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塵非常自然地接過金若清遞過來的鞋盒,沒有怪話也沒有怪動作。
如此助人的方式就容易讓人接受,即便大家都是熟人。不會讓人感覺你盛氣淩人,高人一等,再用你的優勢,踩踏別人的尊嚴。
“謝謝。”
金若清在這件事上有了些新體會,她以前是不會如此毛糙的,這是被人給慣出來的。
太多人會忽略美女的一些不美好。時間一長,作為美女的人養成習慣,會覺得這樣做沒什麽,挺正常的,卻不知道有些行為是非常失當和失禮的。
長此以往,美女也就不美了,一個看著是殼漂亮的人,怎麽能說成是美女呢?
“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
在路上,金若清又要出幺蛾子,路塵可不會再給她機會。
“去我家吃吧,嗯,如果你們要求比較高……”
“算了算了,回家吃回家吃。”
“不是,現在有點晚,萬一回到家太晚的話,黑燈瞎火摸著進村,有點不太方便。”
這時,金飛揚插口解釋說:“趕不上了,到家怎麽也得七點多,那時天已經大黑了。”
現在已過了黃昏時分,太陽已經下山了。雖然行的是環城高速公路,可還剩一半多的路程,怎麽趕也不可能在天黑之前趕到家。
路塵靠坐著真皮車座椅,看著窗外變了色的天空,心中沉靜卻又不寧。
不知道後麵的生活將會怎麽樣?不放棄希望,不放棄期待,可自己畢竟在經曆著別人沒有經曆過的生活,也不知道會活成什麽樣子。
穿越給了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自己有這個機會再創造一段不同的青年生活,它是新鮮又新奇的,這樣的生活像有癮吸引著人去一探究竟。
上一世輟學後,混社會幾年,抽煙喝酒,約女人,幸好沒做犯法的事,比如吸什麽之類的,打架打過,是普通的打架,沒有粘上人命,如果說後麵的人生成功了,那這段經曆也是珍藏旗艦版。
可惜啊,人生不能重來一次,好在穿越了。
後去了省城,口才還可以,不能說是口才,嘴巴靈活些,應聘了一份賣保健品工作。剛有點成績,正當躊躇滿誌的時候,管理人跑了,而用自己身份信息租住的辦公室,欠租金高達十一萬。
之後的幾年就是在一邊苦巴巴的生活,一邊掙錢還人租金。
以前年輕不懂事,混了;該懂事了,欠債了;等債還清了,人也猝死了。是一天也沒好好享受過生活。
回憶上一世,整個幾十年最快樂的那段時光,還是父母在世時,人在家裏的那段時間。
這一世,今天終於可以回家了,父母在堂,多幸運,在家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漂泊不定,過的都是些什麽日子?
這一世,作為一個穿越者,若要在杭市活下去,沒問題,憑一張嘴,憑著智慧與生活經驗,活下去輕輕鬆鬆,沒壓力。
可沒有家,就沒魂了。
穿越後,路塵從開始就想回家,他覺得若是自己再沒家,生活還是會沒意義。即便是以後活得多富裕,沒了家,心安何處!
“飛揚兄弟。”
路塵一句稱呼出來,前排兩人半天沒反應過來,這是叫誰呢?
“哦哦,小塵兄弟。”
“咦~”,副座的金若清身體是抖三抖,側半身麵對兩男人癟嘴嫌棄道,“你們兩人想幹嘛?能不能不要這麽肉麻?我的雞皮疙瘩會發芽。”
其實倆男人也不習慣,尤其是金飛揚,路塵突然像這麽稱呼他,令他感覺怪怪的。
“直接叫名字,感覺挺陌生的,你說我跟你哥架也打了,仗也罵了……”
“架不僅打了,也被人綁了。你別說從你醒過來後,事情是真多哦。”路塵話還沒說完,金飛揚便搶過話頭,顯然是相當認同。
“不要有大事就行,小事情隨便來。人生無小事,生活無樂趣。我馬上要到家了,快見到我父母了,剛剛聽你跟若清說你們父母……走了哦,其實我們也挺…應該多了解。”
路塵是無端地感慨,順口就要說成同病相憐,而原主的父母活得好好的,瞎說會出戲的。
安慰人還不走心,還不如不安慰。
“嗯,走了快十年,那年我剛考上大學,我妹妹13歲,唉,現在都不敢回憶那段時光。”
“我能理解,感同身受,像是被抽走了靈魂,隻剩下個軀殼。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該幹什麽。父母兩人都走了,天都塌了。”
兄妹倆知道路塵的間接性失憶,能把夢境的生活感覺帶出來,否則他哪會如此感慨?
不過路塵的感受跟兄妹倆是一模一樣,路塵話音一落,金若清便轉回身,目視前方。車廂裏的氣氛就變得沉重壓抑,氣氛一直到了石晶山才消除。
夜幕下的石晶山,就是山區,一路林深幽暗,鬼氣森森。車燈亮不出多遠,光被密林吸收了。
曲折的山道是越轉越悠長,看著路旁的圍欄。路塵能判斷山道弧度與坡度,這條山路如果用來賽車,真能讓人感覺到美妙的穿梭和滑閃。
而他現在的心情有點亂。
正所謂近鄉情怯,馬上就要到家,路塵的心裏開始起變化了,抑製不住的心慌。他在心中怎麽開解都不行。
這是對陌生情感的不安,如果原主有記憶,整合一下就知道應對方法,不至於如此不適應。
然而原主沒有記憶,現在的路塵感覺自己像是披著牛皮的羊,他是想吹都不知道從哪吹?
車子慢慢地停在一個像是公園門口的地方。
“哥,怎麽停下來了?進去啊!你的車牌號不是在係統裏的嗎?”金若清見哥哥把車停在了別墅大門口,疑惑問道。
“路塵第一次回家,我覺得我們走進去比較合適。”
“對對,走進去,邊走邊認路。”
路塵是大言不慚地說著便把車門打開,看到前麵除了一個公園大門靜默,內裏是黑漆漆,四周也是黑漆漆。
這時車燈一滅,就感覺一車三人深夜來到了陵墓門口。
路塵一幅探索者的樣子,走到車頭前,想看一看這是什麽地方,這兩家夥不會是帶錯路了吧?這裏哪像是有人家的地方?
他歪著頭邊走邊看,口裏說著,“喂,你倆不會是帶錯路了吧?這裏是我家?這不會是什麽公墓陵園…”,聽後麵沒聲響,路塵轉身一看。
一頭長角的怪物靜伏月下!!
兄妹倆一人站車一側,傲迪車像是長了角,如一頭黑色長角的犀牛趴伏在路上。
倆人身後是大大的月亮,一個是灰白衣服的女子,一個是深色衣服的男人,佇立著,麵無表情。他們背著月光,臉都是黑色……兩人似是站在這裏幾個世紀那麽久。
路塵可以想象他們的舌頭伸長到了什麽位置,他們冰冷的眼神能讓世間多少血肉凍成塊!
原來他們就是黑白無常。
“我靠,弄了半天,原來我他媽的是鬼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