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玫瑰血瓶
傍晚的晚霞，緋紅了半邊天，別樣的迷人多彩。
雖然水晶現在隻有十六歲，可是她見過的那些客人真不少，從古到今，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什麽樣脾氣的客人沒見過。
隻是，這一次怎麽同時來了兩位男客人？
他們似乎還是相互認識的，一麵進來，一麵竊竊私語著什麽。
兩個中年男人看起來年紀相當，均在一米八的樣子，油頭粉麵，西裝革履，從踏上他們的甲板開始，水晶感知到，他們不會是那麽好說話的“好人”。
水晶躲在暗處，摩挲著下ba，好奇來著，“一個有頭發，另外一個光頭，屆時，鬼鬼師父他老人家會怎麽收取報酬？”
“這就不用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心煩了！”
驀地，她後頸一涼，耳畔突然傳來一記不男不女的男子嗤笑聲，還伴隨著一陣好聞的桃花香，水晶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了。
還不是那個經常來他們船上走秀的花癡——花月嘍。
花月一直以來，強調著自己是一位很有本事的月老，專門為他人牽紅線的紅娘。還多次揚言要幫水晶尋得一門好姻緣來著。
哈哈哈，水晶相信他才怪。
他要是天上的月老，怎麽就不是一個白胡子老頭的模樣？
在水晶的腦海裏，已經給花月扣上了一個花癡、愛說大話的標簽。
那廂，兩位客人一見到大屋裏擺放的奇奇怪怪的東西，立馬停止了窸窸窣窣的講話聲，眼裏均露出對這些古物的貪.婪之se。
果然是識貨的主。
“居然同時來了兩位客人，你們究竟看上了哪一件？隻管要了便是。”
一陣冰冷的寒風吹過，使得屋內寒氣更甚。
冰鬼向來喜歡穿寬鬆一點的布衣套裝，今個兒，穿了一身的黑灰，坐在正中的櫃台前，被那些暗淡無光的古物包籠著，還真是不好分辨。
他突然出聲，嚇了那兩個男人一大跳。
“你是鬼麽？穿的什麽鬼東西！”那個光頭男人沒好氣的冷哼，“突然那麽冷的說話，想嚇死我們哥兒兩個麽?”
“就是！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不是贓.物！小心我告你！哈，怕了吧？”
另外一個男人也不是好說話的主，冷冷瞥了冰鬼一眼。
兩個男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將注意力放在了櫃台角落的一個大瓶子上。
那個大長圓瓶子，上寬下窄，放在這裏估計也有不少的年頭，上麵覆蓋了不少的土塵。
兩個男人慢慢走向那個瓶子，光頭男人介紹道，“我叫劉密發，他是我生意上的合夥人，叫高富甩。我們有兩個人，合情合理，可以每個人挑選一件東西，是吧？”
冰鬼沒有阻止他們的意思，“能來這裏，是你我緣分，無論你們一起來多少人，隻能帶走這裏一件東西。多了，怕你們走不出去。”
等他們慢慢走近櫃台，才不信冰鬼的話，看看這個值錢，瞧瞧那個有增值空間，除了第一眼相中的瓶子，其他的東西，隻要他們的手靠近了些，都會無形的被一種很奇怪的力氣強行推開，試過幾次，結果都是一樣的被推開。
沒轍，兩個男人隻好打消對於其他東西的壞心思，因為他們與這些東西無緣。
高富甩想要去捧大瓶子，卻被突然跑進來的水晶打斷，她雙手叉腰，一身與冰鬼一樣的粗布灰衣。
“不能碰，鬼鬼師父說過，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都很貴重的！”
很奇怪，這一次，水晶回頭瞧了瞧那個瓶子，突然覺得心口很沉悶，好像有某種壓抑的傷痛釋放不出來。
難道是剛剛突然有急事離去的花月，他給自己施了什麽魔法不成？
好難受啊。
突然被一個小女孩打斷，那個男人當然很不開心。
隻不過，一見到水晶那一個誇張的爆炸短發，還有水晶那高高嘟起的可愛嘴角，簡直是一個傻丫頭，兩個男人齊齊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
“你是哪裏跑出來的野丫頭？多管閑事！”
“去去，回家找媽媽，好好裝扮一下自己吧，什麽不倫不類的打扮，小心以後沒人會娶你。”
也是，自從他們上了這艘涼嗖嗖的古船，心一直都是懸著的，也不知道是否與夢中見到的一樣恐怖，為了壯膽，初入此地，才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著。
