽紛的彩燈,已經告知她一切,今晚戰神府有一場非凡盛宴。
遠遠的,她看到了那個偉岸高大的男人,高長恭。
他端坐在首位,正在與他的一眾部下們舉杯豪飲。
這種排場,不禁讓張香香想起了從前的幾次穿越任務,心尖一慌。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今夜盛裝打扮的一身,濃妝豔抹,總覺得哪裏古怪,卻一時說不來這種矛盾的感覺,更不想成為別人眼中的小醜。
“我也感覺有些不舒服,等我休息好了,再回來好了。”
她想打退堂鼓逃之,剛想轉身逃跑來著,身邊的兩位婢女相互交換著眼神,一早看出她的小小心思,力氣之大,竟直接半架著她,向近道趕著。
“你們兩個做什麽呀,沒有聽到我的話麽?小心我去姐姐那告你們一狀!”
“這是郡王妃的意思,還請香香姑娘不要為難我們姐妹。”
因為他們的突然到來,所有舞姬安靜退下。
兩位婢女架著張香香已經站在前廳中,突然急急放下了她,不顧她的跌倒,兩人正了身,便向上頭的高長恭和幾位大人一一俯首,恭賀幾句,後拜別鳥去。
對於這兩個婢女的野蠻無禮行為,張香香嘴裏一直嘟囔個不停,起身理了理這一身紮眼的綠裝,這可是她姐姐送給她穿的,還不到一夜,怎麽說也不能破出個洞,委屈無處說。
略一抬眼,正好與一雙深邃探究的鳳目對上,張香香驚的咽了下口水。
她急忙收回視線,目光再快速的掃視了下周遭,竟是各種複雜不明的目光,有驚豔,有貪婪,有癡迷,有鄙夷,有羨慕,有嫉妒,有猥瑣,有看好戲,不一而足。
心中又是一慌!
“又——是你?!”
“又”字,饒是硬生生的被高長恭拖成了長音。
他看著張香香的這一身精心打扮,尤其是看清楚她的那一張臉,起初驚豔含笑的目光,愈發的深邃如寸寸凍結的天山寒冰。
他起身,一步步向張香香走去,手中的酒盞不知不覺化作一抹白灰,殘落一地。
“我可以任由你在本郡王府裏胡來,可你怎麽這麽貪心,不知檢點,不分場合,連皇上賜給本郡王妃進宮穿戴的唯一服飾也要獨占!”
“你聽我解釋……”
聞言,張香香心知自己又被人耍了,想到鄭子歆之前的好心贈禮,她突然的身體不適,兩名婢女的野蠻為難。
似乎有什麽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可是,眼前愈發走近的“凶狠”男人,那種危險強大的氣場,才是令她更為害怕之人!
她後麵想解釋的話,饒是沒勇氣說下去了。
他的聲音由在,字字珠璣,冷硬似冰雹,直接蓋過她的顫抖之音,“就算你是我北齊,乃至他北周的天下第一,在本郡王的眼中,你的美,你的舞,還不如本郡王妃落下的一根斷絲!”
話音剛落,兩人已經麵麵相覷,一上一下的對視著,一個氣勢洶洶,怒目圓睜,一個哽.咽委屈,黯然隱淚。
陡然,周遭安靜的沒了一切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