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塵是真沒想到,一位天然美女,毫不顧及形象,站在馬路邊,肆無忌憚,狂笑出聲。
路塵由之前的靜靜看,而退避三舍。她不要形象,自己可不能不顧及。
“你…你幹什麽?過來,過來點。”
路塵怎麽可能聽一個笑岔氣的癲狂女吩咐,他充耳不聞,正滿大街目尋出租車。
金若清最後是自己來到了路塵身邊,說著“借你肩膀一用”,她一條滑胳膊便搭上了路塵的左肩。
之後半個人都掛在了路塵的身上,人岔氣了,腹間無勁,站立都困難。
不過卻不影響她,用食指戳著路塵的肥臉說話。
“你能不能有點表情。你不要毫無表情說著能笑死人的話,自己卻無動於衷。”
“我動!”路塵一蹲身往右側一閃。
路塵是不閃都不行,再不閃,他周身就要抖開了。
雖然無法判斷金若清這麽來一遭,是無意還是別的什麽意思?
但無可否認,她讓路塵把持不住了。
女人的體香,絕世的容顏,不裝的言語,對路程都有著死了命的吸引力。
撤去了支撐,金若清當即朝馬路中摔了出去,路塵忙跨步一把將她摟了回來。
這下,想避開親密接觸也做不到了,路塵實實在在把金若清抱在了懷裏。
回過神來的金若清急忙雙腳後退,雙手前推,口裏說著,“你想死啊,要是把我摔破相了,小心我哥把你皮剝了。”
“剝了正好賣個好價錢還債,不笑了吧美女?”
“咯咯…”整理衣服的金若清,又不知道想到什麽,又笑起來。不過這次她放著餘量,沒敢大笑了。
路塵是無語望蒼天,笑點低的人真讓人難適應。
難適應還有人笑著笑著,突然就不笑了,改看著人發呆了。
見到金若清呆呆地看著自己,路塵心裏發苦,她不會是想使出女人情緒三件套吧。
大笑,大哭,留牙印。
“路塵,你聽說過間歇性失憶嗎?”
“知道。”
出租車終於出現了,兩人伸手召喚,兩人又都坐進後座。
“你知道得了間歇性失憶的人會怎樣?”
坐進出租車的金若清,開口便是說得物我兩忘。
司機師傅回頭嚴肅地看了看兩人,意思是你倆可別演一出間歇性失憶,最後忘了坐車要給錢。
“顧名思義嘛,間斷性地失去記憶,怎麽了?你有這病?”
路塵根本沒往自己身上想。再者,好像眼前這位能笑岔氣的“癲癇人士”更像患者。
“有病的是你。”
“得得。你問這個做什麽?”
金若清眼神複雜地看了路塵一眼。
“聽說得這病的人,一段時間會是傻子,一段時間又是正常人,還有的更厲害,能夠活成別人,活出很多種人生。”
路塵不說話了,難怪自己表現出那麽大的差異,兄妹倆,禿三叔都沒有感覺到奇怪。
敢情他們認為自己得了間歇性失憶症啊,這樣也好,不用費盡心思向所有人解釋,自己怎麽突然從腦子有問題的人,變成聰明的正常人?
他們會幫著做出最合理的解釋,估計這病情還是從原主父母那裏傳開的,這倒省事了。
城市行政服務功能多樣,集中服務省時又省力,效率極高,這是一個城區的行政辦公大樓,承擔杭市1/4城區的服務。
路塵和金若清走進大樓,來到了戶籍管理處,拿了號後,便在等候區坐下。
“金小姐,哦,若清!你說像我這種情況,沒帶戶口本,隻知道名字和家庭大概住址,能辦理臨時身份證嗎?”
“你辦理它幹什麽?”
“瞧你問的,現在哪哪不用到身份證?”
“你不是有身份證嗎?”
“我的身份證讓匪徒收了嘛。”
其實匪徒收走了些什麽,路塵一無所知。兄妹倆今天說這個讓綁匪收了,明天說那個讓綁匪收了。
路塵想自己的情況也可能差不多。
“你的沒收。當時你身上就搜出來一堆棒棒糖。”
“你確定?對了,綁架前半段我不是很清楚,你能跟我說說嗎,綁匪是在什麽情況下,把我們三人給弄到了化工廠的?”
