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可樓梯一上一下的兩個人都不是君子。
金飛揚打架也挺霸氣,抬起了雙手,就像端著一個透明花瓶,蹬蹬蹬隨著台階跑上來,雙虎口朝著路塵的脖子就掐了過去。
路塵一個半殘版白鶴亮翅,從中間分開了金飛揚的雙虎口,隨後用自己的虎口卡住了金飛揚的雙肩。
同理,由於金飛揚的雙臂被擋在了外麵,他也隻能卡住路塵的雙肩,而不是脖子。
兩人一個摔跤起手式便展開搏鬥。
你朝樓梯下擺一下,沒倒。
我朝樓梯下擺一下,也沒倒。
樓梯中間,兩個人橫站一台階,你想把我給摔下去,我想把你給摔下去。
就在那麽一瞬間,兩人同時朝樓梯下擺,產生共摔力了。雖然兩人還是有點下盤功夫的,沒有一頭栽了下去。
而慣性的頑皮讓兩人腳下“噠噠噠”,非常友好地雙手互搭著肩,往樓梯台階踩著小碎步抖著下去,像是跳橡皮筋似的。
金若清驚呆了,這是跳舞啊,而且還是男人版的樓梯踢踏舞,改良版的,非常具有觀賞性。
因此,她並沒有像別的女生那樣尖叫著“你們停手,你們別打了,再打我生氣了。”,她並不是這樣,而是哈哈大笑,險些又笑岔了氣。
事情總是要壞在最後的關頭。在五樓跟四樓的第一層台階,也就是第四樓上第五樓的第一層,路塵崴腳了,踩在了台階邊緣處,踩空了半鞋多點,身體一個側倒。
他和金飛揚是一體的,他一倒金飛揚也落不得好,由此兩人摔在了地上。金飛揚是被拉著摔倒的,他順勢騎到了路塵的身上。
照理說,這個時候金飛揚應該出拳頭,他的手臂本在外側,不受限製,揮拳沒問題,拳頭可以重重朝路塵臉上招呼。
可是金飛揚從小到大都沒有打過架,不知道架怎麽打?當然他也下不去重手,畢竟不是什麽血海深仇的仇人,相反,現在還算是親戚。
若是路塵騎著金飛揚,金飛揚被壓在底下的話,這場架也就結束了。就路塵的體重,金飛揚肯定是沒辦法擺脫的。
而現在躺在底下的是路塵,金飛揚的體重跟他的體重比是1.5比1。
路塵占了量上的優勢,他屁股一抬,力從地發,輕輕就把金飛揚給頂下去了。
路塵翻身想騎上去,金飛揚且能讓路塵得逞,提起右膝蓋來了個狗尿牆式,嚇得路塵使出馬受驚閃退式,還是小弟弟要緊。
路塵一縮,金飛揚又要模擬路塵動作,又想翻身上去,兩人是經過一番你來我往的滾。
“幹什麽呢?打架竟然打到警察局。真是無法無天,你們是什麽人?”
一聲深沉的中低音從樓道的左側,也就是四樓的附屬樓裏傳來,把三人震得一醒。
而恰在這時,孫振輝,小陳等一眾刑警正慢慢地逛上來看熱鬧。可逛到三層半時,聽到這聲音,剩下的半截樓梯,他們是以箭頭的速度竄了上來。
路塵跟金飛揚也住手了。
可是啊可是,場麵有點辣眼睛啊!
關鍵是路塵的那個造型,實在不忍直視,今若清一看,左手捂著眼睛別過身去。
路塵本是穿著女性的T恤,雖然看著顏色是中性,但隻要細看還是能夠分辨出是女人的衣服,短褲穿的是火鍋老板的,可老板畢竟身形小,再大的短褲穿在路塵像水桶粗的大腿上,怎麽看都像是超短裙。
剛剛跟金飛揚在地上一陣滾,一陣扯,一陣拉的,該遮的地方沒遮嚴實,屁股露出了半打。
肚子上的遊泳圈是一堆一堆的往外堆,T恤被拉扯到了胸前,充當了胸部的另一種衣料。
不忍直視,實在不忍直視。
孫振輝跟小陳將兩個人拉開並扶了起來,然後對著中年男人敬了個不太標準的禮,道了一聲“藍局”。
“他們是什麽人?”
“啊,藍局,他就是路塵,他們…”
“你就是路塵。把他們帶到我辦公室,我好好的問一問是怎麽回事?”
孫振輝本來還要介紹金飛揚和金若清的,但局長好像一聽到路塵,便對其他人失去了興趣。
從扭打事發點到局長辦公室這一段路,金若清是笑得肝腸寸斷,捂著嘴看著路塵,聲音幾乎壓不住,咕咕咕像個老斑鳩在叫,眼裏淚汪汪。
路塵瞪了她好幾眼,知道是她笑點低,但你就不能憋一憋。
百十來米的距離,誰都沒說話。局長在前麵帶路,後麵是刑警隊,像是三囚犯被壓至審訓室。
“你們先下去工作吧!”到了局長辦公室門口,局長向孫振輝等人揮了揮手說道。
進門後,局長坐到了辦公桌後,看了電腦一眼,又看向三人,指了指沙發,“坐”。
局長忙起工作,過了幾息,也不看三人,口裏說道:
“說說吧,為什麽打架?”
局長很忙,話問了又扭頭看向電腦。
三人都不敢坐,就站在辦公室中央,金若清站到門口附近。
“不想說?是不是要我跟刑警隊說一聲,讓他們帶你們去拘留室清醒一天一夜?”
金飛揚比較識趣,忙回道:“您好,局長。我們不是打架,我們在搶東西。”
“搶東西?”局長口裏回問了一下,繼續工作。
“不是,我們搶人。”路塵要直指問題核心的,本來就是嘛,雖然這個人還沒有產生,細胞都不是。但搶了就是搶了,有意圖還實施了行為。
“你們在搶人?”局長又回問了一下,頭卻沒有動。
金飛揚聽路塵說是搶人,轉聲對路塵怒道:“你有沒有點法律常識?”
這個時候局長撇眼看了眼路塵,說道:“嗯,對,你有沒有點法律常識?搶人可是搶劫罪,那是觸犯刑法,最高可以判死刑。”
路塵上一世雖說初中政治學得不好,但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再說,混社會幾年了,不可能一點法律常識都沒有,搶劫比偷盜嚴重,他是區分記住了的。
他跟金飛揚在警察局打架,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現在局長親自審問,看這審問的架式隨意,可以有不同的說道。如果你點脈點的準,把人說高興了,人會當你是個屁,輕鬆把你放了。
但如果他們不高興了,說你這是在踐踏機關威嚴,這事情可就嚴重了,夠坐幾年牢的。
所以啊,必須讓這件事情講不清,亂的,亂七八糟,給他混過去,卻又讓局長心情不錯。
“這個人現在還是個概念,他是未來,我們在搶未來。”
局長敲著鍵盤,頭不抬手不停,“搶未來?有點意思。那你說說,你們這個未來是怎麽搶的?就是在地上亂滾嗎?滾出個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