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出事前不久，車就被盜了，還報了案。警方現在查到這輛車的盜賊，可能涉及到外國人。”
“外國人？外國人跑來華夏偷一輛車？”
車被外國人偷了，倒是讓人有些意外。路塵喝了口茶，裝模作樣，其實他很不喜歡喝茶，又苦又澀。
人說喝茶，回有餘香，香在哪？那有礦泉水好喝，越渴越甜！
“他們應該不是蓄謀的偷盜，也就是順手而為，好像有一批外國人在華夏從事什麽亂法之事，警方現在的力量就在追查這些外國人，他們當我哥的案子是什麽？說放下就放下了。”
鄭玄垂頭喪氣，喝口茶，目光向下，看著茶杯，眼神更顯憂鬱。
“怎麽了？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嗎？其他的就沒有一點進展嗎？”
鄭玄搖了搖頭，“很難，他們就說證據太少，而且整個石晶山風景區探頭幾乎沒有。”
路塵也是歎了一口氣，接著問道：“那麽鄭博士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鄭玄睜了睜眼，無奈又淡然，說道：“我準備回華京了，那邊…”
路塵茶杯一放，打斷道：“我就直說吧，我想讓你做我們家的管事，負責外務，我知道讓你一個博士做主管屈才了。”
鄭玄擺了擺手，同樣打斷道：“無所謂屈不屈才，我先前呆在這裏就是為了調查我哥的事，路少你也是知道的，可現在…我也沒信心調查下去了。”
“這麽說吧，鄭博士。其實我和你的感覺一樣，也覺得你哥哥的死必與咱們石晶山富人區有關。”
鄭玄的眼神變了變，沒吱聲。
“你做我們家的外務主管兼管事，有助於你繼續調查你哥的死因，或者說殺害你哥的凶手。”路塵說到此，喝了一口茶，似是賣個關子，臉上的表情是一副我吃定你的樣子。
“怎麽說？”
鄭玄何嚐不知道路塵的心思，不過他倒也想聽一聽，這個外務主管兼管事對他調查哥哥的案子，有什麽說道。
“你做了外務主管兼管事，那麽你的活動圈子就大了，從我們家你就可以延伸到其他家，以後社區有個什麽事情，你就可以直接參與，你認識的人，接觸的人就更多了，你了解的範圍不就大了，說不準某一天，凶手自己就跳到你麵前。”路塵循循善誘道。
“有句話不是這麽說的嗎，因果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原話是不是這麽說的？這話好像是《紅樓夢》裏說的。凡事都有因果，你哥哥的死是因，你的出現就是要凶手的果。”
“嗬嗬，路少懂得不少。”
路塵這話還真把一個博士給唬住了。鄭博士也拿不準，那話是不是出自《紅樓夢》？
畢竟沒幾個人能夠把《紅樓夢》全部背下來，爛熟於心。
可是，後麵那句怎麽聽著那麽別扭呢？
路塵實話實說道：“我沒讀過什麽書？但是聽故事聽得特別多。我知道鄭博士，你讀的書肯定不少，肯定也聽說過什麽犯罪心理學。一個人如果手上有人命，他的表現和常人絕對有差異，隻要找到這個差異，突破它，那事情就好辦了。”
鄭玄點了點頭，對路塵這個說法倒是很認同。
“如果你跟你哥哥有八分像，是雙胞胎的話，那就完美了。到時候你往人家裏通報個什麽，凶手不經意間來到了你麵前，一看到你的麵容，‘哎呀，我的媽呀’，他一慌，不就露出馬腳了嗎？”
這種可能性是有的，凶手如果不是慣犯，沒有過硬的心理素質。突然之間，一個被他弄死的人，活生生地站到他麵前，想一想凶手會有什麽反應？
隻要石晶山有人在鄭玄麵前說一句“你沒死”，那鄭玄馬上就可以鎖定這個人跟他哥哥有聯係。
在整個別墅區內，誰跟鄭玄的哥哥鄭奧有關聯？現在誰都不知道。而一個連探頭都找不出的人，突然就跳出來說鄭玄怎麽沒死？這樣的舉動不是很反常嗎？