“這個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等我們把事情辦完了,再慢慢給你說吧!”
“哦。行。”
大廳裏等候的人員素質都挺高,靜悄悄地,誰也不說話。他倆在這樣的環境下,隻能壓低聲音聊天,兩人是越挨越近,金若清都快鑽到路塵懷裏了。
“我的身份證不會是丟了吧?為什麽我身上沒有身份證呢?”
“沒丟,你的身份證在家裏放著呢,其實你能用上身份證的情況不多。”
清醒前的路塵就是個孩子,真用不上身份證。
“這你都知道,我就懷疑咱倆到底什麽關係,怎麽我的身份證放家裏你都知道?咱倆不會是發小吧?”
“發小,同性之間才叫發小,咱倆…”金若清翻著眼睛找合適詞兒。
“咱倆應該叫做青梅竹馬,長大生娃。”
“我呸,誰跟你青梅竹馬。”
“誒誒,叫到我們的號了。”兩人是一頓閑侃,差點錯過了正事。
金若清辦證的過程很順利。拍了照之後,臨時身份證就出來了,正式證件得到半個月之後,郵寄到家裏,倒也方便。
而車管所的事就不順利了。
先是排了近兩個小時的長隊,後又走錯了窗口,找錯了人。
其間,兩人像大熊貓一樣被司機朋友的眼神一陣圍觀揉捏。
路塵剛坐下對司機們感到很親切,可他們肆無忌憚的眼神,也讓路塵慢慢地厭惡起來。
金若清全程蹙眉不語,後掏出耳機,把自個封閉了。
眼看就要到午間休息時間,兩人也不亂轉了,直接跑到管事人的辦公室。
公共事務辦公室有點類似教師的辦公室,裏麵坐著的不止是主管。
“你好,我們是……”
是幹什麽,路塵一下子還真沒辦法把意思表達清楚,總不能說我們被綁架了,中途撬了一輛車,現在來找車主,給人賠錢呢。
還是漂亮的人辦事方便,不論男女。金若清見路塵開了口,卻不往下說。
便攬過話來說道:“您們好,我們因特殊情況把一輛車弄壞了,但不知道車主是誰,隻知道一個車牌號碼。我們在大廳讓工作人員查了車牌號,發現通過車牌號竟然找不到人,我們上來尋求你們的幫助。”
如此說,感興趣的人有了,有個主管放下手裏的報紙,篤定說道:“那一定是套牌了,需要去交警大隊查。”
金若清起了開頭,路塵就知道怎麽說了。
“我們昨天在北區警察局錄了筆錄後,辦事的民警讓我們先過來車管所查信息,你們是否接到了警察局傳真過來的文件?我們剛問了下麵的辦事人員,說傳真隻能傳到這裏。”
路塵的話剛完,窗角落低頭書寫的領導位主管,停下筆,向這邊說道:
“你們是那起綁架案的當事人吧,知道知道,來來來,這邊!”
總算找到對接口了,而且還是一位認真做事的管事主管。
“那輛車確實是套牌車。因為車子涉及到刑事案件,我們幾個部門做了協察,從車輛主架的序列號查到了車輛的擁有者。”
因為前麵事情不順,現在聽到已經查到了車主,路塵的心裏高興得不得了,完全忘了之前就賠償這事,他是連車主都恨上了的。
“能把他的聯係方式給我們說一下嗎?雖然是套牌車,我們確實對車輛造成了一定的破壞,還是得和車主談一談。”
“你倒是懂點法律法規,不過你們聯係不到他了,他三個月前已經死了。”
“啊!”
捏麻,套牌車主死了,不用賠錢了吧?靠,什麽心態啊,他還有家人呢,該同情,該同情。
“你倆猜猜他死在哪裏?”
公職人員在處理事務時,問話竟如此不嚴肅,有情況,有關聯。
關聯是什麽呢?
因為美女,說話調皮,不像是。
因為車輛,內有玄機,一定是。
路塵馬上想到了可能,心中一顫,咽了口口水顫聲道:
“車主不會就是死在那輛車裏吧?”