“我沒有媽媽，隻有鬼鬼師父！你們還要不要這個瓶子了？”
水晶有些氣呼呼，眼裏隱有淚水閃爍。
怎麽每一個客人見過她的這身打扮，都要她回家去找媽媽呢？
難道真的很不好看嗎？
這可是她鬼鬼師父的親手之作。
哼，在外人眼裏，不管好不好看，隻要她師父喜歡就好。
她本就是冰鬼從雪地裏撿回來的孤兒，最討厭人家提起媽媽兩字了。
她有鬼鬼師父，才不要什麽媽媽呢。
就算是剛剛離開的花月，也沒有她的師父親。
冰鬼一直沒有出聲，卻在那兩個男人打趣水晶的時候，眸se閃過一絲冷意。
高富甩之前被水晶打斷，不讓他去碰觸那個大瓶子，心裏有氣，於是指著櫃台和地上的好幾件大大小小的古物，財大氣粗的吼道，“這個，那個……這些我都要了，通通給我包起來。”
他一麵說著，一麵有意無意的高舉著名牌手機，炫耀味十足。
聞言，水晶嘴角抽了抽，“對不起，我鬼鬼師父已經說過了，來這裏的客人，每一次隻能選擇一件帶走。”
冰鬼突然站了出來，手中把玩著一個黑不溜秋的小棍子，不帶任何情緒的說道，“不錯，正如我徒弟剛才所言，而且兩位一起隻能帶一樣東西離開這艘船，拿多了，恐怕你們也走不出這間屋半步！這些話，我已經強調過好幾遍了。不信，大可免費拿上幾樣，出去走走試試。”
多麽飽含蘊意的恐嚇！
現在流行說話文縐縐麽？
他們怎麽不知道？
什麽還免費拿？
切，這世上怎麽可能有免費的午餐？
當他們沒見過大世麵麽？
真是的。
兩個中年男人商討一下，都覺得那個大瓶子比較順眼，什麽刀劍啊首飾的，他們也不稀罕，家裏的保險櫃都快放滿了。
水晶手拿一塊幹淨的抹布，正準備去擦幹淨那個大瓶子，哪知身後傳來那個光頭男人劉密發的警告聲，“喂小丫頭，你給我小心一點，那東西可是貴重的寶貝，隻要你碰過的，我都不會買單的！”
“哈哈哈！真的？”水晶無語的連笑幾聲，跳腳起身，決定不去幫忙擦拭那個大瓶子了，朝他們做了個鬼臉，“不要我擦，我高興還來不及了，你一個光頭，又沒有頭發，拿什麽來付？”
相信這位客人還不知道他們這裏收款的規矩。
是頭發。
他一個光頭，他有麽？
“水晶，不可胡鬧！來我身後。”
冰鬼招手，讓水晶在他身後安靜一下。
真是一個不消停的小丫頭。
有時候，冰鬼對這個丫頭也沒有辦法，誰讓她太感xing，自己沒怎麽讓她見過世麵呢。
每一次接見客人，總有她的一些小插曲發生。
隻見冰鬼右掌心突然冒出一股幽幽藍火，隔空對著櫃台上的那個大瓶子輕輕揮了揮。
一部分藍火包裹住那個大瓶子，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大瓶子表麵的灰塵沒有了，大家才驚訝到，瓶子表麵雕刻著幾束類似玫瑰的花，有紅花，有莖葉。
瓶身從上至下變得通體發紅，且越看越紅的詭異，像是——人血的顏se。
起先，兩個男人被冰鬼的本事嚇了一跳，腳步後退的不敢吱聲，再看這個大瓶子通紅漂亮的有些駭人，似乎越看，越是頭疼發暈的厲害。
這個古怪的大瓶子，便不打算要了。
“這什麽東西，一看就不值錢！”
“我們不要這個了，換其他的總行吧？”
說話間，兩人一唱一和，已經在他處挑選其他他們認為有價值的寶物了。
“要是這個玫瑰血瓶願意放過你們，我們倒是無所謂。”
隻聽冰鬼冷冷的說完，果不其然，那個玫瑰血瓶搖擺幾下酸痛的瓶身，竟兀自飛在半空。
它在屋裏轉了一大圈，突然停飛在水晶的麵前不動了！
瓶內的紅se愈發詭異，不停的閃爍起來，就好像是人跳動的心髒，越來越強烈。
心尖一抖，看著這個不斷發紅的瓶子，水晶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哭了，心好痛好痛。
明明是平時見怪不怪的布滿灰塵的一個瓶子，可不知怎麽的，被擦幹淨以後，又等這兩位客人出現，瓶子與她似乎有著某種很奇怪的聯係。
“水晶，不要被它影響了！”
冰鬼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麽一出。
不管水晶與這個瓶子過去有什麽牽連，送走這個玫瑰血瓶才是重中之重。
“……知道了。”
很快被喚醒過來的水晶，強行閉目，低頭不再看那個瓶子。
心，更痛了，好像有什麽很重要的人，正在離她遠去。
玫瑰血瓶似乎有些失望，但還是不舍的在水晶麵前停留了一瞬。
它又很快找準方向，瓶口好似早晨的喇叭花，花瓣顫動，開.放的仿若一張血盆大口，紅se霧氣彌漫，嗖的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那兩個男人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