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男人聽到金若清的尖叫聲,身子一震。路塵也不管他的身體是否還能繼續直立行走,直接就跑了起來。
任他先跑,他也是最後一個趕到金若清身邊。
此時,金若清抱著滿臉是汗的盧敏,坐到路一邊的石台上。盧敏雙手捂著肚子,牙關打顫。
“怎麽了?”
路塵剛靠近便聽到金飛揚著急的聲音。
“盧敏她肚子疼。”金若清眼神慌張,一臉無措,不斷地撫著盧敏的鬢發。
路塵是喘得不行,剛以為兩美女遇上了流氓,他是跑出了史上最極速,這會到了跟前是雙腿發軟。
見金若清邊上還有位置,趴著腰過去挨著金若清坐了下來,喘了好幾口氣,吞了幾口口水,用胳膊肘拐了拐金若清喘道:
“若…清,痛經還是小產?”
“痛…產你的頭,肚子疼!”金若清怒目以對。一個黃花大閨女哪來的小產?一個大男人張口就說女人的私密,像話嗎?
哦!原來是痛經啊,小女子還不好意思了,多大點事兒。辦公室那些女的十個有八個月月痛經,這家夥痛起來是真痛,虛空般的痛。
“可能是闌尾。”金飛揚試探著說道,之後慢條斯理地抽出紙巾給盧敏擦臉上的汗,動作溫柔細膩。
爛尾?路塵朝前趴出身,探出頭,繞開金若清看了一眼盧敏的屁股。
“看什麽呢?”金若清朝路塵一瞪眼,轉頭向金飛揚問道:“哥,闌尾炎這麽痛呢?”
金若清話音剛落,路塵“靠”一聲大喊,跳了起來。
“闌尾炎?急性闌尾炎,這得動手術啊!喂,我說你們兄妹倆咋回事?病人都得上手術台了,你們還慢騰騰等著塞紅包呢?快快快,大舅哥你背上,我來開車。”
“行,你來開車,你開的快,我背小敏。”見到路塵的著急樣,金飛揚也急促起來。
路塵向金飛揚交代完差事,率先踉蹌著往傲迪車方向走去。
陳平是接到家母的秘密指令的,家母嚴辭交待不能讓他們的兒子摸著方向盤。
這會一不留神,一夥四人全擠一個車裏去了,好像是家主兒子的大舅哥的女人的身體出了什麽狀況?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那大舅哥竟然主動讓出駕駛位給路塵。
使不得啊!
可是來不及了。
四零傲迪車“唰”一下便從他陳平身前吹了過去。
呸!土,追!車。
陳平快速上了沃爾握,兩車是一個等級的,無論是車子性能,還有價格以及車的體型都差不多。
陳平想著就傻子剛剛醒過來的尿樣,氣管炎,別停他的車,小意思;何況他胖成一個癩蛤蟆的樣子,能蹦得多快,套個鐵殼子在身上,依然一樣。
於是乎,沃爾握SUV追著四零奧迪車就衝了過去,而就在下山的第一個彎道處,一切就那麽自然而然的變了,不一樣了。
四零車輕鬆滑過彎道,而沃爾握腰杆硬邦邦,直彪彪衝了過來,就差那麽半輪胎的距離就衝出山路,騰空飛到山腳。
陳平是手忙腳亂,猛打方向,猛踩刹車,沃爾握才極不情願一個狗舔屁股調了個頭停住,險險沒有衝出道路,飛下山坡。
車子停住以後,陳平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離開車,逃離這危險之所,他似老人般顫巍巍又慌裏慌張下了車。
多少年了,多少年沒被這麽嚇過了。好像就小時候過獨木橋,到了中途,樹木橋突然翻滾,差一點掉溝裏淹死的那一次。
真是實打實在鬼門關轉了一圈,煙沒抽一根,幾乎就回不來了。
就差那麽一點點,就一點點,就連人帶車滾下山去了。
一旦衝下山,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若是不死,除非是在安全帶上繡了九條貓的命。但還是得死,因為剛剛自己可沒有係安全帶。
陳平抖著腿來到了路邊,往山下看去,耳裏傳來的是幾聲輪胎與山道摩擦的尖嘯聲,再看,四零車已是到了山腳。
“我哇靠!敢死隊啊!”