鄭玄可是常年不在家，他來晶上之家之前，整個石晶山別墅區沒人見過他。現在見過他，認識了他的人，不會這樣說。
鄭玄聽到這裏嗬嗬笑出來，眼神多了些生動。
路塵的提議，他有些心動了，路塵像是給他打開了一扇窗戶，然後提溜進一個希望來。
鄭玄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來，麵上也有了生氣了，笑著說道：“我跟我哥雖不是雙胞胎，不過都是同父同母生的，幾分相像是有的。”
“那就更好了，鄭博士，我想我的提議，你應該考慮一下，再說你作為一個杭市人，背井離鄉跑去大北方。那的氣候，風沙，真不是我們南方人能適應的，不呆些年頭是真不習慣。何不如就呆在自己家門口，一邊調查你哥哥的案子，一邊安心生活，照顧妻兒，哦對，你還沒成家。”
這兄弟倆也是神人，和路塵的上一世一樣，三十幾歲了還不結婚。
路塵的上一世是一無所有，混到三十幾歲了，還沒有把結婚的必備條件掙到手。
可鄭家兄弟倆不一樣，一個是博士，一個好像是做企業的。
坐駕都是五十幾萬的傲迪四零車，七成新，開了不少年了。不可能連結個婚的錢都沒有，或者居無定所。
有錢有家業，不趕緊找個女人結婚生子，等著收破爛呢。
“反正就是這些，我也說不出什麽道理，我就覺得故土非常重要。”
鄭玄見路塵把該說的都說了，沉吟一下問道：“路少，我能問問你，你為什麽讓我做這個…外務主管兼管事，就因為我學曆高，要知道我對管理可是一竅不通。”
“你的學曆高是其中的重要原因，關鍵是你在幫傭們心裏威信不錯。還有就是後勤主管推薦了你，說明他隻服你，因為他對我們家的事物熟悉，我們家裏很多事情還要仰仗他，他的意見我們會多考慮一些。”
鄭玄擰了擰眉，問道：“那為什麽不讓後勤主管直接擔任？”
他在路塵提出讓他擔任外務主管兼管事時，心中就有這個疑問，無論怎麽看，現在的後勤主管都更適合擔家裏的管事一職。
“博士，你是個明白人。後勤主管有能力是不錯，但他的眼界，我相信肯定沒有你高。如果幫傭中沒有你鄭博士，我或許真會考慮他，讓他做管事。”
“路少這麽說，那豈不是我搶了後勤主管的差事？”
路塵擺了擺手，把心裏的想法道出：“不是一回事，如果你倆競聘管事一職。後勤主管的優勢就在於他是老幫傭；他的劣勢也是在於他是老幫傭。”
鄭玄聽到此，倒有些興趣了，調整了一下身體，坐舒服些，聽詳盡些。
“我不想以後家裏的事還是按著原來的路子走。後勤主管張勇，即便是再怎麽推陳出新，他還是會受到以前內務主管的影響。甚至在一些不自律的環境下，他都有可能成為和上一個內務主管一樣的人。”
家裏幫傭的資料路塵都看過，後勤主管名叫張勇，皖省人。
前些年來杭市打工，一直從事的是服務行業。他做的工作還挺雜，在餐廳裏麵幹過，也跑過銷售，做過操作工。
路塵起初對他的印象不錯，畢竟路塵也是做過銷售員的，大家都是社會底層人士，惺惺相惜，有些好感。
張勇的文化程度不高，好像就讀了幾年書，基本的讀寫沒問題。
上一次路塵問他會不會製表？他說會，後來路塵知道那表其實是鄭玄弄的。第一次接觸就撒謊，路塵後來知道後感覺非常糟糕。
張勇即便是不會製表，路塵也不會不重視他，不會對他有什麽別的看法，畢竟他也是老資曆家傭。
他的心思，路塵多少也明白，然而，不論是想往上爬，還是不想讓人看不起，都能理解，但也不重要，撒謊就是撒謊。
人這一輩子或多或少都會撒謊，但在別人判斷你的時候，你最好不要撒謊。如果你給別人展現的是一個虛假的你，那麽等這個虛假的你，現形消失後，你將失去更多。
如果張勇當時說他不會製表，但會馬上去學，這樣給路塵的感覺就非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