在陳平看來,這車速簡直是逆天了。對於路塵來說,他是不得不慢,山路陡,如果不拖著後輪,四輪可能懸空失去控製。
而且四零車車胎不是耐磨車胎,四輪如果摩擦過重,到不了醫院車就得爆胎。車內又有病人,得保持車輛平衡,隻能靠手刹製動拖後輪入彎。
不能放開了跑,真是夠憋屈的。好在來墓地的車輛不多,到了山腳車速便可以提起來。
陳平看著車一到了平地,飆著就要起飛,一下子就不見了。
好車就是好車,二百二、三的速度還是很穩。可進了市區就跑不出這速度了,不可能像上次有急救車跟在身後,車上又有臨危病人,可以不顧一切。
雖然沒有僚機,但這次車的性能比上次的皮卡車好得多,加上天氣不是雨天,視線清晰。四零車的車速倒也並不慢,嫻熟地穿插於各車輛中間,遊刃有餘。
盧敏額頭冒著汗,眼睛不眨地盯前方,她的視線透過擋風玻璃如行車記錄儀記著車輛的行進軌跡。
這會兒她已經忘了腹間的疼痛,她沒坐過跑得這麽快的車,剛在山區裏感覺不到,這會進入了市區,有了對比,發現車速快得出乎意料。
剛超一輛,第二輛便又到後麵去了。超車如行雲流水,飄逸靈活,前方的車一晃眼就變到後麵去了,像是將兩個車的車位來了個翻轉。
路塵知道好車好像都有個什麽“抱一抱就死”的係統,這個係統不是單純的防車輪抱死,它還作用於車輛平衡。
如果不是車內有人,路塵還真想試一下車子在超車極彎下形態,感受一下車子在臨失控下的手感。
盧敏目不轉睛盯著前麵的駕駛員和道路,她如此有興趣感受車速,是因為金飛揚的關係。凡是金飛揚喜歡的,她盧敏都喜歡。金飛揚喜歡看賽車,喜歡修車,喜歡了解車的各種性能和工程。她盧敏便學,便喜歡。
而此時,她兩側的兄妹倆好像對車速興趣缺缺,並不感覺驚訝或驚慌,兩人更為關心她的病情,這讓盧敏既疑惑又感動。
盧敏更為納悶的是,坐前排駕駛位的胖子,為什麽開車技術如此高超,這是跟誰學的?
這人以前不是傻子嗎?
即便是突然之間不傻了,可開車的技術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出來的,考個駕照還得三個月呢。
難道說,傻子與車手,也同瘋狂的科學家與瘋狂的瘋子僅一線之隔,而如今他路塵破境了,出殼便是神車手。
陳平在墓地的死亡第一彎頭處,靜靜坐地上抽了兩根煙,花了不少時間把心情平複下來,拿出電話撥給家母。
“夫人,路少開車跑了。”
“怎麽回事?你怎麽辦事的?不是交代過你,不要讓小塵碰車的嗎?怎麽還讓他碰上了?”電話裏孫麗瑤的聲音是一再拔高。
太難了,為了你交代的事,我差點把命都交代在這裏,“是他大舅哥。”
“小飛,怎麽回事?說說。”
“他大舅哥的妻子,還是女朋友,身體出事。好像路少開車很有一手,很快就走了,這會兒估計快到醫院了吧。我沒攔住,我差點把車開翻到山坡底下。”
“你沒事吧?傷著沒有?”
“人倒沒事,就是嚇得夠嗆,嗬嗬。夫人,你們是因為路少…他是不是賽車手?哦,對不起,我多嘴了。”
陳平自覺失言,住了嘴。他心中有多個疑問,太想知道了,以致說著話說過頭了。
“不行你就回來吧,還能開車嗎?”
“能行。”
孫麗瑤掛了電話,邊上便傳來人聲。
“姐,小塵塵開車了?”
孫麗瑤一聽堂弟興奮中帶有竊喜的話音,一股火氣就上來了。
“孫帶,知不知道你姐夫讓你留在家裏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